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吃了幾口,有人敲門。
“進。”墨修炎言簡意賅地說道。
墨言走了進來,說道:“少爺,七爺那邊有消息傳過來了。”
“怎麼回事?”墨修炎問道,放下了刀叉。
“七爺之前的手術很成功,但是現在卻出現了排異反應,醫生說,現在要重新做手術,需要合適的脊髓。”墨言簡短地彙報了情況。
墨修炎簡單地“唔”了一聲,說道:“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他之前有合適的脊髓用,現在繼續去拿就好了。”
“對。那沒什麼事情我就先下去了。”墨言說完就離開了。
蘇景然不由問道:“七叔有合適的脊髓嗎?”
“怎麼你不知道嗎?”墨修炎望着她的眼眸問道。
“我應該知道嗎?”蘇景然總覺得墨修炎的目光別有深意。
“你確定不知道?”墨修炎微微擰眉。
蘇景然搖搖頭。
墨修炎見她真的不知道,說道:“七叔從小就體弱多病,他又是我們父輩當中年紀最小的那個,所以備受爺爺的疼愛。前幾年他被檢查出身體有問題,需要配對的脊髓才能做手術。爺爺找遍了全國各地,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脊髓……直到有一天,蘇母陳美麗找到爺爺,說她的脊髓跟七叔配對。她願意給七叔提供自己的脊髓。”
“原來是這樣。”蘇景然點點頭說道,“難怪,她在墨老爺子面前會有一種既卑微,卻又竊喜的姿態……”
“是的,她提出的換脊髓的要求,就是讓蘇雨莎嫁進墨家。”墨修炎說道。
“啊……原來是這樣。”蘇景然總覺得哪裡有點怪怪的,但是到底哪裡不對,她一時也說不上來。
墨修炎帶着一絲嘲諷的意味說道:“七叔那一輩,大伯二伯和我父親年紀都大,也有家室,不可能娶蘇雨莎。四叔已死,六叔有未婚妻,七叔最受寵,也不可能娶蘇雨莎。”
蘇景然點點頭:“所以娶蘇雨莎的責任,就落在你的頭上了?”
“對……我這一輩,大哥已經結婚,二哥有未婚妻,四弟尚未成年,這差事,就落在我的身上了。”墨修炎嘲諷一笑。
蘇景然輕輕頜首,難怪墨修炎對於這門婚事,這樣的排斥了。
原來這門婚事,並不是他自己的選擇,只是墨家和蘇母陳美麗的一項交易罷了。
任誰拿自己的婚姻來做交易,也是不可能開心的吧?
何況當時墨修炎快要結婚的時候,還發現了蘇雨莎偷情的事情,這對墨修炎來說,恐怕任何一件,都讓他心情極度的不爽吧?
“你既反感這門婚姻,又討厭蘇雨莎……所以婚禮當天,纔想到要悔婚,羞辱蘇家,是嗎?”蘇景然輕聲問道。
“對。”墨修炎的目光幽深了一下,“但那也是因爲,我對你,有了興趣……”
他的話很直白,很直接,目光坦蕩蕩地落在蘇景然的身上。
他這樣的眼神,不僅不會讓人反感,反倒讓人覺得心頭跳動得厲害。
蘇景然微微抿脣,斂着雙眸。
墨修炎繼續說道:“我並不想拿婚姻當做交換的條件,可是陳美麗卻堅決地要求墨家,一定要娶蘇雨莎,不然不給脊髓。爺爺百般說服我,我才答應的。不過這樣的婚姻,並沒有意義,不是嗎?”
“嗯,原來這些都是她爲蘇雨莎求來的。”蘇景然微微苦笑,同樣都是她的女兒,她爲了蘇雨莎什麼都肯做,可是卻從來都不將蘇景然當做自己的女兒。
墨修炎點頭說道:“上次七叔做手術,她也提供了脊髓。想必這次,七叔還需要,她也會提供的吧。只是不知道,她會提出什麼樣的條件來……”
蘇景然頓時有些緊張難安,說道:“她爲了蘇雨莎,什麼都願意做,這次……我擔心這次她……”
“你擔心她讓蘇雨莎繼續往墨家嫁,讓我同意娶蘇雨莎麼?”墨修炎一下子便明白了她話裡的擔憂。
蘇景然有些難爲情地點點頭。
雖然在她看來,她一直都還跟墨修炎沒有夫妻之實。
但是現在她已經習慣跟墨修炎在一起了。
而且很多方面,她和墨修炎都還在相互依賴。
要是陳美麗提出讓她和墨修炎離婚,讓蘇雨莎嫁給墨修炎,那該如何解決?
墨修炎臉上閃過一絲冷厲:“婚姻不是兒戲,也不是買賣,怎麼可能她說怎麼樣,就怎樣?”
他的堅定讓蘇景然的心穩定了下來。
墨修炎低頭看着蘇景然:“然然,你在擔心這件事情會真的發生?”
蘇景然的臉紅了紅,有些不好意思。
內心深處,她確實知道自己離不開他了。
但是她又覺得既對不起冷哥,也對不起他。
但是內心深處潛意識裡對他的感情的堅定,讓她真的沒有辦法抗拒。
墨修炎輕聲而不容置喙地說道:“我的妻子永遠都只會有一個。但絕對不會是蘇雨莎。”
他沒有直接對蘇景然表白,但是這句話,比直接表白更加充滿了力量。
蘇景然微微擡眸看着他。
他走到她身邊,撫着她的肩背:“這些事情,你不要想太多了。蘇雨莎殘花敗柳,即便是爺爺,也未必會答應蘇家的無理請求的。”
蘇景然放心地點點頭,有他的話在,她心裡的石頭就落地了。
墨修炎重新坐回位置,用勺子盛了湯,送到是蘇景然的脣邊,說道:“好了,照顧好自己和寶寶。”
蘇景然張口吃了,對着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墨修炎照顧蘇景然吃完了早餐,說道:“七叔雖然是好人,但是這個關鍵節點,我們最好置身事外,不要回墨家,也不要去醫院。”
蘇景然趕忙點頭:“三少,我明白的。”
雖然不去看墨彥庭稍嫌冷漠,但是蘇景然現在懷着身孕,確實不適合去摻合這些事情。
理智點來說,墨彥庭現在需要的是好的醫生,和合適的脊髓。
普通的探望和安慰,是最沒有實際意義的。
所以墨修炎的話,雖然冷漠了點,但是卻是最爲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