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得逞以後,莊姑娘便時時在尋機會,今日扭腳了,明日摔倒了,後日又險些掉湖裡了,那叫一個身嬌體弱,花樣百出。
誰人不知她是故意,旁人都只顧低頭偷笑,而蘇大人自然也知,可每每他想坐視不理,一見白公子伸手,便管不住自己,爲此,很是鬱悶了一番。
所幸年關已近,朝中大小官員也都開始忙碌了起來,就連蘇尋這種佔着官位混吃等死打醬油的官都不得不去儘儘義務擔擔職責,以此來寬慰皇上被朝政壓得將近破碎的心。
蘇尋便以此爲由,退出了遊玩的隊伍。
他們一行這半月來,早已將京城乃至京城附近都玩了個遍,也是心滿意足,
再者,遊玩最大的樂趣便在於他兩,男主角都不來了,還有何意趣,便各自安生,回家準備過年了。
而這期間,宮中發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說不大,不過死了幾個逢着年關出宮的老宮女老太監。
說不小,這些人都是宮裡的老人,伺候先帝的,死的蹊蹺,有人擔心怕是有隱情。
“此案究竟誰查,該何時查,衆卿可有意見?”朝堂上,難得的莊嚴,蕭凌也難得的正經了一番。
“臣以爲,其中必有隱情,該徹查,即刻徹查!”此是宋元。
“臣以爲,恰逢年關,此時生事,恐亂人心,不若年後再查”此是戶部尚書。
“臣以爲,宮中守衛森嚴,既出此事,便是出了疏漏,怕危及皇上,爲聖上安危,應立即着手調查,”此乃兵部尚書裴勇。
“臣附議。”此乃羣臣。
都提到了皇上的安危,這些官員又怎麼可能不附議呢,一個不好,便是藐視皇體,不顧皇上安危的罪名。
“那就查吧,命戶部郎中宋元即刻調往邢部,着手勘察此案,刑部主審,三司齊力配合,五日內給朕答覆。”
“臣,遵旨!”宋元聞言有些驚呀,也還算鎮定,聖上有旨,豈能不從。
頃刻間蕭凌便完成了授命,還待再說些什麼的官員們未料到如此速戰速決,瞬間啞口無言。
蕭凌也不等他們反應,留旨宋元御書房談話後,便匆匆便退了朝。
對此結果,雖有些詫異,用戶部的人來審邢部的案子,但也不好說什麼,畢竟聖喻已下,畢竟宋元其人,他們也是知曉一二的,鐵面無私,冥頑不靈,卻也甚是有才,謹慎細緻。
五日後,還是朝堂上。
這幾人年歲已大,趁着年關出宮養老,未想臨走起了歹意,竟合謀去藏寶閣盜了些珍寶,後分贓不均,遂起紛爭,李德怒將另幾人殺了,攜珠寶與老嬤嬤梨落逃。
當宋元說出結果,滿場譁然。
質疑有之,驚歎有之,瞭然有之,不甘亦有之。
“可有證據?”
“啓稟皇上,人證物證俱在,確鑿。”宋元言辭鑿鑿,聽着叫人無端信了三分。
“如此,甚好,此案已了,衆卿也可安心。宋大人不愧國之棟樑!”
“吾皇聖明”百官齊賀。
卻還有不甘心的,首當其衝便是右相謝雲“宋大人可確定查清楚了?”
“稟相爺,無一絲疑問”一絲不苟,不卑不亢,宋元可不就是這般的性子。
與宋元無話可說,又轉身對着蕭凌,“皇上,雖宋大人才俊,但短短几日,這幾人又身份特殊,恐怕另有隱情啊!”一片丹心,情真意切,謝相顯然不死心。
還不待蕭凌發話,宋元卻是不滿了,“右相此話,可是信不過下官?”宋元也是倔強。
“好了,宋大人秉性無人不曉,若非十拿九穩,想來也不會說與朕。”
“可皇上龍體爲重,不可兒戲啊!”好一齣赤子丹心,忠言逆耳。
“相爺如此反應,難不成是知道些什麼不成?”可惜皇上並不買賬。
“臣,自是不知,不過擔憂皇上安危”
“相爺好意,若如此,便即日起,加強宮中守衛一千,如此,相爺可安心了?”
事到如今,還能說什麼,“皇上聖明。”
“此案已結,此後莫要再提!”
羣臣俯首“皇上聖明”。
當然,這只是個小插曲。
轉眼便是大年夜。
莊家一家三口還有白公子一桌,管家僕人上上下下百來口又擺了幾桌,一起吃了頓熱熱鬧鬧的年夜飯,老將軍還給他們都發了壓歲包,連老管家的孩子都有。
席上,兄妹二人與白鈺陪着老將軍喝了幾杯酒,便聽老將軍唸叨完了莊哥哥的前程,又唸叨莊哥哥與冉冉的婚事,接着又開始唸叨莊姑娘的終身大事,甚至拉着白鈺一個勁兒說我看這小子就挺好。
老將軍喝的爽快了,話也念叨完了,便回房去睡了,留下幾個小輩,相視一笑。
不多時,莊嚴也出門了,囑咐白鈺看好莊姑娘,不肖想,必是去了平陽侯府。
剩下兩人相對無言,皆是一臉一言難盡的笑。
莊姑娘坐着無趣,便開始尋着話聊,不過現在只想着蘇某人的姑娘,開口便是情愛。
“白公子可有喜歡過什麼人?”
不問還不覺,問了倒真有了幾分好奇,這玉一般的公子,也不知怎樣的人才能入他的心。
白鈺看她似乎有些醉了,臉頰有些微紅,一雙眼睛亮晶晶,甚是有趣,語氣間多了一點溫和,笑得一派和煦“未曾。”
“無趣!”莊姑娘微微皺眉,有些可愛。
不識情愛是怎生的無趣,莊姑娘只是心想,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她的情她的愛。
又坐了一會,也無話可說,平日裡倒是常常閒聊,此刻良辰正好,反倒沒什麼可說的,主要是莊姑娘滿心滿腦都是那人,沒留一點去思考,
莊姑娘想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說回屋睡覺去了。
不過回屋是不是去睡覺,有待商榷,反正巧兒回來,屋裡可沒有人,去尋,白公子只說不急,讓她回去歇着。
既然白公子如此說了,巧兒也就當真回屋了,倒也沒睡,繡着東西守歲。
而莊姑娘,除了蘇府還能去哪。
偷偷摸摸的出了門,摸進了蘇府,進門便聽見了琴聲杳杳,循聲而去,梅花樹下,那人一身桃粉,配着輕靈樂章,端得翩然如仙,端得歡喜熱鬧,端得很是騷包,可莊靜依知道,他其實並不熱鬧。
一曲盡,滿園寂。
又坐了一會,夜風漸涼,莊姑娘也不覺,兀自看得出神。
也不收拾,蘇尋起身便回房,也不點燈,直接進屋脫去外袍,就在牀上躺下了。
莊姑娘偷偷摸摸跟在身後,一路提心吊膽,所幸蘇尋尚未察覺。
蘇尋進屋居然未鎖門?莊姑娘發現了很是興奮。
但起初不敢進屋,趴在門口聽了好一會,聽見蘇尋呼吸漸漸重了,才輕輕推門而入,進門才突然發現,屋裡是那麼溫暖,傻姑娘現在才覺得外面原來挺冷。
進屋也沒敢直接靠近蘇尋,貓着身子又蹲了半晌,想着該睡熟了這,才貓着身子踮着腳,輕輕的向蘇某人走去。
在他牀前坐下,傻愣愣的看着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順着他的輪廓,從眉到眼,從鼻到嘴,小心翼翼,也不敢碰到,生怕將他弄醒。
可再小心,還是免不了,輕微的觸碰蹭得她心癢癢,害怕的情緒讓心跳更是激烈。
可慢慢的,見蘇尋沒反應,莊姑娘不那麼緊張了,卻還是有些激動,但膽子又大了不少,一點一點,將蘇尋的臉蹭了個遍,最後,又停在了脣上,一點一點,兀自出神。
當脣上傳來有些微涼的觸感,莊姑娘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頓時心跳如雷。
感覺到蘇尋輕輕抿了抿脣,嚇得瞪大了眼,看他還是未醒,卻是又鎮定了,脣一直不離開,甚至還舔了舔蘇尋的脣瓣嘴角,輕輕吮了吮。
許久,莊姑娘心滿意足,方纔起身,又看了蘇尋一會,笑得有些滿足,新年第一夜,莊姑娘很是開心。
莊姑娘偷偷摸摸來,又偷偷摸摸地離去,她沒看到,牀上的人,這才鬆了握拳的手,脣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