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光頭那一副就像是見到了國家主席的激動模樣,我略微感到有些詫異,推了推身邊的冷琦輕聲問道:“什麼叫……土嘍囉?難道是土著民族?”
光頭聽見立刻擺了擺手:“不懂別胡扯!土嘍囉也是土夫子的一種,不過並不是爲財倒鬥,而是專門去各種陵墓裡消滅墓中的冤魂厲煞,方式它們爲禍人間,害了無辜的人。”
骨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俺聽明白了,這個土嘍囉就跟那些個降妖除魔的道士差不多。只不過一個在地上除魔,一個在地底下除魔……”
光頭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性質雖然差不多,不過土夫子裡的土嘍囉可比那些個只會些三腳貓功夫的道士厲害多了,人家這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蒙面人跟着笑了笑:“切莫誇深海口,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今天既然遇上了那就是緣分,我看你們東西也拿了差不多了,就隨我一起出去吧。”
雖然這位自稱爲李伯的蒙面老者十分自謙,但從他剛剛三秒分屍五彩屍煞的身手來看,的確是個厲害的角色。因爲土嘍囉屬於費力不討好的活計,所以土夫子中願意做這個的少之又少,通常都是一些倒鬥高手,年紀雖大本該收山養老,但因爲人老心不老任然想繼續倒鬥,所以才專門爲了降服這些厲鬼屍煞而出來。
正因爲如此,所以能從事土嘍囉的人幾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經驗豐富身懷絕技的絕倒鬥高手,剩下的百分之一也不會是凡人。這也是光頭爲什麼對蒙面老者如此敬仰,佩服的五體投地的原因。
我恭恭敬敬的對這位久了骨頭性命的蒙面老者稱呼了一聲李伯,隨後開口詢問道:“這座陵墓前前後後我們幾乎都已經走了個遍,可就是找不到了來時的出口。您還記得是從什麼地方鑽進來的麼?”
李伯點頭笑了笑:“都走遍了難道你們就沒有找到出口?一羣傻伢子,別忘了現在這是地下,想找出口得往上看呦。”
聽他說完,四個人紛紛擡頭向上看去,果然發現在這座墓室中間正上方的地方,有一個上小下大的漏斗狀開口。開口末端是是一處一米多高的通道,應該就是通往外界的出口。李伯之所以忽然‘從天而降’,估計也是在進墓的時候發現了異動,恰好在那千鈞一髮之刻掉了下來,從而救了骨頭的性命。
光頭見狀頓時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腦門上,連連搖頭:“前輩就是前輩,咱爺們算是徹底服了,您要是不來,我們哥幾個肯定又按照原路摸回去了。就算不被這屍煞弄死。最後也得渴死餓死。”
李伯搖了搖頭:“看得出來你也是個經驗豐富的斗子高手,倘若沒有屍煞在這攪和,頭頂上的出口是逃不過你這對招子的。”
再次表示了感謝,幾人休息片刻準備着想辦法從墓室頂端的開口出去。冷琦的銀鞭已經徹底報廢,光頭的肩膀也還沒有好利索,骨頭內傷更是不輕,所以想要豎直爬上接近十米高的墓室頂端難度頗高。將揹包裡的裝備都翻找了一邊,好在冷琦那裡還有一根十八米長的備用尼龍繩。
李伯讓我們稍等片刻。自己拿着尼龍繩往遠處了幾步,隨後轉過身來一番助跑。整個人竟然橫踩在柱子上直直的向上跑去。步伐輕盈,無聲無息,簡直如履平地。四個人站在原地都看的呆了,目光緊緊鎖定在他的身上,不敢相信這種只有在武俠片中才能看到的功夫此時竟然真實的出現在了眼前。
飛速狂奔到墓室頂端之後,李伯立刻擺正了姿勢。雙腿微弓踩在柱子上用力一瞪,接着整個人就貼着墓頂朝墓室中間飛了過去。在經過開口的時候,他在身上摸出了兩把銀光四射的三頭鉤,順勢往上一甩鉤子立時飛入開口盡頭的通道之內死死卡住,他也拉拽着連接三頭鉤的繩子僅憑臂力硬生生爬了上去。
等李伯徹底鑽進通道。馬上轉過身將繩子扔了下來,招呼着我們一個接一個往上攀爬。
休息了片刻,幾人都恢復了些許力氣,不到十分種便全都安然順利的爬進了通道。
這裡似乎是一條狹窄的密道,在李伯的帶領下,我們撅着屁股往前爬行了十餘米來到另一間墓室,不過這一次出口的位置不在墓室頂端,而是墓室的地面。鑽出去之後,雙腳直接站在了地上。擡起手電往四周一照,眼前熟悉的九頭蛇黃銅雕像和墓牆側邊發着光亮的開口告訴我們這次終於出來了!
側邊墓牆上的開口還懸掛着之前我們所準備的尼龍繩,那尊九頭蛇雕像早已恢復原位,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聽完了之前的大概經過之後,看着我們滿是詫異的眼神,李伯開口解釋道:“這座血門之墓的巧妙就在於某些墓室和墓道可以自主活動從而讓人迷失方向,剛剛你們進入九頭蛇雕像後邊的墓道之後,墓道就緩緩發生了偏移,所以在不知不覺中你們的位置就又下降了十米!”
在感嘆這座血門之墓精妙之處的同時,幾人也不想再多停留半刻,立刻抓着開口的繩索相繼鑽了出去。
此時已經是下午兩點,陽光還算劇烈,映在臉上讓幾人睜不開眼睛。閉目養神的眯了十餘分鐘,這才脫離黑暗逐漸適應了明亮了環境。
躺在大坑內休息了片刻,緩解了身體上的疲勞感,幾人口乾舌燥的飢渴感又緊接着涌了上來。我們也顧不上山泉水是否能喝,爬出大坑,衝到小溪旁邊直接將腦袋扎進去咕咚咕咚喝了個痛快,直到此時我才品嚐到了山泉的甘甜,第一次覺得泉水竟然那也是如此好喝。
喝了一肚子溪水之後,我們搖搖晃晃的走了回去,只見李伯正坐在大坑邊緣用一塊帶着絨毛的黑布擦拭着一把巨大的弓弩!那把弓弩製造的十分精密,一眼看上去就能帶給人一種不凡的感覺。弩身加起來總長度差不多達到了一米五,上下各有兩個用來調節準確度的機動圓圈,弓弩大部分材料是某種十分光滑的木材,酷似青竹卻又不是竹子。能看得出來使用的年頭不斷,原本的漆色幾乎已經完全脫落。
機弩弓箭是骨刀乾爹唯一的愛好,並且自己也有一身製造弩箭的絕佳手藝,受到他的影響,骨頭從小也對這些東西頗感興趣,最後慢慢也變成了一項喜好,雖然自己也可以製造一些簡易的弩箭,但手藝跟骨刀乾爹相比起來簡直差的太遠。此時看到李伯手中這把製造精妙,外形漂亮的弓弩立刻瞪起了眼睛,傻笑着就衝了過去。
李伯不緊不慢的擦拭着弓弩上下每一個位置,任何一個細微的角落都不放過,看得出對這把弓箭出奇的喜愛。骨頭屁顛屁顛的蹲在旁邊,眼神裡流露出慢慢的喜愛之情,躊躇了半晌終於忍不住開口發問:“李伯,這個……是你的弓弩哈……能……能給俺摸摸不?……”
李伯聽了一愣,擡頭盯着骨頭看了片刻,也從那種期望的眼神中看出了滿滿的喜愛,於是輕笑一聲大大方方的將弓弩交在了骨頭手上:“既然喜歡就拿去看個夠,無妨,無妨。”骨頭沒想到李伯會如此痛快,受寵若驚連連道謝,同時伸出雙手接過弓弩小心翼翼的放在手中來回翻看。
我跟光頭覺着好奇,便也湊過去觀看,光頭剛剛把手伸過去就被骨頭一巴掌打了回來:“小心點,別摸壞了!”光頭輕哼一聲,滿眼不屑:“看把你緊張的,瞅着弓弩的新舊程度,雖然保存的很好,但最起碼得有個十幾年了。放在以前也許是神器,不過現在都應該淘汰了。再說你自己不是也會做麼,實在喜歡過兩天禿爺弄兩根紫芯的南柳木,你自己弄一個。”說着把灌滿的礦泉水瓶遞給了李伯:“李老前輩渴了吧,來喝點水。”
骨頭目不轉睛的盯在那把弓弩之上,微微搖頭:“俺可做不出這麼好的弓弩,這種手藝,估計俺爹差不多。”
李伯接過礦泉水喝了幾口,和藹笑道:“算一算這把弓弩跟你們的歲數差不多,甚至還要多上個幾年。放在這個時代確實已經被淘汰了,不過像我們這種老頭子破愛念舊,它就像是一個跟隨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樣,雖然用不上卻也習慣性的帶着。你父親如果有這般好手藝,我倒真想見上一見。”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句話正好陰差陽錯的戳到了骨頭的痛處,不過李伯並不知情,所以我們也不好多說什麼。話音一落,骨頭臉上的激動頓時暗淡了大半,沉默了片刻才勉強露出個笑容:“俺爹肯定有這麼好的手藝!只可惜……他已經不在了……”
聽完了骨頭的後話,不知道爲什麼原本一直在笑的李伯身體竟然明顯顫抖了一下,隨後手中的礦泉水瓶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