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前奏



這場悲劇一直持續了半年左右,其實早在金兵剛剛渡過黃河的時候晁節就已經知道了,不過他就好像充耳不聞一樣,對這些情報不聞不問,只是吩咐曹成將汴梁的人全都撤出來,而且連貨物也不向那邊發,這一點倒是在一個月前就開始了,所以也不算手忙腳亂。

雖說汴梁的情報人員幾乎都撤離乾淨了,但消息卻一直都沒有斷過,不過這些消息晁節卻看也不看,對於這段歷史他再清楚也不過了,他一直都在等待着最後的時機,而這個時機也是一定不能錯過的。

他知道事情發展的方向自然能坐得住,可他手下的將領卻都已經受不了了,幾乎天天都在他的府門口呆着,整天都在不停的請令進攻。晁節也爲了能免去這些煩惱,誰也不見,只是每天都呆在書房裡面哪也不去,到最後竟然被人傳說成了憂憤難當竟然病倒了,於是更多的人都趕到了邕州,晁節也是順水推舟直接對外宣稱病了。

終於最新的消息傳來,宋欽宗和宋徽宗雙雙被擄入金營,跟他們一起的還有大量的臣子和皇親貴族,晁節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將手裡的茶杯扔在了地上“伯芳!馬上傳我命令全軍集合,終於輪到咱們登場了!告訴福金,把我們最近準備的東西都拿出來!”

軍隊其實早就有了準備,一聽到這個命令立即集中起來,他們剛剛到達就有人給他們發放了大量的白衣,而且在校軍場四周早已經豎起了大量的白色旗幟,將世界布成了一片雪白,每一面旗幟上都寫着鮮紅的大字“雪恥”,讓人一看就覺得心中一凜,然後便是熱血沸騰起來。

晁節還沒有出來,就已經將全體戰士們的熱血都挑動起來了,所以當他一身白衣走進會場的時候,很多人都因爲激動而小聲抽泣起來。晁節仔細地盯着他們每一張臉,沒有表情沒有說話,可是那些人卻都從他的眼神中看得出無盡的憂傷和戰鬥的決心,大家恨不得即刻就去和金人同歸於盡,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熄滅自己心中那團燒的無法忍耐的大火一般。

“我的弟兄們,你們應該知道大宋已經遭到了滅頂之災!兩位皇帝都先後殉國了!”晁節根本就沒有廢話,直截了當的說到了正題“我們都是大宋的子民,面對着國家到了這種地步,難道還能袖手旁觀麼?有人說我們廣西現在已經能吃得飽穿得暖而且

又離汴梁那麼遠,爲什麼還要去打仗呢?打仗是要死人的!”

他頓了頓,忽然語調顯得有點悲傷起來“是啊,打仗是要死人的,而且我們的敵人大金的軍隊是百戰之師,今天站在這裡的人等上了戰場誰也保證不了還能活着回到家鄉。我們大宋的兩位皇帝和他們最精銳的禁軍都已經爲國捐軀血灑沙場了,何況我們?”

他繼續說着,士兵們連一點聲音也沒有,就好像根本沒有人一般,晁節就像是自己一個人在臺上大聲的說着一般“是的,我們可以不聞不問,我們也可以投降,但是結果是什麼呢?”他的聲音陡的提高了,讓所有人都不禁感覺有點刺耳“我們的兩個皇帝先後都選擇了地下頭顱,可結果呢?金人不但侮辱了他們,現在更甚至於殺死了他們,這就是投降的結果!而跪地求饒是我們中華男兒應該選擇的生活方式麼?那和死了有什麼區別?我曾經去過汴梁,對那裡的繁華記憶猶新,可現在我聽說百萬居民已經被屠殺乾淨,屍體甚至堵塞了河道,臭氣百里之外都清晰可辨,那裡曾經是人間天堂可現在卻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這就是金人所幹的事情。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人,除了那些忘記了自己祖宗是誰的王八蛋之外,他們會殺死我們所有人。他們會闖進我們家,奪走我們的財產,搶走我們的妻兒,把她們變成最下賤的奴隸,這樣的生活我們能忍受麼?”

“不能!”士兵們終於爆發出了整齊的吼聲。

晁節好像並沒有聽到他們的喊聲一般,整個人還處於亢奮的狀態,他像頭被關在籠子裡面的獅子開始在臺上來回的走着,而他的聲音卻還是沒有低下來“七十年前交趾人屠了我們邕州,殺我百姓幾十萬之多,我們對這種行爲是有切膚之痛的,而現在又有一羣人撲在我們的身上來撕咬我們的血肉,我們能忍麼?”

“不能!”

“我曾經告訴你們我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我做到了!我曾經告訴你們,我會帶領你們報仇雪恨,我也做到了!現在我要求你們爲了這個國家而死,爲了這個國家而奮戰到底絕不退讓,你們能做到麼?”

“能!能!能!”

“好!”晁節對身後一揮手,在最前面的臺子高處豎起了一道布牆,上面也是寫着鮮紅的大字,卻是一首詞“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每個字彷彿都是跳動的火焰,將雪白的世界都點燃了。

“這是我寫的詞,我希望你們所有人都牢牢的記住。從此之後我們廣西將絕不投降將奮戰到底,就算戰至最後一人也絕不服輸,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這就是我們廣西軍的座右銘!在我們眼中金國再也不是什麼人了,他們不配,他們連給我們做奴隸也不配,他們只配成爲肥料永遠的躺在地上,那就用我們手裡的武器送他們下地獄吧!”

“殺!殺!殺!”士兵們振臂高呼,每個人臉上都流下了滾燙的熱淚,誰也不願意做亡國奴,他們看着交趾滅國,看着交趾人是怎麼變成奴隸又怎麼過着悲慘的生活,而這種生活要是被加在他們的頭上,那會是什麼樣的,所有人一想到這一點就會不禁顫抖起來。

死,很可怕!但這個世上有太多東西比死亡可怕得多,與它們相比死亡根本就不可怕,甚至要比很多東西要舒服的多!

“我們出兵之前還要再做一件事,那就是請廣西王登基。國不可一日無主,現在國都已破陛下已死,大宋卻不能亡,大宋必須有新的皇帝,我們也必須在新的皇帝帶領之下重振國威!待從頭,收拾舊山河!這一點必須有人要承擔起來。”說完晁節猛的一揮手,轉身就走!

士兵們早就混亂了,現在晁節就算是要他們立即在這裡自殺他們也不會考慮的,倒是有不少將領已經感覺到了什麼,馬上就歡呼跳躍起來,在晁節的帶領之下浩浩蕩蕩直奔王府。

王府在桂州的城中心,建設的並不大,但足夠趙栩住的很舒服了,他也已經聽說了汴梁發生的事情,正和趙福金在談論着那些事情,兩個人雖然都是從汴梁逃出來的,但對於那裡有太多的回憶,所以也都是淚眼婆娑。

可就在這時候忽然聽到了外面人聲鼎沸,趙栩剛想派人去看看,就看到自己的管家走了進來“王爺,大帥帶兵來了!”

姐弟兩個人愣了一下“什麼意思?他要做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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