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風雪的原因我看不清光頭的面部表情,但是從他劇烈晃動的雙手上我能知道他似乎非常焦急的再表達什麼,但具體是什麼事情,實在看不明白。
又比劃了十多秒,他似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打手勢根本沒有任何作用,於是指了指我的眼睛又指了指隊伍的前後。
我見狀心中頓時一緊,猜測難道光頭拼命打着手勢就是要告訴我有人掉隊了!
這可是件大事情,如果有人在這種能見度的情況下掉隊肯定找不回來。倘若待在原地不動還好,如果忍受不住內心的恐懼再盲目的進行尋找,那樣只會越來越遠。萬一不慎掉入雪洞冰窟之類的暗坑裡邊,搞不好會有生命危險!
想到這些我連忙半蹲着數起了人數,想看看到底是誰脫離了隊伍。此時狂風暴雨依然在四周不停怒嚎,我不停的擦拭着防風鏡上的積雪從最前邊的耶株開始辨認着他們的身影。我的前邊是光頭,而光頭的前邊就是耶株,我們之間相隔的距離並沒有多遠,所以剛探出腦袋他強壯的身影就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確定不是隊伍前邊的問題,我調轉方向往後看去。小葉在暴風雪來臨後就一直緊緊的跟在我身後,現在正跟我靠在一起,在她後邊依次是冷琦、李曉欣和骨頭。冷琦的情況我看的非常清楚,此時她正背靠冰塊雙臂環膝坐着並無任何不妥。再往後李曉欣和骨頭的身影就略顯模糊,不過從嬌小的體型和龐大的身材就能看得出來他們也沒什麼大事。
檢查了一遍,發現所有人都沒事,我總算鬆了口氣,因爲只要人沒問題,那其他的就一切都好說了。我轉身衝光頭打了個‘ok’的手勢報了個平安。誰知道還沒等蹲下就又被他推了一把,這次他明顯更加激動,用力指着骨頭的方向。我滿腦袋疑問,再次轉頭看去頭皮頓時緊了起來!
我們這個隊伍中,不但沒有少人,反而還多了一個!
只見在骨頭身後不遠的地方竟然還隱隱約約蹲着一個黑點。由於距離太遠我無法看清,但百分之百能肯定那絕對不是什麼石頭或者冰塊!那個黑點比骨頭略小一圈,身上也被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花,但明顯蓋不住那身漆黑的顏色!
我的腦海中馬上出現了‘鬼娃子’三個字!因爲自從我到達崑崙山脈以後,見到的一切生物皮毛都是雪白色的,唯獨那詭異的鬼娃子,只有它的頭髮漆黑無比,而此那個黑點的形狀就酷似一隻被頭髮包裹着全身的鬼娃子!我不知道這種生物具體是何來歷,甚至不清楚它到底是不是‘生物’。只知道它肯定來者不善!
此時骨頭正坐在雪地上和撲面而來的暴風雪做着鬥爭,根本沒有想到在自己身後還悄無聲息的蹲了個別的東西!我緩緩蹲回原位想開口詢問光禿能不能看清那個黑點具體是什麼,但剛剛張嘴狂風就魚貫而入,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只好摘下一隻手套打着手勢繼續詢問。
光頭也把手套摘掉迴應着說‘風雪太大,看不清楚’,接着又做了個‘可能危險’的手勢。我心中焦急萬分,左右掃了一眼忽然看到了光頭揹包上插着那把普羅米-61,於是一把抽出來瞄準遠處那個黑點就打開保險。光頭見狀連忙將我攔住。隨後將自己的揹包放下,盯着風雪從裡邊掏出了兩個無線耳機遞了過來。
我將耳機戴在就看到他將頭埋進羽絨服裡。大聲喊道:“現在風力太大,打出去的子彈非常不穩定,很容易誤傷!反正目前還沒看到那東西有什麼威脅,不如等風雪小一點再說吧!”我用力點了點頭,做了個明白的手勢接着將手套戴好,轉頭死死盯着那個黑點。
過了五六分鐘。我已經看得有些視覺疲勞,不停的有眼淚流到防風鏡的邊框上。於是轉頭招呼光頭,讓他先盯一會,兩人休息着輪換。光頭聽明白意思後點了點頭,擡頭只看了一眼就抓住我的胳膊猛烈搖晃起來!我眨了眨眼睛擡頭看去也咕咚嚥了一口唾沫!
只見現在還停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那個黑影。此時竟然開始慢慢向骨頭靠近,他們之間的距離在逐漸縮短!
眼看那黑影已經移動到了骨頭伸手可觸的位置,我再也忍耐不住內心的焦急,從原地站起來向着黑影衝去。蹲下的時候人體受力面積小,所以感覺不到風雪有多麼強烈,但站直了身體受力面積直接增大了四五倍,不等我邁開步子奔跑就被狂風直接吹翻在地!
趴地上我吃了一嘴冰涼的白雪,掙扎爬起來再轉頭看去,卻忽然發現先前已經移動到骨頭身後的黑影忽然消失不見。轉頭看向光頭他也是一臉詫異,似乎跟我一樣沒看清楚那黑影的去向。經過這一番折騰再加上海拔原因,我的心跳驟然加速,坐回到原位大口喘着粗氣,半晌才緩和過來。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暴風雪終於開始減弱,而我和光頭的目光則一直放在骨頭周圍沒有離開!待烏雲飄過天空放晴,太陽已經變成了夕陽,慢慢往西邊墜去。我拍掉身上的積雪走到骨頭旁邊,他看着我有些茫然:“老張,咋的了?”光頭也隨後走了過來:“老骨,你剛纔有什麼感覺麼?”
骨頭呆呆的看着我們倆:“剛纔……挺冷的……”
其他人也慢慢湊了過來,我將黑影的事情說了一遍,骨頭頓時打了個寒顫,快速往左右看了看:“這地方……也有鬼娃子!?”冷琦開口解釋道:“在剛剛那種環境裡凌亂的雪花會讓眼球痠痛導致視覺疲勞,從而讓人看見曾經遇到過的東西,這是正常現象。”說着指了指地面。
骨頭周圍的雪地十分平整,除了我們剛剛踩過的腳印外沒有任何痕跡,這足以說明剛剛沒有什麼東西在附近活動。光頭嘀咕了一聲奇怪轉頭去整理身上的羽絨服,我也不是很完全信服冷琦的這種說法,畢竟就算是幻覺怎麼會在兩人面前一起出現,而且還能同步到一起!況且腳印也可以被後續的風雪覆蓋。
雖然一想到剛剛那黑影我心中就感到隱隱不安,但的確已經沒有了更好的解釋,我只能強迫自己按照冷琦所說的那樣去理解。
一場接近一個小時的暴風雪將山體上的雪平面又提高了一層,我們來時留下的腳印此時也已經完全消失,整座山峰好像被重新披上了一層嶄新的棉被一樣,潔白完美異常漂亮!我擡頭望了一眼峰頂,並沒有看到什麼綠色的區域,彷彿之前在西山見到那番春色之景真的只是蜃景一般。
耶株重新檢查了大家腰間的繩索,同時輕聲叮囑道:“暴雪過後雪層極不穩定,一會攀登的時候儘量不要發出太大的響動。尤其是在不小心滑倒的時候,切記不要大喊大叫,有繩索保護不會出現危險!”
我們點頭答應,隨後繼續按照原來的套路站成一排往山頂進發,每隔半小時休息一次。先前我們行走的時候積雪只是沒過腳踝,現在風雪已過雪平面頓時上升到了小腿。每走一步都需要將腿高擡,更加消耗體力。再加之山峰坡度變的更陡,所以隊伍裡再也沒有了之前輕鬆的氣氛,一直舉着手機拍照的李曉欣此時也紅着小臉,將注意力全部放在攀登上。
四十分鐘後,我們翻過山脊爬上一處平地,一排更大的峰坡出現在面前。耶株停下來掃了一眼四周,隨後低聲說道:“這裡地勢開闊,看似十分平整,但雪層下邊隱藏着許多冰縫,非常不安全。大夥拉開相互之間的距離,再加把勁,等攀上這座峰坡在停下來休息。”說完走回到前邊,一邊用冰鎬試探一邊往前移動。
剛走了不到十米,光頭忽然停了下來,叫住耶株捂着肚子一臉痛苦:“看來曉欣姑娘說得對,這汽油烤的雞翅確實不太健康。兄弟們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哈!”說完解着褲腰帶就衝到不遠處一塊冰石後邊炮火連天打響了‘戰爭’!
幾個人站在原地等待,片刻,光頭那邊忽然沒了動靜。正欲開口詢問,就聽到一發嘹亮的屁聲從冰石後邊響起,解着傳來光頭享受的聲音:“舒……服!!!”我笑了一聲,正準備取笑他一番,忽然感到腳下的冰面微微顫抖,同時一種極其沉悶的響動傳進了耳朵!
那感覺就像是地震,似乎大地在慢慢開裂,有一隻遠古巨獸從沉睡中甦醒正在仰天怒嚎。一行人全部僵在了原地,每個人都在心中不停祈禱,但兩秒鐘後還是聽到耶株喊出了那句:“雪崩了!”
接着骨頭的謾罵聲也隨即響起:“死禿子,你他媽屁眼裡插喇叭了吧!要害死大家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