“那……那個……”跟着也換了鞋，古鬱琰看着秦清淼徑自要回房的動作，還是忍不住開口了，“你以後……以後喝醉了還是不要……”
“會開車嗎？”那個已經快走到房門口的女人止住了腳步，卻沒有轉身，只是擡手揉了揉太陽穴，許是有些累了吧。
“會……但是沒有駕照。”
哥哥教過她的，原本是打算讓她大二的暑假再去考駕照的，可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便再沒去想過這件事了。
“自己去報名，拿到駕照之後跟我說。”秦清淼難得的在今晚說話不再那麼簡短，說完之後便又邁開那優雅步子回了房裡關上了房門。
定定地站在那，看着關上的房門許久，古鬱琰猶豫了下，還是踩着拖鞋進了廚房泡了杯蜂蜜水，然後走到秦清淼房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
房中沒有任何動靜，古鬱琰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等着。許久之後，房門被打開了，秦清淼已經換上了黑色貼身的絲綢睡裙，原本盤着的髮絲此刻柔順地披在肩上，那張精緻的臉上卻還是沒有半點溫柔神情。
“額，這個……”古鬱琰將手中那溫溫的蜂蜜水送到她面前，“喝了可以解酒。”
看了她幾秒，從她手裡拿過那杯蜂蜜水，秦清淼冷冷地道，“還有事嗎？”
“沒了。”古鬱琰搖搖頭，接着便看到她端着蜂蜜水轉身進去，門也被關上了。
看着房門一下子合上，古鬱琰眨了眨眼，滿臉無辜地轉身也回了自己那個房間洗澡換衣服，再躺到那柔軟的席夢思之上時，很快便睡着了。
另一間房間裡，秦清淼喝了半杯的蜂蜜水之後，將杯子放下，凝眸看着杯子許久，垂下眼簾，“真的……不討厭我嗎？”
次日清晨，古鬱琰醒來之後，刷牙洗臉換了衣服從房裡出來，卻發現平日裡本該已經起來在客廳裡看早間新聞的秦清淼居然還沒起來。
撓撓頭，想到她可能因爲昨夜酒喝多了不舒服，古鬱琰進了廚房，看了下冰箱裡的東西，煮了皮蛋瘦肉粥當早餐。
說起來……秦清淼是不是非常喜歡吃皮蛋瘦肉粥啊，冰箱裡什麼都沒有，就是有皮蛋和瘦肉。
開着小火慢慢熬着粥，古鬱琰站在邊上看着，在聽到秦清淼房間房門打開的聲音時，連忙走過去對着那個面無表情穿上西裝外套的女人道，“那個……我煮了粥。”
早已聞到從廚房裡飄出來的香味，穿外套的動作停了停，然後便是將那穿一半的外套脫掉放到沙發上，秦清淼走進飯廳坐下，“皮蛋瘦肉粥？”
“嗯……”古鬱琰點點頭，進了廚房，見粥已經好了，便先盛了一碗端出去放在秦清淼面前，“很燙。”
“嗯。”看着她拿勺子給自己，秦清淼接過，舀了一勺小心翼翼地送到嘴邊吹了吹，正要送進嘴裡，忽的察覺到邊上古鬱琰瞪大眼期待而又緊張地看着自己，眉頭一挑，擡頭直視她，“第一次？”
“額？”還在緊張忐忑的人一下子愣住了，隨即反應過來，連忙搖搖頭，“外婆教我做的，以前做過很多次了。”
哥哥跟漣姐姐都很喜歡吃她做的皮蛋瘦肉粥呢。
“嗯。”聽她這麼說，秦清淼方纔若有似無地點了下頭，將那一勺粥送進嘴裡，接着表情變了變，嚥下粥，擡頭冷冷地瞪着古鬱琰。
“怎……怎麼了？”被她那眼神瞪得一陣膽戰心驚，古鬱琰看看她，又看看那碗粥，“很難吃？”
難道從前哥哥跟漣姐姐都是爲了安慰她纔跟她說好吃的嗎？
“你之前騙我。”秦清淼又瞪了她一眼，拋出一句話，然後低頭認真地喝起粥來，留古鬱琰獨自一人在那納悶，“啊？”
她什麼時候騙過她了？
自顧自將那碗粥喝完，又將碗推到古鬱琰面前，秦清淼揚了揚眉，眼眸裡的意思十分明顯。還在納悶着的人兒自然是將她的意思看得分明的，拿起碗進了廚房又盛了一碗，心中有些歡喜。
肯吃第二碗的話，應該就是覺得好吃吧……之前一起吃飯的時候便覺得秦清淼的食量不大呢。
將第二碗粥放到秦清淼面前，古鬱琰也盛了一碗坐下，此時粥已經沒有那麼燙了，她舀了一勺剛放進嘴裡，也還沒來得及吞下，便聽到旁邊的女人冷淡的話語，“你那天，嘲笑我？”
一下子被嘴裡的粥嗆到，古鬱琰努力地嚥下之後，邊咳嗽邊捂着嘴，那副狼狽的模樣，讓秦清淼勾了勾脣，卻還是冷着眼眸緊緊地盯着她。
“我……我哪有啊……”又咳了半天之後，古鬱琰很是冤枉地望向秦清淼，小眼神盡是委屈，“我什麼時候嘲笑你了……”
怎麼忽然莫名其妙的就扯到這個了……她哪裡敢嘲笑秦清淼，再說了，就算要嘲笑，那也得有東西讓她嘲笑啊，秦清淼這麼漂亮，又是秦氏的總經理，好厲害的樣子，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有什麼能嘲笑人家的呀。
“嗯哼。”被她那委屈無辜的模樣看得忍不住轉開視線，秦清淼拿起勺子再次認真地喝粥，聲音慢里斯條，“最好沒有。”
癟了下嘴，低頭也跟着喝那已經溫溫了的粥，透過微微下滑的劉海偷看了秦清淼一眼，瞥見她脣角微微上翹的弧度，眼睛眨了兩下，也咧咧嘴，認真喝起粥來了。
吃過早餐，秦清淼將古鬱琰送回學校，車子在宿舍樓下停下來，秦清淼還是握着方向盤直視着前方，“到了。”
“嗯嗯。”古鬱琰點點頭，打開車門，下了車之後，剛要關上車門，猶豫了下，停下來，“唔……”
“還有事嗎？”察覺到她的動作，秦清淼轉頭看她道。
撓了下頭，看着穿着白襯衫跟小西裝外套的女人，古鬱琰咬了下脣，“就……就是，你要是晚上去參加宴會什麼的，多帶件外套吧。”
直直地盯着古鬱琰看了許久，直到那個本來臉頰微微泛紅的人臉色慢慢漲成了豬肝色，秦清淼方纔點了點頭，“嗯。”
只是看着古鬱琰的眼神，卻多了點什麼。
“那……那我進去了哦。”撓頭，因着自己居然說出那樣的話語，古鬱琰很是不好意思地說完，朝秦清淼揮揮手，見她輕點了下頭，方纔轉身小跑着進了宿舍大樓。
平日裡總是會發動車子直接離開的秦清淼，這一回卻並不是如此，而是靜靜地看着那道瘦弱的身影跑進去，一直到自己所知曉的四樓那間宿舍門口出現那人的身影，這才離開。
“小琰，你男朋友？”一踏進宿舍，最靠近古鬱琰的舍友便開口，“我剛剛可是看到了哦，保時捷~~”
“額？”古鬱琰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切……”另一邊，一個扎着馬尾戴着眼鏡的女生靠坐在一張椅子上，看古鬱琰的眼神有些輕蔑，“下三濫，什麼男朋友，明明是被包養。”
x大曆來都有許多女生是被包養的，甚至某棟宿舍樓被稱爲“情人樓”，一到週末便會有各種名車到那樓下等待，然後是一個個女生畫了精緻的妝容穿着美麗的衣服花枝招展的上車。車上等着的，或許是西裝革履的有爲男士，也或許是年紀可以當那些女孩子父親的大腹便便老男人，也或許是表情輕佻的富二代官二代……
這樣的事情在x大校內根本不是什麼秘密，知道的人或許不齒，也或許羨慕，又或許鄙夷，總而言之，古鬱琰在很久之前，也是覺得那些女生不夠自愛的。
清澄的眼眸裡多了幾分迷茫，此刻面臨舍友這樣的態度，古鬱琰想着第一次秦清淼送她回學校時問她的話語，一下子便有些失神了。
“介意我開車進去嗎？”
所以……秦清淼是早就知道會被人誤會，才那麼問她的嗎？
可是，說起來，她不就是被秦清淼包養的嗎？雖說並未發生那種關係，可是，被包養就是被包養，她確實是拿着自己的人去換錢了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