鄆城街面上很是熱鬧,到處都是成羣結隊的百姓,他們手裡都拿着不同的容器,有的是袋子,有的是盆,全都蜂擁着向糧倉方向跑去,因爲在那裡,梁山士兵正在給百姓開倉放糧。
本來百姓還在家裡擔心,害怕梁山大軍攻破城池之後,會大肆搶掠財物,不過讓百姓沒想到的是,梁山大軍進城以後,軍紀非常嚴明,沒有發生一起搶奪百姓財物之事,並在第一時間出了安民告示,最後又是通知全城百姓,開倉放糧。
正是這從這一刻起,梁山義軍的稱號不脛而走,這也爲林沖在將來的徵霸路上,減少了許多民間阻力,以至於到後來,越來越多的百姓自發的加入梁山大軍,或者用其它不同的形式提供支持,正應了那句古話: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得民心者得天下!
宋江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前進的方向正與百姓相反,而他此刻的心情,也與百姓的喜悅正好相反。
“怎麼會這樣?我宋江一向自詡仁義,城中百姓誰不誇我宋江好,就是在江湖之上我也有及時雨的名聲,怎麼遇到梁山就不好使了呢?
還有那晁蓋,他爲何不力薦我加入梁山,爲何不大肆誇我的好,不僅不誇,還沒有過多介紹我與他的交情,這到底是爲什麼?
難道他知道了我出賣他的事?不應該啊,知道這件事的只有趙能趙得兄弟二人,可這兩人都死了啊,倒底是哪裡出問題了呢?”宋江一邊走着,一邊在心裡思考問題出在哪裡。
可是他哪裡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做事,尤其是做壞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而此時的宋江卻沒有發現,在他的身後,有一個身影正在悄悄的跟着他。
宋江失意的回到家,坐到桌前嘆了口氣,他至今也想不出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家中有早就備下的好酒,雖然沒有菜來下口,但對於現在的宋江來說,就算是把龍肝鳳膽端來,也難有食慾,所以有酒足矣!
也不用杯,宋江直接抱着酒罈就喝了起來,他想把自己灌醉,也許等第二天醒來,事情的結果就會不一樣了,到那時自己沒準又是大名鼎鼎的及時雨宋公明瞭。
宋江喝了幾大口,感覺有些尿意,便放下酒罈去外面淨手,這時一直跟着宋江的時遷,抓住機會從窗戶上翻了進來。
時遷來到桌前,看了看宋江喝過的酒罈,快速從懷中取出一包蒙汗藥,這藥是他早就備好了的,就是專門爲對付宋江用的。
其實時遷懷裡準備了兩種藥,一種是這包蒙汗藥,另一包是毒藥,不過因爲林沖有交待,宋江的死不想引起別人的懷疑,所以時遷選擇了用蒙汗藥,只要把宋江迷暈,到時想怎麼處置他就簡單了。
時遷把一包蒙汗藥,一點不剩的全都倒在了酒裡,然後又抱着酒罈搖了搖,這才快速的從窗戶又翻了出去,伏在外面暗暗觀察。
已經略有醉意的宋江解完手,搖搖晃晃的回到屋裡,抱起酒罈又大口喝了起來,一邊喝還一邊大笑,嘴裡還不停的叨咕着“我是及時雨……成大事……走着瞧……!”一類的胡話。
喝着喝着,也不知是醉了還是藥力發作,“咣噹”一聲,摔倒在地,不醒人事,懷中抱着的酒罈子也掉在地上摔的稀碎。
在窗外的時遷,把屋裡發生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見宋江摔倒又耐心等了一會,然後才跳進屋去。
時遷來到宋江身邊,先用腳踢了踢他,見宋江毫無反應這才放下心來。
“呸,就憑你你這矬矮黑廝,還想成大事?當真是做夢!”時遷鄙視的罵了一句。
時遷罵完四下打量起房間,他在想到底用什麼方法,既能殺了宋江又不引起別人的懷疑,時遷一邊觀察一邊思考,突然見到屋頂空蕩蕩的房樑,臉上露出了笑容。
“兵敗受辱,懸樑自盡,應該是一個很好的藉口!”時遷嘿嘿的想道。
想罷時遷快速來到牀邊,一把扯下牀簾撕開接好,然後扔過房樑打上死結。
死結打好,用力拉了兩下,感覺十分結實方纔滿意。
轉身來到宋江身邊用力把他抱起,然後將他的頭掛在綁好的牀簾之內,一鬆手宋江整個人便吊在了房樑之上。
因爲宋江已經被迷暈,所以也沒有掙扎,只靜靜的吊着沒有痛苦,其實這也算他死得安祥了。
時遷又搬過一把椅子,扔倒在宋江腳下不遠處,讓人看起來就像是他自己踢翻的一樣,做完這一切,時遷又等了一刻鐘,確定宋江肯定死了,這才“呸”的吐了一口唾沫,悄悄從窗戶翻出走了,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
鄆城攻破,王寅按照事先計劃,讓關勝領司行方,張清和厲天佑三人,分兵兩萬在城外軍營駐紮,以求同鄆城犄角互補,抵禦可能到來的朝廷大軍。
肉已經吃到肚裡,豈有再吐出之理。
城門早已修復,並且加固了不少,城中百姓見梁山軍紀嚴明,對百姓秋毫無犯,再加上得了梁山分發的糧食,對梁山大軍也不在牴觸,第二日便有人如往常一般開門做生意,一時間鄆城縣又恢復了往昔的繁華。
不過畢竟是戰時,所以王寅下令城門只有早晚各開一個時辰,供百姓出入,並且搜查及爲嚴格,免得混入朝廷探子。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王寅是能做尚書的大才,對於管裡這一個小小的縣城自是手到擒來,毫不費力,再加上旁邊有朱武拾缺補遺,讓事情做起來更加井井有條。
一連忙了三日,等一切事情忙的差不多的時候,晁蓋纔想起來宋江,與朱仝商量了一下,便一起到宋江家裡尋他。
二人到了宋江的家,敲了許久都沒人開門,二人推開房門,見門沒鎖便上樓去找。
二人到了樓上,這才猛然發現早已死去幾日的宋江,看到周圍場景,二人果然認爲宋江是一時想不開懸樑自盡了。
二人心中都有些傷感,畢竟之前幾人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二人將宋江的屍體解下放好,隨後又喊來幾名軍士,晁蓋出錢爲宋江買了一口棺材,然後讓士兵擡了,由二人引路把宋江的屍體送回了宋太公莊上,一應後事便由宋太公及弟弟宋清打理。
至此,一直野心勃勃的及時雨宋江,算是徹底落下了帷幕,泯滅在歷史長河之中。
而此時的林沖,早已領着大軍到達了青州,梁山大營,中軍大賬內,林沖看着時遷剛剛派探子送來的書信,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信上只有兩個字“解決!”
可就是這簡單的兩個字,林沖知道,從今以後這世上再也不會有及時雨宋公明瞭。
林沖看完信,隨手把信在旁邊的蠟燭上點燃,等燒得差不多了,才鬆手扔到了地上。
“哥哥!”這時盧俊義和石寶走了進來。
“大營紮好了?”林沖心情非常好,見到二人笑着問道。
“都紮好了,防禦及巡邏的士兵也都交待好了!”石寶回道。
林沖點了點頭,然後問道“讓秦明三人去城下招降一事,結果如何?”
秦明三人是青州舊將,在軍中有很高的威望,所以林沖安排三人到青州城下去勸降。
“三位兄弟剛剛回來,不過招降的效果暫時還看不出來,畢竟那慕容知府上任多年,這點威望還是有的。”盧俊義聽到林沖問話,出聲回道。
這時吳用搖着一把羽扇走了進來。
“哦,學究來的正好,正好我還想派人去尋你!”林沖對吳用的智商還是非常滿意的,雖然也出現過失誤,但那都是無傷大雅的小事,畢竟他也是人,是人就不可能真的料事如神。
“兄長欲找我何事?”吳用依然那副淡淡的笑容,一邊搖着扇子,一邊問道。
林沖知道吳用是在明知故問,也不說破,謀士都有這種臭毛病,就是喜歡讓自己的老大問他,然後纔會一副胸中成竹的樣子,侃侃而談。
彷彿若不這樣,就顯不出他們的能耐一樣,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是這樣,如今我大軍已經到達青州,至於要如何攻城還沒有一個具體的方案,所以想叫學究過來,一起商議一下,看看學究有沒有什麼妙計教我!”林沖雖然無奈,但是還不得不按照套路去走。
吳用笑着搖搖頭說道“妙計沒有,庸計到是有一條,不知哥哥要不要聽?”
“管它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莫管妙計庸計,能攻破城池就是好計!”林沖大手一揮道。
“管它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妙,實在是妙,此言雖然粗俗,道理卻淺顯易懂,難怪公孫一清老誇哥哥是一個妙人,果然不假!”吳用聽了林沖的話,細細品味了一下,然後出言誇道。
“咳咳!”林沖被吳用的一番話,嗆得直咳嗽,心中想道“唉,這公孫勝誨人不倦啊,把這麼好的一個吳學究都給帶壞了!”
“那個,學究還是說說你的那條庸計吧!”林沖怕吳用再說出什麼驚人之語,趕忙出言說道。
一旁的盧俊義和石寶,見到二人這一番對話,也都會心的笑了起來,哪裡還有一點大戰將起的樣子。
玩笑開得差不多了,也該談正事了,想罷吳用收起了那玩世不恭的表情,認真的說道“這慕容知府在青州多年,百姓和士兵對其多有怨恨,只要我們給他們施加足夠的壓力,再加上秦明三位兄弟的招降,我想軍民譁變只是早晚的問題!”
林沖聽完眼睛一亮,感覺吳用說得很有道理。
聽說宋江死會有打賞?哈哈哈哈,吊死,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