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榮一愣,不知他說什麼,見他猶如夢囈一般,不由更是焦急,這時呼延灼和孫二孃也反身回來,同聲叫道:“主公!”
周呂旺猛一回頭,臉上既是興奮,又是凝重,昂然道:“撤走的話,我們還能守得住一天麼?萬一百姓們尚未完全撤到梁山,被官軍阻擋,豈非生靈塗炭!你們先帶着人撤,我要賭一次,萬一我賭贏了,你們將看到從未見過的奇蹟,如果我沒有成功,那也不妨,花榮,你就躲在我後面,我如果失敗了,或是我堅持不住時,你就直接把我拖走便了。好了,時間不多!呼延灼!孫二孃!你們趕快下去!這是軍令!”
呼延灼二人對望一眼,均是躊躇,這時城下的唐州弩軍已基本上到位了,陣前數名將領在各軍間穿梭傳達命令。
“好了!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快走!花榮,你給我守住,任何人都不要干擾我!”周呂旺轉頭遠眺城下,嘴角微翹。
當微閉雙目時,體內水系元素特有的寒冷感已然擴散,過得片刻,寒氣侵襲,那元素彷彿有靈性一般,在丹田悸動不安地沸騰起來。
要怎樣做才能讓魔法元素在體內凝聚得更久一些,更多一些?有點奇妙真的有點!當週呂旺感覺到元素在丹田好像是越來越濃厚時,他發現那裡彷彿是個球體,由元素組成的球體,周呂旺不敢肯定,只能憑着感覺去感應。
而認爲是元素球體,是因爲他感覺到那股有如實質的東西在旋轉,感覺這種東西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當體內的元素球變成龍捲風那樣時,他感到恐懼了,在以前,他還從未試過這樣一直凝而不發的,而眼下,元素彷彿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似的,它是真的在旋轉,還是隻不過是自己的幻覺呢?接下去又會如何呢?會爆炸麼?想到這裡,周呂旺愈加恐懼。
而就在這時,忽然有種更加離奇的感覺,就在自己的身體之外,整個世界,變作了深深的藍,象是海洋的顏色,天空中忽然象是多出無窮無盡的星子,閃爍着耀眼的光輝,然後象萬箭穿心,又象是自己變成了磁石,將那些星子吸引過來,這些閃亮的星星飛速地穿入身體,向體內的元素球飛去,先是輕微地做了個試探性的接觸,隨後便是溶入,溶入的速度極快
這一切,需要套用一句很俗的詞彙來形容,那就是“說時遲那時快”了,很快,周呂旺提心吊膽了,這古怪的星星涌入得實在是太快了!完了!要爆了!
周呂旺甚至感覺自己的肚子開始象蛤蟆那鼓起得很是誇張的形象,然後,星星消失了,天空重新恢復了正常的顏色,周呂旺心中一動,難道,這就是積聚滿了元素的徵兆麼!
一驚之下,隨即暗喜,這時,只聽得“嗚”地一聲灌耳而來,緊接着,漫空響起這種令人心顫的聲響,周呂旺心知官軍的弩箭已經射上來了,再無多餘的時間了,就在那一剎,周呂旺陡然狂喝一聲,微閉的雙目猛然睜開時,原本黑色的眸子裡,忽然閃耀出深藍色的光芒,一個陌生的略帶沙啞的聲音象是歌詠,又象是吟誦
“沐浴在極光中的冰之精靈啊,順從我的召喚前來,將萬物化爲白雪吧!冰雪飛塵!”
一股極強的冰寒之氣彷彿從四面八方向花榮身體侵襲而來,花榮駭然地望着周呂旺,眼前的主公,全身都籠罩在奇異的幽藍色半透明光幕之中,就在他身前,城牆外懸空之處的空氣忽然扭曲起來,射來的弩箭撞到面前時,彷彿是撞到無形的盾牌,但是又無法看到有任何實質性的東西,只有漫天的雪白粉齏開始飛飛揚揚
城下的士兵們驚愕地望着半空中,只見那裡開始象水波晃動一般盪漾起來,像正午的沙漠中看到的丘陵,在空氣中微微扭曲着,還不斷變換着圓滑的曲線。一個巨大的深藍色並且閃爍着光芒的巨大球體緩緩向他們的頭頂移去
所有人都忘記了此刻他們身在何處,當深藍色光雲逐漸變大時,已經停留在他們的頭頂了。
終於有人反應過來,尖叫聲此起彼伏。
“這是什麼!”有人驚恐地叫喊着,這個問題是所有人都想問的,也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
沒有人能回答!
眼前的奇景已經帶給他們深深的恐懼,這個時候,哪怕是一秒鐘的等待都是如此地煎熬,就在這時,空中響起一聲沉悶的雷鳴聲,它並不刺耳,卻是震撼心神,隨着這聲悶雷聲,只見那團深藍光雲中落下無數白色的
當漫天的白色籠罩了嘉祥縣城外時,就在下一秒的瞬間,鋪天蓋地的冰刃如利箭般射了下來。
有人丟下了手中的刀,有人癱軟在地上,恐懼蔓延開來,也不知是誰歇斯底里地大叫了一聲,“快跑啊!”這個聲音嘶啞而充滿絕望
士兵們開始混亂起來,戰場上,到處是瘋狂地叫聲,先是零零散散的幾聲,然後,彙集成一片,覆蓋了整個戰場。場面開始失控,絕望的士兵們開始衝擊着周圍的人,瘋狂地朝外圍擠去。
恐懼瞬間漫延,如死神降臨。
但是,他們終究快不過從天而降的冰刃,天空中大大小小的冰刃帶着尖利的呼嘯,傾盆而下。有些巨大的冰塊幾乎比人還大,小些的則堪比弓箭,童貫位於中軍,沒有受到威脅,卻也險些被擠下馬來,慌亂中,身旁幾員親衛將領拼命護住,斬殺了數十個潰兵方纔安然退走。
戰場上屍橫遍野,慘不忍睹,損失最大的,就是段鵬舉的唐州軍,他麾下的九千人馬幾乎全軍覆沒
在冰雪飛塵魔法結束的那一剎,周呂旺已經倒在了城頭,臨昏厥時,周呂旺想的是,發了!那些丟棄的腳蹬弩啊!他想叫花榮趕緊叫呼延灼他們回來打掃戰場,但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他發現花榮一臉癡呆地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