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晴空萬里,太湖上波光粼粼,無數的戰船排列成各種陣型分列兩方,北風吹動着他們的旗幟發出獵獵的聲響,士兵們卻都揚着頭挺着胸死死的盯着對面的敵人,誰都知道很快就會有一場血戰將在這個地方發生,誰能取得最後的勝利大家說不清楚,但明年太湖的魚蝦會異常肥美卻是必然的了。
韓世忠眯着眼睛看着對面的陣型,不禁現出一絲嘲諷的冷笑,他輕蔑的對身邊的衆將說道:“人家都說鐘相是個善於打水戰的人,可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你們看看他的佈陣早就落後太多了,這些早都是百年前的戰陣了,他還在用,簡直讓人可發一笑!”
一羣將軍全都哈哈大笑起來,他們也都看出了敵人佈陣中的漏洞,呼延通一邊笑一邊說道:“大帥,等會還是讓我打頭陣吧,我一定把他們的陣型全都攪亂,然後咱們一口口的將這幫反賊全都嚼碎了。”
韓世忠很滿意的點點頭“你還是要小心他們左右兩翼的巨型戰船,我聽鄭懷四說了,那些船上都配有鐵炮,射程還挺遠,所以不要和他們纏鬥,只要保持距離就好!等我們後面的海鯊船殺過去的時候再幹他們!”
“明白!今天咱們一定要在王爺面前露一把臉,讓他也知道知道咱們長江水軍也不是吹出來的。”
韓世忠的親弟弟韓尚德不禁又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咱們王爺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婦人之仁。那天晚上咱們本來已經佔盡了優勢,白衣神劍都已經站在咱們這一邊了,他卻還是放走了楊幺那個反賊,如果那天就幹掉他,現在咱們不就又少了一個對手麼?”
韓世忠馬上用非常凌厲的眼神瞥了一眼他,把韓尚德嚇得一縮脖子退了回去“放肆!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在背後議論王爺?你有幾個腦袋敢這麼幹的?”
“我,我沒說他老人家不好,我說的是他爲什麼要放走楊幺呢?那天就幹了他多省事!那個叫白巧巧的也算不上什麼驚爲天人啊,我真看不出來她有什麼值得王爺念舊的?”
“你懂個屁!”韓世忠咬牙切齒的看着自己的弟弟,真恨不得一腳把他踢下水去“咱們武王辦什麼事情做什麼決定還需要你來指手畫腳麼?你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關係,講這些幹什麼?你若是閒得慌,就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等會的作戰上面就好了,不要無事生非。”
韓尚德哪敢違背自己哥哥的意思,當即低下了頭不敢言語,可就在這時蔣伯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
冒了出來,站在他們的身邊陰沉的說道:“楊幺不用你們管,他要是還敢出來,我一定親手把他解決掉!這個混蛋竟然敢搶了王爺的女人,那就是該死!你們都不知道王爺和白姑娘以前的事情,要是知道了也就會明白爲什麼武王要放他們離開了。不管如何我都一定要殺了楊幺,然後把白姑娘抓回來,任由王爺發落就是了。”
韓世忠也不敢再說自己的兄弟,急忙把話題扯開“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蔣伯芳沒有回答只是用力抓緊了棍子,韓世忠距離他不遠甚至能清楚地聽到他牙齒摩擦發出的聲音,不禁後背一陣發涼。
“王爺是個癡情人,也是個念舊的人。但在我看來,他在這件事上可是要比你們都看的淡得多。”在晁節的同意之下樑紅玉也披掛整齊上了戰船,在此時她忽然開口但讓這些老爺們不禁愣了一下,全都很奇怪的看向這個英勇善戰又聰明過人的女將軍來。
梁紅玉笑了一下“女人你們不懂,但王爺一定是知道的!一個要變心的女人根本就不需要挽留,因爲不管你做了什麼,也不會改變她變心的事實。王爺那天放他們離開,絕不是因爲白巧巧,而是要給白衣神劍一個臺階下,他們畢竟是一家人總不能當着人家的面殺了他們夫妻吧?”
“那是什麼意思?”蔣伯芳不解的問。
梁紅玉抿嘴一笑“那個意思就是說,千萬不要把白巧巧抓回來,否則王爺就尷尬了。她跑了也好,死了也好,都是最好的結局,被你抓住反而就會成爲所有人的心病。”
蔣伯芳還是不怎麼明白,但問題還沒有再次問出來,對面的敵陣中就竄出了一條戰船,船頭旌旗飄揚,旗上一個斗大的周字迎風飛舞。
“是周侖!”鄭懷四驀地叫了起來“那是周侖的戰船!”他說的沒錯,出來的正是周侖。
楊幺刺殺行動失敗鐘相並不感到意外,要是敵人那麼好對付那他們怎麼可能連戰連聲呢?他本來就想要和晁節打一場正面戰鬥,所以對這個結局也沒有什麼怨言。
戰前佈置戰術的時候周侖就提出要打頭陣,爲自己的兒子報仇,鐘相想也不想就同意了,畢竟周侖本來就是自己的悍將之一,有他出陣的確要比別人好得多。
周侖衝出自己的戰陣,指揮戰船飛快地向前行駛,一邊向前一邊站在船頭大喊“鄭懷四何在?你這個殺不盡的賊反叛,背主求榮之徒,還不出來送死等待何時?”他身邊左右站着大兒子周世榮和徒弟金鉤胡帆,兩個
人也都赤着上身大喊大叫,一路上把鄭懷四祖宗八代連同家裡的女眷全都問候了一遍。
鄭懷四也是曾經縱橫太湖的一員勇將,雖說投降敵人有點理虧,但一聽別人如此辱罵自己當然不能就此善罷甘休,不禁勃然大怒露胳膊挽袖子對韓世忠說道:“大帥!請準末將去將這三個王八蛋的狗頭摘下來,獻到您的座前。”
韓世忠一聽他這麼說不禁微微一笑“鄭將軍不必如此生氣,那些人只不過是一時逞口舌之快,等一會就有他們的好看了。不過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依靠你,所以你還是安心的在後面觀戰,等用到你時本帥自然會吩咐你出戰的。”他說的也是實話,鄭懷四的身份特殊還真就不能隨便出戰。
首先來說鄭懷四跟隨鐘相多年他全家和幾乎所有將領及其家屬他全都認識,這就非常有用了,以後等把他們全都剿滅之後,鄭懷四的作用會更大一些。其次也是最重要的,鄭懷四不能有事,他要是戰死了,那會被人說卸磨殺驢,更會影響以後想要投降的將領,所以不管從哪方面說他都要好好的在後面觀戰。
鄭懷四還想再說什麼,站在一邊的呼延通已經大笑起來“老鄭,你之前殺了周老二,奪了中山,已經立下了大功勞。這種小功勞還是分給別人一些吧,讓我們大家也都高興高興。大帥,還是末將去吧,我一定讓這幾個呱噪的王八蛋永遠閉嘴。”這一下鄭懷四也不好再說什麼。
韓世忠哈哈大笑,擡手示意他可以去了“你去吧,我爲你親自擂鼓助陣,你一定不可損了我長江水師的名號!”
呼延通一抱拳“大帥放心好了!”說完轉身跳上一艘戰船指揮他們向周侖的戰船靠了過去。
說起來現在汴梁軍隊的戰船數量並不多,在戰場上絕沒有優勢可言,甚至還除了絕對的劣勢,畢竟除了那十艘大得驚人的海鯊船之外,其他的都是從鐘相手裡奪來的,不過晁節已經在中山建立了新的船廠,各種大小船隻都在緊張的建造當中,很快就會彌補上這個劣勢了,更何況在韓世忠的眼中現在自己也跟就沒有劣勢,敵人根本就不堪一擊。
此時呼延通的戰船和周侖乘坐的是一摸一樣的,都是鐘相的海狼船,屬於中型戰船就是爲了將軍闖陣時使用,船上配備了不少武器甚至還有中型鐵炮,不過呼延通的戰船上經過了一點改裝,裝上了韓世忠的秘密武器,除此之外再無差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