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聲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發現在那匹黑駱駝剛剛失蹤的位置,地面上的黃沙都在像水流一般轉動,在黃沙之下明顯有什麼東西在劇烈活動。老羅也吃了一驚,皺着眉頭說道:“看來這裡還有其他更危險的東西,咱們必須儘快離開,趕緊上駱駝!”
損失了一匹黑駱駝,老羅變得有些垂頭喪氣,臉色明顯要比面對剛纔遇難的隊員還要悲痛幾分,這讓我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嘆黑駱駝的稀有和珍貴。剩下的這匹黑駱駝是老羅的,所以身上並沒有多少裝備,不過一次性坐上去四個人還是顯得有些擁擠。
在老羅的一聲吆喝後,黑羅再次衝着沙丘後面開始狂奔。雖然帶着四個人,但是雄壯的黑駱駝速度依然不減,在鬆軟的沙地上仍然箭步如飛,不到十秒鐘就帶着我們衝到了沙丘的半山腰上。我死死的盯着剛剛黑駱駝失蹤的那片沙地,發現沙子已經停止了流動,沙地上一片平靜,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
老羅坐在最前邊,雙手扶着黑駱駝的腦袋,似乎在指揮着它前進的方向。黑駱駝也十分溫順聽話,拐着彎靈巧的避過那些奇怪的大蟲,同時挑選的較爲堅硬的地面下腳。幾乎就是在眨眼之間,我們就已經衝到了沙丘最頂端。而這裡,也是這種大蟲最密集的地段,想要過去就必須和它們‘擦肩而過’。
黑駱駝的速度也明顯慢了下來,似乎在尋找合適的突破口。我舉起手電照了照不遠處的那種奇怪大蟲,發現它們的皮膚非常粗糙,除了一個長滿環狀牙齒的大嘴之外再沒有任何五官。雖然模樣比較駭人,但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威脅性。成羣的大蟲就像一堆懶洋洋的毛毛蟲一樣緩慢的蠕動的身體。
就在我準備移開光線看一下黑駱駝準備走哪條路線的時候,不遠處那隻大蟲忽然猛地將腦袋插進了沙地,緊接着就像一條入海的泥鰍一樣‘刺溜’一聲託着龐大的身體消失在我的手電光下!隨後我就看到平坦的沙地上忽然凸出了一大條隆起,快速向我們延伸而來!
光頭也看到了這一幕,一邊拍着駱駝屁股一邊大喊:“這些玩意他媽的會玩‘遁地’,老羅趕緊讓駱駝快跑啊,這東西藏在沙子裡機關槍都打不透,萬一被抓住不死估計也過不成了!”他嘴上雖然這麼喊着,但右手依然早早的拔出了左輪,對着那條即將衝到眼前的隆起連開了三槍。
可是他的分析的正確的,那大蟲躲在深深的沙地之下,子彈打進去經過沙子的緩衝就如同落地的石子一樣沒有任何殺傷力。這些大蟲雖然在地面上行動遲緩,但進入黃沙之中卻出奇的迅速。不等我們反應就已經衝到駱駝腳下,就如同我們先前所看到的一樣,地面上的沙子如海水般翻涌。緊接着那大蟲便張開血盆大口垂直從沙地中鑽了出來!
我和光頭雖然都焦急萬分,但無奈這大蟲出現在黑駱駝的正下方,根本不在我們手槍的射程範圍之內。盲目的開槍不但準度大大降低,還有可能傷及駱駝。老羅雖然臉上冷汗直冒,但是還算冷靜,熟練的指揮着黑駱駝跳開原地。我們也順勢擡起五四式砰砰砰連開幾槍全部打進了大蟲的嘴裡。
那大蟲連中我幾槍,吃痛將腦袋縮回了沙地,嘴裡受傷的地方流出一種黃白色粘液,噁心至極。光頭自然也不會錯過這個最佳的設計角度,舉起左輪也打了三槍。他這把左輪的威力我是見識過的,再加上這次他又把子彈做了些手腳,增添了爆炸效果。槍聲過後三顆子彈打在了不同的位置,延緩了大約一秒鐘,就聽見啪啪啪三聲悶響。再看大蟲,身上已經開出了三朵血花。
見到他將左輪又改裝的先進了一些,我正準備開口誇他幾句,那受傷的大蟲忽然劇烈抖動了一下,猛的往體內吸氣。本來就龐大的軀體瞬間漲的更大,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爆裂開來。光頭見狀一聲驚呼:“我艹!這孫子不是要跟咱們同歸於盡吧,老羅快叫你家的駱駝趕緊跑!”
他的話音還沒落,就見那大蟲將吸進體內的空氣都聚在一塊,接着猛的張開麻袋口大小的大嘴,一聲震耳欲聾的嘶鳴馬上響徹在整個沙洞之中!我們距離它不過十米遠,如此尖銳的嘶吼聲真的我整個腦袋都嗡嗡作響,腹中頓覺一陣噁心,幾乎要忍不住嘔吐起來!
最倒黴的還要數坐在後邊的光頭,那大蟲的嘴巴正對着他,嘶鳴之下一股腥臭的黃色粘液也從口中噴射而出。光頭整個人都做了我們的擋箭牌,整個後背幾乎都已經沾滿了這種液體。見到這番情景我心裡頓時涼了半截,心說這液體八成都得有點威力,光頭這次恐怕在劫難逃了。
一邊想着我一邊轉過頭去查看光頭的情況,卻發現他正在一邊往下脫衣服一邊大聲咒罵,對着身後不遠處的大蟲嘴裡‘尼瑪尼瑪’的罵個不停。而那些黃色粘液除了噁心一點之外也似乎並沒有什麼腐蝕性或其他致命性傷害。雖然黑駱駝與白駱駝併成爲沙漠之王,但還是受到了那大蟲響度極高的嘶鳴影響,竟呆呆的站在原地停滯不前。
見到黑駱駝變成如此模樣,老羅的臉上頓時也不再平靜,手忙假亂在在駱駝頭上一邊輕輕拍打一邊低聲安慰。就在我以爲大蟲的事情就此該告一段落的時候,周圍忽然一齊傳來了一陣沙沙的摩擦聲。我連忙拿過光頭手裡的大功率手電照向四周,頓時驚得差點把手電掉在地上!
只見剛剛還在整個沙丘上懶洋洋的這羣大蟲,在聽到了那聲嘶鳴聲後紛紛張開大嘴鑽進了沙地,無數條凸出的隆起從四面八方向我們延伸而來!光頭見狀也顧不得身上腥臭的味道,一邊給左輪裝彈一邊叫道:“尼瑪,原來它他媽是在請求支援,老羅你的駱駝還靠不靠譜,實在不行咱跳下去開11路吧!?”
老羅已經顧不得去再去理會他的叫喊,緊皺眉頭用雙手捂住了黑駱駝的眼睛。就這樣持續了十秒鐘,我只覺得好像在這十秒裡我緊張的都忘記了呼吸,手裡的五四式已經被我攥的直往下滴着汗水。就在那些隆起同時衝到我們腳下的時候,老羅忽然猛地鬆開雙手,同時嘴裡大吼一聲:“噠擼暮!”
我並不知道‘噠擼暮’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的語言。只知道這句話出奇的好使,剛剛還呆若木雞的黑駱駝在聽了這三個字後就像打了雞血一樣重新變得精神煥發。嘶鳴一聲吼竟載着我們四個人一躍三米多高,嗖的一聲跳離了原地!
就在我們離開的一瞬間,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同時,沙地上的沙子一陣翻涌,四五隻母豬一般的大蟲像火箭一般拱了出來!五張滿是尖牙的空洞大嘴讓人看了就覺得不寒而慄!光頭見狀猛的一拍大腿,連連惋惜道:“這就是手雷沒帶在身上,不然直接扔進去徹底把它們紮成肉醬!”
跳離大蟲包圍圈的黑駱駝似乎越戰越勇,牟足了勁向沙丘下衝去,十幾秒後便成功穿到了另一邊停了下來。
我抱着冷琦跳下駱駝,找了一塊平整涼爽的沙地將她放下,自己也坐在旁邊大口喘着粗氣。光頭已經將上衣脫了個精光,一邊往地上吐着唾沫一邊用脫下來的背心擦拭着沾滿了黃色粘液的腦袋。老羅則從我手裡要走了那把大功率手電,照向四周探查情況。
我順着手電光看去,發現這裡跟另一邊相差不大,兩側也是堅硬的沙牆,只有一條路通向深處不見末端。幸運的是我們還發現了六匹黑駱駝和趴在駱駝背上昏迷不醒的刀疤瘦。我休息了幾分鐘,拿着手電開始仔細在沙地上搜尋起來,光頭知道我是在尋找骨頭,便走到我身邊跟我一起搜索。
儘管抱了很大的希望,但搜索的結果還是讓我大失所望,同時一顆心也懸的更高了一些。在這一邊除了六匹駱駝和刀疤瘦之外再無他物,絲毫不見其他人和駱駝的蹤影。光頭看着心事重重的我開口安慰道:“不用擔心,那死骨頭跟我一樣,八字硬的很,沒準現在正舒舒服服喝着涼水等咱們出去呢。”
我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嘆了口氣剛想說話,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沙沙聲。光頭和老羅也聞聲停下了手頭的事情,都把光源集中在聲音來源的方向。我定睛細看,只見這聲音來自剛剛我們下來的沙丘之上。在那裡,此時已經空空如此,所有的大蟲都鑽進了地下。更可怕的是,那一條條隆起正在劃過沙丘,向我們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