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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超、周謹師徒二人也肯入夥聚義,只剩下一個王定被鬆了綁縛,放還教他回大名府去。彼此之間雖然有袍澤之情,可是王定仍是一步三回頭的出了軍寨,心中不僅對於索超竟然被青州兩山強寇招降了而仍有些疑惑,日後勢必要做成對頭,王定心中也感唏噓,可是就此拋卻官身俸祿,他卻又是於心不忍。
比起與索超之間的交情,蕭唐雖然與周謹、王定也是舊日袍澤,可是對他們二人算不上知根知底。然而周謹對索超的態度十分尊崇,索超既然肯投青州兩山入夥,蕭唐便知周謹也足可信任。對於僅剩下的王定,蕭唐遵守諾言,也是念及好歹以往他也是麾下將官的情分,將他見放還回去,似王定這麼一個無論武藝還是統軍名不見經傳的寡將,也無法對青州兩山大寨會有甚麼威脅。
至於那些被制住的大名府留守司官軍之中,有四成倒也甘願響應索超的號召,肯歸降入青州兩山大寨。生受不殺之恩,又得那兩山強寇救治軍中同僚傷勢還是其次,這些大名府的禁軍降兵既知青州兩山平素做派絕不同於當年攪擾得河北、河東地界兵荒馬亂的冀南軍匪軍,而且比起李成、聞達等更傾向於討好樑中書那般權貴的禁軍官將,征戰期間時常與麾下弟兄一併出生入死的索超在禁軍士卒與低階軍官之中自然也是威望更高。就算是靠廝殺討活路的軍兵,卻也很清楚征戰時口中叫嚷“兵卒們,給我上!”的軍將,與會說“兄弟們隨我衝!”的將官做比較,誰又更值得被推崇愛戴。
而由索超統領駐紮在飛虎峪的官兵降的降、逃的逃,現在卻還剩下在槐樹坡一隅佈防的李成,聞達所部兵馬,蕭唐心說兵貴神速,如今這正是時候趁勢一舉掃蕩過去,再擊潰那一路官軍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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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快撤!”
倉惶的李成拔馬急逃,周圍戎衛他的兵卒也各自驚懼的面如土色,自打到大名府擔任這兵馬都監一職之後,可說是李成經歷過最爲狼狽的一次敗陣,這也與他先前率部離開大名府時向樑世傑自誇說量那三山草寇,如今擅離巢穴,來犯州府卻是年衰命盡,也必要殺得那夥賊廝們片甲不回的豪言壯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比起現在與索超鏖戰之前的鋪計設伏,又要覷準機會生擒來說服他一併聚義,蕭唐率領青州兩山諸營好漢殺至槐樹坡地界,甫一見到李成、聞達所率的官軍就發動全力猛攻,調撥精銳部曲直衝上去往死裡打!
尤其是先前還做爲留守司兵馬提轄的索超竟然歸順強寇,掉過頭來一馬當先率勁騎衝陣,他一面奮力廝殺,一面還高聲吶喊道:“我索超如今投奔到全大頭領麾下共聚大義,念在舊日袍澤情分,丟棄兵刃聽候發落的,饒了不殺!否則既是戰陣上敵人相見,不能相饒!”
大名府留守司內第一敢打敢拼的猛將竟然也歸順那兩山強寇,驚懼與恐慌的情緒也迅速在官軍之中蔓延。索超一馬當先,另有數營馬軍精銳協同衝鋒破陣,列成佈陣的官軍還沒來得及組織起像樣的反擊,便已經被那羣勢如風雷的強寇勁騎衝擊得七零八落!
很多驚愕的兵士剛回過神來,便赫然發現索超率領着一彪勁騎殺至眼前,留守司禁軍諸部良萎不齊,便是些訓練有素的部曲此時也都慌亂了手腳,更遑論不少孬弱怠懈的士卒眼見強寇兵馬勢不可擋,下意識的也都拋下了兵刃伏地求饒!
然而號爲天王的李成反應倒也算快,眼見那青州兩山強寇甫一衝鋒氣勢便壓過了己方兵馬,情知此戰已很難得勝。爲了避免繼續損兵折將而大傷元氣,李成根本不打算在此拒敵應戰,一邊派人飛報仍在前陣督戰的聞達,一邊率軍後撤,力圖保全現有的兵馬。
而在前陣率領麾下襬開陣勢,勉強用強弓硬弩射住陣腳的聞大刀聞達兀自心焦慌張時,眼見索超率領一彪勁騎突襲旋即便至,他登時又怒上心頭,並揚起手中大刀,指着索超破口大罵道:“索超!你這廝本是留守司中朝廷命官,國家有何負你?不想卻是去落草做賊,若拿住你時必當碎屍萬段,死有餘辜!中書大人也待你不薄,你這賊廝賤種便是如此報答他的!?”
而心急如火的索超見說反而更怒!他也揚起大斧,指着聞達怒喝道:“我呸!樑世傑那廝待我不薄?想我半世戎馬立下許多功勞,那樑世傑又可曾將我瞧在眼裡?若不是我有機緣連討冀南匪寇,恐怕如今在軍中仍是被你這廝們呼來喝去的正牌軍!我索超凜凜一條漢子,一直心存戎衛國家之念,看輕生死征戰沙場從未有過半點怠懈!叵耐濫官污吏當道,我又如何肯爲權奸做奴做狗!?
往日我在留守司軍中再是賣命效死,仍覺活得沒個出豁,如今才知我要去追隨的明主該是何等樣人!聞都監,休要再做贅言贅語,你不是自詡也是手段奢遮的猛將麼?可又敢與我決個生死勝負!?”
眼見索超疾言厲色,更爲髮指眥裂,聞達雖然仍是忿怒,實則心中已經膽怯了三分。雖然他與李成都在軍中被贊作爲皆有萬夫不當之勇的人物,可是這些年下來,聞達親身經歷廝殺的時候越來越少,捫心自問,要去與那打慣了硬仗狠仗的索超拼個你死我活,聞達當真也沒有能勝過他的自信!
眼見對面強寇大軍一齊卷殺過來,正覺騎虎難下的聞達忽又見後陣軍校拍馬前來急報說李成都監已開始率部撤離。聞達反倒似鬆了一口氣,旋即他也是借坡下驢,喝令麾下部曲也開始紛紛後撤,意圖儘快撤離此處!
而青州兩山兵馬這邊,眼見官軍敗局已定,諸營各部軍卒衝勢更猛。蕭唐在正軍陣中關注戰局,先後又調撥出幾營弟兄一邊追擊李成、聞達所部的敗兵,一邊又分調部曲迂迴突進,前去奪取有官兵駐守的軍寨。而就在這個時候,張清策馬踱至蕭唐身側,也請命說道:“哥哥,不如便由小弟與龔旺、丁得孫兩個兄弟率所部兵馬輕騎前去截住那喚作聞達的,依我飛石打將的本事,也將他擒到寨中交由哥哥發落。”
蕭唐思付片刻,終於還是搖了搖頭,說道:“罷了,便是生擒住這個聞達,他與索超兄弟不同,依爲人秉性與我等算不得是一路人。可是好歹當年我在大名府留守司中做得兵馬押監,昔日我也與他這個兵馬都監有些交情,權且念在舊日情誼,今番就只放他這一次。
何況軍兵敗走,心中怯懼,現在乘勢敢殺已很難再重整士氣,多那聞達一個,也已是無法挽回敗局。先奪下官軍駐守的軍寨,教他們在大名府城外再無立足之地。他們要逃,也只有一個地方可逃,今日已殺得那李成與聞達亡魂喪膽,那個去處......他們卻還能守得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