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白色的圖案雖然畫的十分抽象,但是從中間的鳥身和兩側的羽翼來看很明顯就是一隻白鴿!
對於這個圖案我並不熟悉,但光頭卻無法忘記,在旁邊臉色一變立刻交出了聲音:“就是這個圖案!這幾個孫子絕對不是海警,前天在海底下想把禿爺困在海井裡邊的人,媽了個巴子的就是他!”說完已經快步衝到近前抓住那人胳膊反擰到背後將其控制,同時招呼着冷琦和骨頭去制服另一名沒帶頭盔的男子。
見到同夥的潛水服露了出來,那男子知道自己已經露餡,不等冷琦衝到近前就快速衝到船體一側翻過圍欄縱身躍入大海!與此同時,已經被制服的男子也劇烈掙扎起來,我和光頭兩人左右合力竟然才能跟他僵持在一起。掙扎了片刻,那男子漸漸停止了扭動,就在我們以爲他準備束手就擒的時候,他卻猛然發力,從原地跳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反應讓我有些措手不及,被他帶着往前走了兩步,骨折的腳踝頓時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這陣刺痛!頂!點!小說疼的我全身一震,竟然自己鬆開了雙手。沒有了我的控制,那人抓緊這個空檔掙扎的更加欲裂,光頭自知無法在身後無法將其制服,於是順勢繞到了前邊使出了部隊專用的‘卡頸擒拿術’,將兩個胳膊相互交叉在一起死死鎖住了那人的喉嚨!
然而,我還沒等鬆出一口氣,光頭使出的這個常人無法承受的招數竟然被那人旋轉着身子巧妙化解。等光頭反應過來的時候,懷中已經只剩下一個防風頭盔,那人卻翻着跟頭直接縱身躍入大海!恍惚中只看到他有一頭捲曲的金髮,很顯然並不是韓國人!
當其他人追到護欄旁邊向下張望的時候,海面上竟然連一絲水花和波浪都沒有。彷彿那人根本就沒有跳進海里。骨頭左右張望了半天,瞪大了眼睛道:“那人……哪去了!?不會還在船上!?”冷琦搖搖頭:“他確實跳進海里了,只是因爲入水姿勢的原因所以並沒有在水面上產生太大的水花。而且,這個人很像那天偷偷上船的黑衣人,他們的確在尋着什麼我們所擁有的東西!”
光頭用力在欄杆上拍了一巴掌:“媽的!又讓他給跑了!下次……”話說到這裡,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立即轉身往船頭邊跑邊喊:“差點忘了那邊還有一個,冷女俠你受點累,也過來幫着搭把手!”冷琦沒有說話,擡手將纏在腰間的銀鞭抽出來,快步跟了上去!
當我和骨頭瘸着一條腿趕過去的時候,只見冷琦正靜靜站在船頭,而光頭在她旁邊望着遠方不停謾罵。擡眼看去,那名留在快艇裡的男子估計是聽到了聲音,所以早就發動快艇往遠處開去。骨頭見狀推了推旁邊的大魚丸:“趕緊。趕緊追啊!咱的船這麼大肯定能追上!”
大魚丸苦笑一聲:“骨頭兄弟,這船隻的大小和速度並不是恆定的。他那艘快艇正因爲體積小重量輕,所以即靈活速度又快。而咱們的快艇雖然體積大,最高速度也大,但太過笨重。等調轉了船頭,將速度提到最高,恐怕就已經看不到那艘小快艇的影子了……”
光頭滿臉不甘表情,盯着那人的背影看了幾秒。隨後扯着嗓子高聲大罵:“孫子,以後別他媽讓禿爺撞見。否則爺爺就他媽用工兵鏟拍死你!”說罷狠狠吐出了一口唾沫。
隨後大夥又分佈在船體四周觀察了十餘分鐘,卻一直沒發現另外那兩人浮出水面。
從昨天半夜上船直到現在,所有都在爲小葉的犧牲感到痛心和難過,所以並沒有注意到我受傷的小腿和腳踝。經過剛剛那麼一番折騰,冷琦看出了端倪,回到船艙後徑直走到近前掀開了我的褲腿。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左邊小腿以下的部位已經完全腫了起來,並且腳踝處滿是青紅色帶有淤血的皮膚。
李曉欣見到後也嚇了一跳,連忙從發動機艙裡取出急救用品給我消毒處理。檢查一番後輕聲埋怨道:“腳踝不但發生了骨折,而且還伴有肌腱拉傷。再晚點處理很有可能會留下後遺症的,小瑞瑞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除了小葉姐。還有很多關心的人啊!”
光頭坐在對邊頓時清了清嗓子從中打斷:“昂……那什麼……不開心的就先別說了,老張這也是傷心過度,曉欣妹子你就少說兩句。”李曉欣不好意思的微微點頭:“我……我也是擔心小瑞瑞嘛……幹嘛……那麼兇……”
提起小葉,我心中的陣陣壓抑感又重新涌了出來,於是淡淡的說了句:“放心,我沒事。”便躺在睡袋裡閉上了眼睛。此時此刻對於我來說,睜着眼睛是一種煎熬,而閉上眼睛又是另一種痛苦。兩種感覺相互交織在一起,簡直苦不堪言,讓人寢食難安。
昏昏沉沉中,我再一次睡了過去,但依然沒有休息好,在海底出事那前前後後的十幾分鍾經過總是在夢境中一遍又一遍重現。每一次我都是從噩夢中猛然驚醒,滿身冷汗的喘着粗氣,半天才能從惶恐的情緒中平復下來。其他人在旁邊看着心裡雖然很不是滋味,但也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只得將擔心的眼神投在我的身上。
臨近傍晚的時候,快艇成功駛離了大黑山海域,回到了正常船隻的航線上。遠遠的,我們就看到有一艘十分眼熟的巨大快艇停靠在前方不遠的地方。衆人走到甲板上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眼尖的骨頭率先叫出了聲音:“嗯?這不是……咱們來時候坐的那艘遊艇麼?咋還停在這了?”
大魚丸也皺眉奇道:“是呢,這都過去接近一個星期了,遊輪應該早就返航回去了,現在怎麼停靠在這裡了?而且……看船頭的位置來看,這好像走的也不是返航的路線……這趟出來怎麼總出怪事?”
光頭從船艙裡取出望遠鏡仔細看了看,隨後沉聲說道:“船上大部分燈光都亮着。但是一個人影都看不見。對了,你們聽說過‘鬼船’麼?”
“鬼……船?”李曉欣往骨頭旁邊湊了湊:“什……什麼是……鬼船啊?”
“鬼船就是指海上關於船隻的靈異事件,有一些船隻在出海後就神秘失蹤,然而幾年甚至幾十年後又會在某個地方被人發現。據說那些船隻被發現的時候,船上的所有東西都在,甚至還保存着曾經的原狀。卻空無一人。所有的乘客和船員全都神秘失蹤,沒有人知道在他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說着光頭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道:“有的人猜測是外星人綁架了他們,也有的人說是有鬼魂作祟,但具體的真實情況始終沒有一個定論。”
骨頭聽後顯得非常吃驚,但當着李曉欣的面又不好把害怕之情表現出來,只好強忍着鎮定神情:“那……那就是說……海上也有鬼?冷琦姑娘,禿子說的這些事是都是真的麼?”
冷琦微微點頭:“確實有這些事情發生,其中最著名的是英國的‘瑪麗.西萊斯特’號。該船在1872年被人發現時,船上的貨物和值錢的東西都在。食物和飲用水足夠維持六個月的時間,船體沒有遭受到任何損壞,並且每樣東西都原封不動,甚至船員的靴子還整齊的排放在他們的鋪位上,而船長的桌子上還有一份沒吃完的早餐。所有合理的解釋都被排除後,人們只能幻想他們是被外星人綁架了或遭遇了大海怪的襲擊,但真實情況並不知曉,已經成爲了歷史上一大謎案。”
在昏暗的夜色下聽完這麼一大段話頓時讓人有些不寒而慄。光頭嘆了口氣拔出了那把接近報廢的美國左輪:“別擔心,禿爺在這。就算是有鬼它也得繞着圈走!靠近點我上去探探情況,有人的話就讓船長再順風把咱再捎回去,萬一真變成了鬼船,也能檢點漏子,搞點能用的東西!”說罷催促着大魚丸去控制室調轉方向。
十多分鐘後,我們的快艇靠近了遊艇側邊的錨鏈。光頭身穿備用潛水防護服嘴裡叼着水鐮刀十分熟練的爬了上去。在快艇待的我也十分壓抑,於是換身衣服跟在了他身後。見到大家都勸不動我,冷琦便也默默的跟了上來,始終愛旁邊攙扶着充當我的‘柺杖’。
因爲左腳被李曉欣用醫用橡膠板進行了固定,所以還能進行一些簡單的活動。沿着鐵鏈爬上游輪一層後我一瘸一拐的跟着光頭進入了船內。遊輪上十分安靜,沒有任何的遊客和工作人員,彷彿真的像光頭所說的一樣,這嗖遊輪已經在某種原因之下變成了一艘‘鬼船’!
安靜的氣氛容易使人緊張,我們也毫不例外,下意識的放輕腳步屏住呼吸慢慢搜尋着遊輪。
遊輪一層是餐廳,雖然有很多食物卻是一片狼藉,不少桌子都被打翻在地,各種飯菜也散落的到處都是,彷彿剛剛經過了一場劇烈的大斗一樣!光頭走到其中一張桌子旁邊拿起上邊的半塊麪包咬了一口:“味道還不錯,看來在這裡進餐的人都是倉皇逃離的,不是真遇上了什麼大海怪之類的東西了?”
冷琦掃了一遍四周,指着側邊的牆體搖了搖頭:“可能是人爲因素,你們小心點,儘量別發出太大的響動,咱們到樓上看看。”說罷將銀鞭抽出來握在手中,小心翼翼的走向遊輪二層。
我順着她手指的方向走到牆邊查看,發現上邊有許多孔洞,有些孔洞內部還遺留着子彈頭,地面上不同程度的散落着拇指粗細的彈殼。看到這些,光頭也立刻收聲緊張起來,一邊跟在冷琦身後上樓一邊輕聲喃喃:“情況不太樂觀,有時候遇上人還不如遇上鬼來的簡單……”
三人躡手躡腳的爬上二樓,立刻有一陣細微的嘈雜聲音從高處傳來。冷琦身形頓了頓,走到二層並沒有停留而是直接轉向三樓,同時放慢了腳步。意識到遊輪可能遭受了某種人爲的意外情況,我也順手在一樓餐廳拿了三把餐刀充當武器,跟在最後豎起耳朵傾聽那陣嘈雜聲音的詳細情況。
走到二樓和三樓中間的樓梯拐角處時,冷琦擡手示意我們停下。隨後自己網上又走了一段,側身貼在扶手上探出去半個腦袋進行觀察。只看了半秒鐘不到她就立刻縮了回來,隨後對着光頭速度極快的打了一連串手勢。光頭看到後會意的點了點了,從我手中接過一把餐刀輕聲解釋:“還好十年的軍用手語禿爺還謹記在心,冷女俠說遊輪不是發生了靈異事件,而是被劫匪控制了!他們人數很多。我看咱們三個還是少管閒事微妙。”
我慢慢走上去站在冷琦身後也探着腦袋看了看,果然發現遊輪上的所有客人都被集合控制在了三層大廳,周邊圍了一圈膀大腰圓的紋身大漢。他們並沒有做任何遮擋掩飾,完全都以真面部示人,絕大部分手裡都抱着微型衝鋒槍,腰間也配備手雷和手槍,儼然一副訓練有素的模樣。
大概巡視一番,我從被控制的人羣中找到了外國大副洛基和那位十分年輕白淨的永賢船長的身影,也從劫匪中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孔。他們其中幾個人正是之前我們在船上碰到那幾個不顧影響他人。素質低下的大漢。看來當時冷琦的預感是正確的,那幾個人的確不是單純出來旅遊的!
所有人都被劫匪用衝鋒槍控制在大廳之內抱頭蹲下,一個肥頭大耳沒有頭髮的大漢正站在最前邊用麥克風大聲說着什麼,因爲是韓語所以我們無法聽懂。那大漢赤裸着上身,胸前和背後都各紋着一條面目猙獰的青龍,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這夥人帶頭的老大!
我大概目測了一下,目前在場的劫匪人數大約接近二十個,剩下沒在場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單憑身上帶傷的我們三個,遠遠不是這夥帶槍劫匪的對手。輕嘆了口氣。我也比較贊成光頭的意見。一方面是根本無法與之較量,另一方我現在也沒有救人的心情,只想趕快回國將小葉好好安葬。
猶豫了幾分鐘,冷琦也沒有執意救人的意思,於是三人轉身悄聲下樓,準備按照來路撤回到快艇上。但是剛剛下到二樓轉角。一聲槍響頂住了我們的腳步。三人下意識重新爬回去觀看,發現光頭大漢手裡的衝鋒槍口還在冒着陣陣白煙,一名男子胸口中彈躺在地上已經死亡。
光頭見狀不禁輕罵一聲:“真他們給‘光頭黨’丟人,禿爺手裡就是沒槍,否則非得崩碎了他的蛋不可!”冷琦也是粗眉微皺:“這些劫匪都沒有蒙面。看來是沒準備留下活口。今天晚上,或許會有很多人死去。”
聽着冷琦最後說的這句話,我慢慢陷入了沉思。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小葉的身影,失去她的那種痛苦始終縈繞在心頭。恍惚中,她似乎在輕聲呼喚我,告訴我做人不應該這麼無情。驀然間,我意識到,如果這些遊客都被滅了口,那麼他們的親人一定比我也好不了多少。
想着想着,又一聲槍響將我驚醒,隨即光頭皺緊了眉頭:“這幫畜生,連他媽女人都不放過!真不是東西!”
做了個深呼吸,我輕輕推了推旁邊的冷琦:“以咱們三個現在的情況,有可能拯救這幾千條人名嗎?”她沒有馬上回答,沉思幾秒之後開口問道:“你想救他們?”我微微點頭:“失去親人的感覺太痛苦了,既然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情況被咱們撞見,或許就是老天賦予的責任,能救下一個是一個。”
“我試試!”
光頭瞪着一雙牛眼看着我們:“我說大哥大姐,這不是小孩在過家家,也不是打電子遊戲!咱們現在已經相當於上了‘賊船’,自己都泥菩薩過河了,那還有功夫去救別人吶!沒聽說過,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麼!?”
然而冷琦絲毫沒有理會他的話語,自顧自靠在臺階側壁邊全神貫注的觀察四周情況和對方人數,似乎正在心裡想着對策。光頭悄聲嘀咕了半天,最後無奈的看了我一眼:“老張……你說你都這副模樣了怎麼還……別的事英雄當不成還能做狗熊,可這回……可就直接變成‘死狗熊’了!……”
我重新將綁在左腳上的醫用橡膠板緊了緊,把他拿走的餐刀又拿了回來:“如果不救,上千條人名,恐怕這輩子都會受到良心的譴責。試一試,在保證咱們自己安全的前提下,看看能不能爲這些無辜的遊客做些什麼。”
正說着,在上邊觀察情況的冷琦撤了回來,她似乎已經想好了對策,湊到我們近前剛要開口,就聽一陣腳步聲從二層響起正在不緊不慢的走上三樓。最靠外的光頭伸着脖子看了看,冷汗立時就從臉上冒了出來:“完了,有兩個帶槍的孫子上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