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忠隨手拿過來,本來並沒有放在心上的,心裡想着之前宋江送來的東西他也看了,也就那麼回事而已,這個晁節又能有什麼好東西?可沒想到一看之下不禁大吃一驚。金銀之物都還好說,偏偏禮單上面還有金玉滿堂,這一下可讓韓世忠的臉色都變了。
“他竟然一下子送來了一百瓶金玉滿堂?之前我在杭州喝過一次,那酒非常美味,而且價格驚人,我還記得好像是十兩銀子一瓶,簡直就是在喝銀子水,沒想到他一出手就是一百瓶,真是太大方了。”
手下人馬上貼了過來“他送來的可不簡單的金玉滿堂,而是這一種。”說着便從懷裡取出了一個錦盒放在了韓世忠的桌子上面。
韓世忠隨手打開錦盒一看裡面的東西便愣住了,那是個純金製造的瓶子,而且上面用各種碎寶石鑲成了牡丹的圖案,非常精緻漂亮,光這個瓶子就應該不止十兩銀子了。他一把打開了酒瓶上的紅蠟,放在鼻子下面輕輕一晃,金玉滿堂的酒香立即就撲鼻而來。
韓世忠這樣的軍人,哪有不好喝酒的,特別是這種酒簡直就是愛不釋手。一聞到這麼好的酒香馬上就忍不住了,擡頭就喝了一大口,然後輕輕搖頭“好酒啊,真是好酒啊。這東西真是人家所說的只應天上有人間哪能幾回嘗?真是好東西。你吩咐廚房,多做幾個好菜,等一會我要和晁節好好喝幾杯。”
白巧巧此時也已經知道了晁節到來的消息,他本來還是非常高興的,便心情大好的和徐氏姐妹很熱絡的聊着。徐氏姐妹也看出了白巧巧今天的心情很好,於是興致也變得很高,徐媛媛笑着說道:“姐,自從你到了韓伯父的軍營之後,就一直顯得很不開心,今天終於看到你的笑臉了。”
徐曖曖也笑道:“你也是個笨蛋,這有什麼奇怪的,你也應該知道晁節來了吧?”
白巧巧當然不願意被她們互相取笑,立即沉下臉說:“你們要是再胡說,看我不撕爛你們的嘴!晁節和我有什麼關係?他來不來更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可不要胡說八道。”
徐氏姐妹也不說破,只是一個勁的笑着,正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丫鬟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不好了,小姐!”
“你這麼急急忙忙的幹什麼?叫外人看見了成何體統?”白巧巧正被徐氏姐妹說的有點放不下臉面,一肚子火氣全都灑在了丫鬟身上。
丫鬟也不敢爭辯,可還是顯得很緊張的對她們說道“小姐,不是我忘了規矩,而是我剛纔聽說晁節被人刺殺了。”
這麼一句話讓三個人全都毛了,白巧巧一把抓住她的衣襟“晁節怎麼樣了?是誰刺殺他的?”
“他只是受了傷,現在正在前面和大帥講話。我聽說是徐守業乾的這件事。”
白巧巧一聽不禁一下子鬆了手“六哥乾的?這是爲了什麼呀?”
徐氏姐妹也都驚得臉色大變全都站了起來“六哥?怎麼可能呢?”白巧巧沒有說話而是一下子坐在凳子上,兩隻眼睛一下子呆住了一般。
徐氏姐妹急忙過來安慰她“白姐姐,你怎麼了?你可不要嚇我們呀。”
晁節洗了個澡又換了一套衣服,再將傷口重新包紮了一遍,整個人煥然一新,之後便跟着一名士兵來到了韓世忠的後帳,這個時候屋裡早就擺好了一桌豐盛的酒菜,而韓世忠也換了一套便裝,正在等着他。看到晁節一進屋,便笑着站了起來“晁節,就等你了。老七,咱們開席吧。”
整個帳篷的佈置很簡單,甚至看不出這是個統領十幾萬人馬的將軍的住所。那個叫老七的老者穿着打扮是個老家人的模樣,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奇怪的,這些統兵的將軍一般都會帶着幾個家人照顧自己的生活,而這些人也都是他們主子最貼心的人。
一聽韓世忠說這話,老者馬上就開始佈菜倒酒,之後就很安靜的站在了韓世忠的身後,兩隻眼睛看也不看他們,就好像站着睡着了一樣,這可是大宋好僕人的代表呀。
不過晁節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問題,這個老家人有問題。這個人從伺候人來說絕對是個專業人才,不管是從動作腳步態度還是從他的神態全都是非常標準的。這個人長得比較魁梧,皮膚粗糙而堅硬的樣子,一看就是經過風吹日曬。但偏偏就是這麼一個貌不驚人的老家人,卻讓晁節一下子看出了問題,他長得實在太奇怪了。
這個老者不但臉色非常好,眼神也異於常人。雖然他一直盡力迴避和晁節對視,但偶然間的眼神碰撞也讓晁節感覺他的眼神非常凌厲,這可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有的,這種眼神只有多年的上位者纔會具有。最主要的還是這個人沒有鬍子,偏偏在鼻子下面沾了一副假鬍子。
晁節可是做道具出身,他見過的化妝技術數不勝
數,這種簡單的易容根本就不能逃過他的一雙眼睛。
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一些男人就是不長鬍子的,但非要給自己弄一個假鬍子的一般都是難言之隱,什麼樣的人明明沒有卻還要告訴別人自己有呢?再加上他之前觀察到了那個人的表現,這個人的身份簡直就是呼之欲出了。
晁節心裡冷笑“說得好聽是給我壓驚,但實際上想要幹什麼你們自己心裡太清楚了。”
果然韓世忠對他的態度出現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顯得非常熱情,一邊頻頻給晁節倒酒一邊隨口詢問着他一些散碎的事情,晁節也都一一應對錶現的不卑不亢,但是他們全都很有默契的絕口不提禮物的事情。
喝了幾杯韓世忠的話題一轉終於進了正題“晁節,這一次找你過來是我聽說你是個很不錯的將領,打仗很有一套,對局勢也有一些自己獨到的分析,不知道現在你對方臘怎麼看呢?”
“疥癬之疾而已。自從咱們童大帥到來之後,我軍士氣大振勇不可擋,此時方臘已然是冢中枯骨再也蹦不了幾天了,多是一個月少則半個月,方臘必敗!但是…”
“但是?還有但是?”
“我是說清除方臘容易,但是想要徹底的消除掉他的影響,卻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一個弄不好甚至有可能要持續幾年時間。”
“哦?一個小小的方臘而已,會有如此的影響力麼?據我觀察南方的百姓還是心向朝廷的,你這麼說是不是有點危言聳聽呢?”
晁節微微一笑“這可不是危言聳聽。方臘之所以能成事,不是因爲他們的能力多強,戰鬥力多高,而是因爲他們都相信邪教。從古至今甚至再到未來,邪教這種東西都是非常可怕的存在,這些人的教義會隨時改變,你想要什麼它就變成什麼,毫無底線的迎合大衆的需要,然後再利用這些東西煩過來控制別人的思想,現在的老百姓大都沒有多少文化,他們學不會聖人的文章,卻能聽得懂那些想是放屁一樣的邪教教義,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麼?”
“你是說就算是方臘死了,他的邪教教義也會存在下去?”
“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而且傳播下去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們會隨時死灰復燃,到時候很難說會不會再出現張臘,李臘,難道朝廷總要爲這些王八蛋而費神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