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的是傲氣隨xing,不把一切放在眼裡的徐離晟,而不是一個傀儡,那樣做的話,少爺一定恨他入骨,他不在乎徐離晟恨他,卻害怕看到對方漠視的眼神,如果每天被這樣冷漠對待,他不知道自己會再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手在徐離晟的脖頸上顫抖遊離着,最後終於甩開了,水珄低聲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無望和自嘲,自欺欺人地說着恨,但其實還是那麼愛他,愛到連將他禁錮在身邊的勇氣都沒有,做鬼做到自己這樣是不是很可悲?
可惜殺機涌上來,怎麼都無法消散,水珄把憤恨轉到了鍾瑤身上,胡亂穿好衣服,自暴自棄地想,既然殺不了少爺,他就去殺鍾瑤,沒有那個小道士教唆,少爺一定不捨得這樣對他,所以,先殺了那個罪魁禍首再說!
徐離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記得每次醒來天色都不一樣,等他掙扎着從昏睡中真正脫離出來,時間已經是傍晚。
房間裡還殘留着血腥暴的氣味,徐離晟昨晚沒吃飯,又被水珄暴力對待,聞到這味道,感覺有些作嘔,想坐起來,動了動才發現全身都痛得厲害,他咬牙起牀,把旁邊的窗戶打開透氣,起來時掃了眼牀單,上面沾着的污物和血漬都已經幹了,更讓人覺得髒污。
刺眼的污漬提醒着他曾發生過的一切,徐離晟厭惡地皺起眉,下了牀,身後突然傳來的痛讓他不由自主弓起身,好半天等痛稍微緩解下來,才找了件外衣搭在身上,眼鏡碎了,他懶得去拿備用的,扯下牀單,走到客廳,把牀單揉成團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客廳很靜,燈開着,保留着昨晚發生爭執前的狀態,電飯煲還亮着保溫燈,炒的菜放在一邊,如果不是全身佈滿青紫瘀痕,他幾乎以爲自己是作了一場惡夢,夢醒了,一切都會恢復以往的樣子。
但,他很清楚一切都回不去了,他不介意愛上一個鬼,甚至可以容忍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暴力,但無法原諒他所說的那些話,沒有絲毫信任的愛不要也罷!
徐離晟先給徐離昊打電話,徐離昊不在學校,當聽說他陪學生會的人去外地辦事後,徐離晟稍稍放心,水珄現在神智混亂,徐離昊不在附近,至少不會觸發他的殺機,不過自己必須要在短期間把問題解決,他不可以讓水珄有傷害他的家人的機會。
電話打完,徐離晟去了浴室,看到鏡子時微微愣了一下,沒有眼鏡,他看東西比較模糊,但仍然可以清楚看到自己半邊紅腫的臉頰,因爲腫得厲害,反而感覺不到痛,眉峰處有處淺淺的血痕,可能是被碎掉的眼鏡片劃傷的,身上更是佈滿傷痕,都是水珄留下的,長這麼大,他從來沒這麼狼狽過,可是眼前刺眼的傷害,又讓他不得不相信那個冷靜沉默的男人曾在自己身上施加的暴力。
你太自信了,徐離晟,看着鏡子,他低聲自嘲,以爲可以用愛弭平傷害,卻沒想到,傷害只是被暫時掩蓋了,它一直都在,在心裡最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