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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孫靜、陳希真等人議定在兩日後由花榮、陳麗卿比試弓箭本事之後,陳希真眼中又別有深意的打量蕭唐、花榮以及劉錡等人一番,便帶着陳麗卿等人緩緩離去了。
其中那個被抽得臉頰腫脹滲血的真大義雖然羞憤欲狂,可是蕭唐位高權重,以他那身鬼神莫測的功夫一出手便已將他狠狠教訓一番。真大義心知若無陳希真等人相助,自己也卻非蕭唐的對手,這時他那同胞兄弟真祥麟也緩步走到他面前,並低聲勸道:“兄弟,來日方長,且容得蕭唐那廝猖狂一時,有陳道子爲你做主,還愁日後沒個報讎雪恥的機會?”
真大義聞言又往地上唾了口血痰,還咬牙切齒卻含糊不清的嘀咕了數句,也只得與真祥麟隨着陳希真離去了。
一直眼巴巴呆立在當場的酆美、畢勝兩個殿前司班直的虞候官在這個時候纔鬆下一口氣來。方纔現場氣氛劍拔弩張,他們兩個既不想將蕭唐得罪狠了,同時也不願向蕭唐示好的舉動被孫靜、陳希真這些高俅身邊的紅人瞧在眼裡,屆時如果其中任何一個有意整治他倆,向高俅說些風言風語,辛苦賺來的官爵職事在一朝之間,豈不是都要化作黃粱一夢?
如今聽蕭唐麾下的花榮,以及陳希真之女陳麗卿口頭已說定要以弓箭分出個勝負甚至生死來,酆美、畢勝隨口又稱祝花提轄能夠大顯身手云云,隨後忙不迭又向蕭唐請辭告退,生怕留的時候久了教殿帥府內其他官將看在眼裡,去向高俅嚼聽他們二人的舌根。
而劉錡眉頭緊皺,他不由冷哼說道:“的確是箭簇無眼,既然是行伍將領、將官之後,又何必非要以這等法子決出個勝負來?殿帥府中似孫靜、陳希真那幹男女只顧勾心鬥角,若是一個不慎,軍中健兒未在邊庭報效國家,卻要在汴京壞軍中同袍的性命不成?”
蕭唐也是長長一嘆,對劉錡說道:“小官人,既然恁隨令尊這段時日在殿帥府盤住,高俅在汴京如何行事,想必我也不必把話說透。只爲營私結黨、排除異己,多少在汴京的行伍將士只顧逢迎上官,終日提心吊膽,胸中血性與壯志都已被磨消了。我等爲了不遭歹人構陷,也少不得與朝中權佞爾虞我詐,而見機行事。”
劉錡聞言沉默不語,他也十分清楚自己的父親劉仲武若想在仕途上一帆風順,就必須要與高俅緊密合作。而蕭唐與高俅在汴京軍司內爭權奪勢,矛盾也已愈發明顯起來。劉錡也知道按他們劉家的立場算是站在了蕭唐的對立面,可是比起名聲不佳的高俅、陳希真等人物,他這個少年將才仍對蕭唐的印象更好一些。
其實算起劉仲武的子嗣,劉錡還有劉錫、劉釗、劉銳等幾個兄弟,而這次劉仲武至東京汴梁在高俅的安排下覲見官將,並且受封做侍衛親軍步軍司龍、神二衛都指揮使,卻只攜同劉錡一人至京師遊歷,也正是他的父親對他的期望最高。就算劉錡心中鄙薄高俅的爲人,卻也只能憑他父親與高俅的關係在官場謀個出身,然而他劉家揹負高俅門下臣子這個烙印,想必那蕭唐也清楚的很。
略作躊躇之後,劉錡索性開門見山的對蕭唐說道:“當年高太尉奉了官家御旨,做爲監軍征討羌王子臧徵僕哥以及叛我大宋的吐蕃諸部。其‘戰功’十有七八,是出於家父軍中所立,而也家父也深知官家爲何調遣高俅託付於他,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使得高俅佔了大半功勞,如今才得以做得三衙太尉......”
崇寧四年時,我大宋欲取青唐,而家父因救援麟州都巡檢高永年不利,而致使其被羌人首領多羅巴所殺。罪究戰敗之責,家父本該被判貶職流放之刑,可也是高太尉從中斡旋,使得家父的職事差遣不降反升,在西軍中官居要職。我劉家與高太尉淵源極深,而蕭節帥又與高太尉在汴京爭鬥得狠...蒙恁賞識禮遇,但是小可受高太尉舉薦,蕭節帥與我結交,卻不顧忌我劉家與高太尉之間的干係麼?”
蕭唐淡淡一笑,說道:“無論是令尊還是我蕭唐,都是食國家俸祿的行伍軍健,小官人意圖效法令尊建功於國,想必也不是死心塌地願爲那高俅效命的吧?既然我與令尊同殿爲臣,有朝一日,也未嘗不能於你做得同袍同澤的軍中同僚,朝中門戶派系之別,又有甚麼打緊的?”
劉錡聞言先是一怔,他臉上喜悅之色也漸漸明朗起來,劉錡又對蕭唐擊節激讚道:“正是如此!既然都是我大宋鐵血軍健,又何必似朝中窮酸腐儒那般計較許多?朝堂無論何時總有權貴爲謀一己之私爾虞我詐,可行伍兒郎壯懷激烈,終不成似旁人那般機關算盡。
蕭節帥這般見識與器量,也直教小可佩服尊崇!有朝一日,我也期望能與蕭節帥並肩作戰......如今家父也正要受調遣至邊庭圖謀攻略橫山之事,而蕭節帥於河東選練新軍,屆時由側翼發兵挾制夏人銀州、洪州等地,小可未嘗沒有機會與蕭節帥會師橫山,以保我大宋江山社稷。”
劉錡顯然是感覺到此次能與蕭唐結識,也是不虛此行,他向蕭唐拱手施禮,又轉頭向花榮望去,說道:“看來這位將軍善用弓箭,兩日之後,我也必然到場瞻目閣下的本領。也希望恁養精蓄銳,屆時能大顯身手,不至遭那歹人算計,小可這就告辭了。”
花榮注視着劉錡離去的背影,嘆聲說道:“想來這個劉錡也是個言行磊落的將門子裔,既然是西軍累代將門出身,怎地卻與那高俅老賊做得一路?”
蕭唐聞言輕輕搖了搖頭,也感然說道:“朝中門閥官吏之間的利益來往,不是非黑即白,能一語道得清楚的。雖說他劉家眼下須仰仗那高俅老兒的權勢立住根基,可是如果這劉錡是個前途無量的將種,他也不須靠倚仗一個朝中奸佞而立下不世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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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又過了一個時辰,待蕭唐交訖了在殿前司中的職事,而又離開了殿帥府返至自家府邸時,花榮與陳麗卿兩日後於東京汴梁禁軍校場拼弓比箭之事也在市井間宣揚開來。他們兩個,一個是鼎鼎大名的任俠蕭唐麾下的心腹愛將,另外一個則是近些時日在汴京中教人聞之色變的辣手女郎,是以消息一經傳開,立即便引起了汴京上下的注意。
而當蕭唐回了府邸,也將花榮準備與陳麗卿比試弓箭之事向燕青、石秀、龐萬春等兄弟說了,其中龐萬春登時起了興致,他忙拉住花榮,並問道:“花榮兄弟,那個喚作陳麗卿的婆娘,當真也是個善於引弓射箭的好手?你的本事我自然心知肚明,那廝敢與你較量彀滿箭發的技藝,想必箭法也高,我也必要去見識一番...兄弟挾弓礪箭,兩日後便專要與那陳麗卿去鬥箭,之前又可有得着我之處?若有時你儘管言語一聲,我必定竭力相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