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光頭睡覺的位置忽然被一個不知來路的女子莫名替代,我也緊張起來,馬上將躺在旁邊的冷琦拉到身邊確保安全。冷琦在看到眼前的情況後也皺起了眉頭,迎合着退到了我的旁邊。
那女子並沒有注意到我們,緩緩坐起來後揉了揉眼睛,接着擡起了腦袋。在一頭黑髮的後邊是一張十分俊俏的臉龐,她相貌嬌美,膚色白膩,臉上掛滿了茫然之色。雖然我們看到她都驚訝萬分,但她看到我們卻非常平靜,竟然自顧自的拿起我的水杯喝了口水,隨後開口問道:“怎麼了?”
這句話聽的我們心驚肉跳,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因爲那種說話聲音對我們來說簡直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粗獷豪放還帶着一絲不羈,和光頭說話的聲音以及強調一模一樣!她聽不到迴應便微微擡頭,見到骨頭手中黑洞洞的槍口頓時也嚇了一跳:“我靠,老骨你……你他媽要幹啥!?”
先前那一句含糊的‘怎麼了’並不能證明光頭的身份,但現在這句話讓我百分之二百肯定,眼前這個面若桃花的絕色美女就是光頭!即便如此,骨頭還是非常警惕,口氣緊張的問道:“別動!你……你是誰!”對面的女子將雙手高舉,一臉狐疑之色:“你他媽一覺睡傻了吧!?我是禿子啊!咱有事好好說,能不能先把那玩意放下,這天乾物燥的容易走火……”
骨頭繼續厲聲詢問:“不行,說大名,告訴俺你的大名叫什麼!”
那女子聽後表情都有些扭曲,看了看我和冷琦面露苦相:“老張、冷女俠,他睡傻了你們怎麼也跟着一起傻了,能不能做點措施。別站在一邊乾瞪眼吶!”
我盯着她看了半天,單從外表上卻怎麼也看不出光頭的模樣,不過她身上穿的確實是光頭的內衣內褲。冷琦面無表情:“把你的名字說出來!”
那女子有些惱火,輕聲喃喃:“你們一個個到底都怎麼了,我他媽不是在做夢吧?”隨後無奈道:“禿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名王生髮!王生髮的王。王生髮的生,王生髮的發!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到了這個地步我百分百肯定她就是光頭,於是讓骨頭放下槍管,看着她試探着問道:“禿子,你有沒有感覺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有,當然有!”說着他面帶幽怨的掃了我們一眼:“最不對勁的就是你們幾個,我說這大清早的都抽什麼風啊,全失憶了是怎麼的?!”
骨頭把普羅米放到一邊道:“不是俺們。你有沒有感覺自己身上有啥地方不太對勁?”
“自己?”他皺着眉頭感覺了片刻,隨後兩隻眼盯着垂在兩側的長髮活動了一下:“我靠?哪來的假髮?”說着伸出雙手用力拽了一把頓時‘嗷嘮’慘叫一聲也變了臉色:“這……這他媽不對啊,怎麼……怎麼這麼疼?!我這一夜之間怎麼長出頭髮來了?!”
冷琦從揹包裡摸出一面小鏡子讓我遞過去,我走到近前做了個深呼吸:“禿子,現在有個比長頭髮還大的事情要告訴你,你最好事先做好心理準備……”
光頭正望着手裡烏黑亮麗的頭髮發呆:“這已經夠刺激的了,別的都不重要。這頭髮好像有點長啊,哎你們看看我是有頭髮好看還是沒頭髮好看?”我慢慢舉起鏡子:“我覺得有頭髮的時候好看……至於爲什麼好看。你自己看吧……”
光頭接過鏡子看了一眼,馬上隨口說道:“我要鏡子。你給我個大美妞的照片幹嘛,咱……”話還沒說完他就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把鏡子舉到面前左右照了照,最後低頭看着自己鼓鼓的胸脯癱坐在地上輕聲喃喃:“我就說這是在做夢……真奇怪……竟然做了個大爺變娘們的夢……”
氣氛沉寂了許久,光頭緩緩擡起腦袋,重新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又看了看我。幾乎快要哭出來:“老張……你他媽到是說說,這夢怎麼還不醒啊……”
四個人重新圍坐在木屋內,光頭的情緒久久不能平靜,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不停嘮叨:“我記着上次去月老廟許願說得明明白白,想要個這樣的媳婦。這到底是那個環節出問題了,馬勒戈壁的讓我跟媳婦合體了……”骨頭在旁邊嘿嘿傻笑:“剛纔沒仔細看,現在瞧瞧確實挺漂亮。泰國的妖怪,是不是就跟你一樣?”
我讓骨頭別開玩笑了,趕緊找找原因想辦法把光頭的身體恢復過來。光頭望着鏡子裡自己這張絕美的面孔看了片刻:“這張臉……怎麼感覺這麼熟悉?我好像在哪見過!”骨頭也點了點頭:“俺看着也覺着眼熟,是不是電視上的哪個明星?”他們這麼一說我也有同感,正在腦海中飛速回想,只聽冷琦說道:“那張人皮!”
骨頭聽完馬上一拍大腿:“對!對對對!就是昨晚上那張人皮,那上邊女人的臉跟你這個一模一樣!”光頭立即轉身尋找,翻了半天一臉沮喪:“沒了……”
我嘆了口氣:“看來問題就出在那張人皮上邊,它應該附在了你的身上,咱們想想辦法應該能取下來。”
光頭擡起胳膊看着身上的皮肉輕輕捏了一下:“我怎麼感覺這皮膚就是自己的,拔根頭髮都能知道痛……你倒是說說用什麼辦法能取下來?”
冷琦道:“這張人皮很有可能是那隻九尾狐給咱們下的陷阱,既然它能如此悄無聲息的附在身體上,用尋常的辦法肯定不會奏效。想要把人皮取下來,還得在狐狸身上尋找辦法!”
“陷阱?”我有些吃驚:“你是說……那隻狐狸在咱們給它準備的陷阱裡又給咱們準備了一個陷阱?”骨頭有些糊塗:“這個陷阱那個陷阱的,啥意思?”
“就是咱們想算計它,沒成想卻反被它算計了!”光頭惱火道:“這隻狐狸不一般,之前咱們低估它了。一會把外邊那些陷阱都撤了吧,用這些普通法子根本抓住不住它!”
我也點頭表示同意:“它沒有兔子那麼笨,所以守株待兔也不會有效果。事不宜遲。收拾收拾裝備,咱們繼續上山!”
骨頭點點頭:“行,那俺先去上個廁所,然後把夾子都收起來。”說罷起身往外走去。光頭也站起來跟上:“走吧,我跟你一塊去。”骨頭支吾了半天:“俺去上廁所,你……方便不?”光頭擡腿就是一腳:“我他媽又沒變性。有什麼不方便的!趕緊走!……”
等他們走後,我看着冷琦說道:“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咱們中午再走。”她微微搖頭:“白天的時間非常寶貴,咱們要充分利用,爭取能找到九尾狐狸的巢穴,那樣就不難將它抓住。”說着轉身開始整理裝備。
等我們揹着東西從木屋裡出來,迎面正遇上骨頭和光頭。骨頭拎着一堆捕獸夾,光頭則揹着一隻體長接近一米五的灰色兔子:“這回守株待兔還真讓咱給逮着兔子了,今天的早飯算是有了。”以光頭現在貌美如仙的形象揹着一隻死兔子畫面實在有些無厘頭。冷琦看着他疲憊的臉上都有了一抹笑意。
自從我們從陝西回到赤峰之後,好像我還沒有看到冷琦再笑,這是第一次。光頭倒也不在乎這些,嘿嘿笑道:“套着這身皮囊我也彆扭,咱就將就一下吧,全當是演個小丑逗樂玩了。能讓咱們冷女俠笑出來,那也算得上是一種榮譽了,你們說是吧。”
骨頭在旁邊插嘴:“這得分人。老張可跟俺說了,在陝西的時候她和冷琦姑娘天天在房間裡笑。他們還……”我連忙上去捂住他的嘴看着冷琦尷尬笑道:“那個……開玩笑的……別當真哈……我是跟老骨鬧着玩說的玩笑話……”光頭聽了在旁邊一臉壞笑:“有時候啊,越是玩笑話才越顯得真實……”
冷琦看着我們三個抿嘴輕笑一下,隨後出口催促道:“行了,別鬧了,天黑之前咱們至少要走出這片樹林。”
我點點頭,隨後看着那隻兔子問道:“陷阱被觸動了。細線怎麼沒發出信號?”
光頭將兔子扔在地上:“這丫的應該是昨晚看到夾子以後直接跳了起來,卻沒想到夾子後邊還有大坑,所以直接大頭朝下栽進陷坑裡摔死了。這大腿上全是精肉啊,趕緊弄點火,禿爺給你們烤肉吃!”
除了冰洞河道里的那頓大蝦之外。這應該是我們享用的第二頓美味。光頭在烹飪這方面還算有點手藝,只用一把匕首就熟練的將兔子剝皮剔肉,將其大腿上的瘦肉全都切割成片狀掛在冰鎬上。粉紅的肉片讓人看着都直流口水,骨頭馬上清出一塊地方點起了篝火,迫不及待的將冰鎬架在了上邊。
十多分鐘後兔肉由紅變褐,一股肉香瞬間爆發出來傳遍四周。這對於壓縮餅乾幾乎吃到吐的我們無疑是致命的誘惑,骨頭用自己的匕首紮了一塊兔肉不等溫涼就塞進了嘴裡,隨後將整塊一口嚥下去長出口氣:“那句話是咋說的,一個字,好吃!”我也蹲在旁邊嚥了半天口水,用匕首紮起一塊還沒完全熟透的兔肉放進嘴裡吃了起來。
雖然沒有五味調料,但這種純天然肉香已經足夠,吃在嘴裡又香又嫩,比通常家養的兔肉不知道好吃多少倍。在旁邊負責割肉的光頭也聞着味道湊了過來,加入到‘吃貨’的行列。他的模樣完全不顧形象,小姑娘的樣貌配上大老爺們的動作頗有喜劇感,讓人看着就忍不住想笑。
這隻兔子要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加肥碩,四個人狼吞虎嚥的吃了個飽,竟然只消滅了一條兔子腿!光頭看着兔子身上剩下的瘦肉連連搖頭,感嘆浪費,隨後從揹包裡拿出一個塑料袋又往裡裝了不少切好的肉片這才作罷。酒足飯飽,幾人背上行囊看準了方向繼續往山上走去。
在這片巨樹林裡行走,看着身邊那些大到不可思議的樹幹很容易讓人迷路。雖然一直在前進,卻已經給我造成了一種一直在原地轉圈的錯覺。如果沒有指南針,就連骨頭這樣從小在樹林中長大的人都走不出去!光頭一直盯着胳膊上的指南針在前邊帶路,這一走就是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過去,我們並不清楚到底走了多遠,只覺得胸口越來越悶,即便是深處樹林,高海拔的現象也愈發明顯。所有人的前進速度在不知不覺中越變越慢。走到最後鼻子幾乎已經失去了作用,不張開嘴大口呼吸的話根本無法給自己提供足夠的氧氣。
光頭停下來扶着一顆大樹直喘粗氣:“不是說……這大樹吸收的是二氧化碳,呼出來的是氧氣麼。怎麼……怎麼這裡還是這麼憋悶……”冷琦笑臉也憋得通紅,背靠在樹幹上道:“這裡海拔已經超出了正常動植物的生長範圍,這些大樹也是憑藉着巨大的樹身勉強存活,再繼續往上應該就不會有植物了!”
我環顧四周,果然發現地上已經沒有了先前那些花花草草,放眼望去除了這些質感粗壯的大樹外根本看不到其他生命的跡象。骨頭直接坐在了地上:“這裡連口氣都喘不上來,就是看到狐狸也沒力氣去追了……”光頭點了點頭:“咱們的目的是尋找狐狸窩,我看最高也就在這片區域了,要不就別再繼續往前走了。還有,你們身上還有多少飲用水?”
幾個人將揹包放在地上掏出了各自的水杯和攜帶的礦泉水瓶,結果很不樂觀。光頭只剩下不到半杯飲用水,骨頭的杯子更是早就見了底。我和冷琦都還剩下大半杯外帶一整瓶礦泉水。光頭大概估計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道:“省着點喝的話咱們最多能堅持到明天上午,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狐狸窩,而是尋找水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