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醫生還能狐疑的問話,光頭眼睛一瞪,不耐煩道:“我就習慣用手背把蛤蟆拍暈了再抓不行麼!”
老頭嘿嘿一笑:“拍?那蛤蟆被你拍暈了嗎?”
光頭做了個深呼吸:“這位老大爺,您到底是醫生還是獸醫?現在是給我看病,怎麼反倒關心起蛤蟆的情況來了?”
我知道光頭看見手背上那些濃密的小水泡就難受的不行,便也插嘴道:“醫生您就別開玩笑了,趕緊給他治治。這手背上的傷雖然沒多嚴重,但我這兄弟有密集恐懼症,看見這些東西全身就直往地上掉雞皮疙瘩……”
“打住!打住!”話剛說道一半,光頭就將我攔住:“你快說點別的,這‘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聽起來感覺也好不到哪去……”
老頭笑着點了點頭:“看來他的密集恐懼症還很嚴重吶,放心,我給你開兩支藥膏,回去抹一抹,一個星期水左右水泡就會自己下去了。”說罷在藥方上龍飛鳳舞的寫了幾個字,撕下來遞了過來[]。
道過謝後,我們拿着藥單去買藥。都說醫生寫的是狂草,這回我算是真正見到了,兩排潦草的字體,別說具體寫的是些什麼,就是連一共有幾個字我都分辨不出來。
來到取藥窗口,負責取藥的護士結果紙條只看了一眼,轉身就遞過來一盒專制皮膚病的外用藥膏和一盒內服的消炎藥。我不禁對她豎起了個大拇指,一邊結果藥一邊誇讚道:“美女你可真厲害,這醫生的‘狂草’都飄成這樣了竟然還能認出來!了不起!實在了不起!”
那護士聽後淡淡的一笑,指了指要放上那兩排字體前邊的序號:“上邊的字其實我也看不懂,抓藥只需要看這個序號就行了……”
回到車裡,光頭立刻取出藥膏在手背上均勻的塗抹了一層。稍微有些浮腫的右手背被塗抹上乳白色的藥膏之後。那些水泡全都若隱若現的呈現在其中,我看了都覺得頭皮發麻,打了個哆嗦後將目光移開:“完了,這密集恐懼症肯定傳染,現在我看了怎麼也覺得全身難受了……”
光頭更是一臉痛苦之情:“你那點難受還是輕微的,禿爺這才叫嚴重。你要是讓我盯着看上一分鐘。我到寧願直接把這隻手給砍下去!趕緊給我蓋上……蓋上……”
骨頭的胸脯並無大礙,只是被石刺上的棱角部分擦去了一塊皮肉,完全可以自我癒合。醫生只是給打了一針破傷風,又開了些消炎止痛的輔助藥品。
忙完了這一切,幾人都累的不行,困得眼皮不停打顫,連賓館都沒來得及去找,就躺在車裡打起了呼嚕。
坐在車裡整整睡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晨我才醒了過來。只覺得腰痠背痛全身沒有一塊舒服地方。車裡的溫度早已散盡,連喘氣都能噴出白色的哈氣,其他人雖然還在熟睡,但全都被凍得瑟瑟發抖,估計做的夢也好不到哪去。我打開空調伸了個懶腰,隨後拿出手機撥打了李大伯的電話。
接通之後,我詢問李大伯的調查有沒有什麼線索。李大伯告訴我,在我們進入峽谷不久後。那隊奇怪的人馬再一次憑空出現,爲了不打草驚蛇。他也沒有輕舉妄動,一直躲在暗中進行監視。具他觀察,那些人依舊是全副武裝,粗略看去至少有二十個人以上。
他們一直跟蹤我們到峽谷之外的城鎮,卻並沒有着急進入峽谷,而是等待了半天時間。就在他們收拾東西準備進去的時候。我們卻正巧已經退了出來。在我們開車離開不久,那些人也速速離去,弄不清楚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告訴李大伯自己小心之後,我掛斷了電話。說話聲也吵醒了身後的光頭,只見他也伸了個懶腰。隨即湊到暖風旁邊一邊搓着手心一邊迷迷糊糊的喃喃道:“剛纔做了個夢……夢見咱們還在那峽谷裡邊沒出來,結果還下上大雪了……給我凍得吶……全身不停的打哆嗦……”
空調開了十多分鐘之後,車裡終於又暖和起來,骨頭和冷琦也清醒過來。我跟他們簡單說了李大伯所觀察到的情況,光頭眉頭一皺:“這些到底都是他媽一些什麼人,不殺人不放火不搶劫,像羣跟屁蟲一樣整天跟在咱們屁股後邊,好玩是怎麼的!?”
骨頭也開口應喝:“是啊,他們有那麼多人,總跟着咱們幹啥?”
我搖頭嘆了口氣:“好在他們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雖然在監視着咱們,卻也有李大伯在暗中監視着他們。既然這樣,咱們就順水推舟,放長線釣大魚繼續忙咱們的事情,看看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隨後四人找了個地方一邊吃着早飯一邊研究着接下來的行程和路線,雖然之前沒有將峽谷之上那片地區徹底進行檢查,但是從地面之下擁有那麼大的一個空間可以推算出來,地上的面積就算再廣,也夠嗆能承受住一座城池的重量,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
按照之前定好的原計劃,第二站要去的地方是漠河東部的額木爾山山脈。那裡距離我們此時所在的位置並不算太遠,大約二百多公里左右,考慮到如果轉戰坐車還要解決朗姆的問題,我們決定直接開着這輛租來的吉普車走高速過去,雖然辛苦一些,但是卻能免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雖然我之前曾經來過黑龍江,可是當初只是去了漠河,對其他地方並不瞭解。想要去額爾山山脈只能看着車上的導航儀,盯着地圖慢慢尋找。途中換了幾次班之後,走走停停過了四個小時,我們終於來到了第二目的地,額爾木山脈。
額爾木山脈的海拔並不高,只有六百多米,放眼望去高山連綿,即便是冬天也有着一番別樣的美麗。我們的運氣還不錯,正巧趕上了黑龍江一年一度的冰雕節,一路上看到許多冰雕藝術大師正在準備着冰雕節的展覽品。考慮到光頭和骨頭的傷勢,再加上李大伯趕過來也需要一段時間,所以我們決定暫時休整幾天,順便向當地人打聽一下額爾木山脈的詳細情況,看看有沒有水晶之城存在的可能。
四人找了個賓館睡了一下午,晚上的時候出去關上冰雕。黑龍江的冰雕遠近聞名,在冰雕節的這幾天裡,有許多外省人士都慕名前來觀看。當我們走出賓館的時候,大街上熱鬧非凡,沒有半點冷清之景。按照事先詢問好的冰雕展覽地點,我們尋了過去,遠遠就看到一座晶瑩剔透的冰雪之城屹立在前方。
那裡的一切都是由冰塊雕琢而成,每一樣東西都栩栩如生,雖然天氣十分寒冷,但人們的熱情非常高漲,四周不停的亮起閃光燈。骨頭看着那些高大的冰雕建築喃喃感嘆:“你門說……咱要找的那水晶之城……是不是也長這個樣子?”光頭撇了撇嘴:“雖然名字叫水晶之城,可不一定所有東西就全都是水晶做的。沒準就是一座廢棄已久的破城,要我說咱們應該打聽打聽什麼地方有名聲古蹟,多轉轉沒準就能碰上。”
走進冰雕城裡,人流便的更加密集,幾乎是腳尖踩着腳跟,肩膀疊着肩膀。轉了沒幾圈,我就和其他走散,被人流推到了某一個地方。這裡是一處走廊,兩側全是內嵌着霓虹燈的冰雕燈籠,五顏六色非常好看。因爲走廊比其他地方更加狹窄,所以走起來人流便的更加擁擠,我擠在人羣中間被夾的喘不上氣來,所以直接憋了口氣奔頭衝到了盡頭,隨後踩在一處制高點回頭往走廊裡張望尋找其他人的身影。
張望了片刻,沒找到光頭骨頭和冷琦他們的身影,卻讓我發現了另一個不同尋常的場景。那是一位年過六旬的老者懷中抱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看樣子兩人應該爺孫關係。老者穿着一身老式中山裝,雖然比較古老,卻十分乾淨。小女孩被舉在空中望着兩側花樣繁多的冰雕燈籠臉上一直掛滿了笑容。
但是,爺孫倆不知道,就在這樣一個快樂的時刻,一隻不老實的‘黑手’正在向着他們悄悄的伸了過去。
在老者身旁擠着一名二十多歲尖嘴猴腮的男子,看樣子年紀應該比我還要小一些。別人的目光都在各式各樣的冰雕上來回尋望,而他則瞪着一雙小眼睛在每個人的身上打量。當他看到老者右邊鼓鼓的口袋時,悄悄伸出兩根夾着刀片的手指,熟練的劃開一個小口,從中摸出一個紅布包裹着的東西。
爺孫倆包括周圍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冰雕之上,完全沒有發現身邊的異樣。我不是什麼經常見義勇爲的熱血青年,但此時看着那老者臉上深深的周圍,和小女孩純潔燦爛的笑聲,心中的某個地方突然受到了觸動,立刻大吼一聲:“小偷!抓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