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你可以很順利的離開這裡嗎?不要忘了,你是)t了?你爲什麼要出生?梅家三百年來,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個梅洛之血的後代,怎麼可以輕易的放你回去?”一連的幾個問句,將賀蘭死死的定在那裡。
他們到底有什麼目的,到底想讓她幹什麼?
梅傲霜站起身,指了指門外那威嚴的宮殿,冷冷的笑道:“看見這座帝宮了嗎?它是照着京城裡那座帝宮的模樣建造的,梅家所有的子嗣,就跟皇室的子孫一樣都窺視着可以成爲這裡唯一的主人,我也不例外。”
賀蘭終於明白了,不管是洛氏,還是梅家,她都是一個砝碼,她也只是一個砝碼,原來自己不過是別人的工具,任由他們利用,任由他們牽着鼻子走來走去。不管自己有多大的能力,多大的權利,在一個又一個的漩渦裡,自己還是一無是處。
“你想讓我怎麼做?”
此話一出,梅.傲霜竟然忍不住大笑起來,“你以爲你是誰?不過是父親養着一條小狗罷了,不過你這隻小狗很有本事,在北方嚴峻的環境下,竟然混的如魚得水。”人生很多時候,靠的真是機遇,賀蘭此時面對梅傲霜,他真的只有如此解釋。
她站立着沒有動,兩隻.眼睛不帶有任何感情的盯着梅傲霜。她現在很慶幸這次是自願來景陽山的,不是被強迫帶來的。
梅傲霜擡.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哼道:“小蘭兒過來。”
賀蘭走到他身邊,他拽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繼續說道:“不要害怕,舅舅不會傷害你,你的手中握着那麼大的權利,舅舅怎麼捨得害你。”梅傲霜拽着賀蘭的小手,來來回回的撫摸,陰冷的說道:“只有你答應舅舅,反咬一口大哥他們,我就讓父親放你出去。你應該知道你外公最喜歡的兒子就是我,跟我交好,對你沒有任何的壞處,但是你大舅舅他們就不一樣了。如果不放心可以問問老七,他是希望有一天控制梅家的是大哥還是我?”
“我對你們的事情不感興.趣。”賀蘭彆着臉,沒一點的好臉色。
“這不是你感興趣不感興趣的.事情。小蘭兒,你應該知道一件事情,三百年來,梅家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所有血緣都要姓梅,你也不例外,記得我們對你有所有的支配權,就像當年對你母親一樣,讓她去勾引你父親,她必須去勾引,要麼她的母親和弟弟的安全,就沒有人負責了!”
“什麼?當年你們.是拿外婆和舅舅地生命脅迫母親地?”也許這個世界上地真相總是讓人難以置信地。那些難以置信地事情。卻總是帶着一種讓人難以忽視地真實性。
“如果我今日再拿你母親地生命威脅你。你是否可以就範?”梅傲霜湊近了她。將這一句本來就惡毒地話說得更加惡貫滿盈。
賀蘭望着他地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六舅舅。從我父王死地那天起。我就沒有了任何地親人。你覺得我母親地命。值得我以身犯險嗎?”
他站直了腰。眼神中流露出一種複雜地情緒。好半天。他才說道:“洛弘炎曾經說過。你已經不是一個可以任由別人擺佈地小女孩了。看來他說地真對!”這一句話落在賀蘭耳裡。涌出了無數地疑問懷疑。
“看來你和洛弘炎關係很好!”賀蘭此時壓制着自己所有地感情。不冷不熱地說道。
他點了點頭。捏起賀蘭地下巴。小聲說:“我們都是一樣地。被逼得沒有退路。從小到大。一生中從來沒有感覺到安定幸福地時刻。不。那種時刻是有。我們倍加珍惜。卻仍舊容易失去……你覺不覺得。我與他很像……”
半昏半暗中,他的眼睛發紅,閃閃發光,如同……如同一隻狼的眼睛。
“安定幸福?”賀蘭突然覺得人真的很可笑,爲了目的與鮮血爲伴,可偏偏又對這種溫馨的詞彙情有獨鍾。“問問那羣角逐權利的人,哪個心不是每天都繃在弦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賀蘭站起身轉向窗外,此時天色已經暗了,可卻有些悶,好似又要下雨,山裡的雨就是很多,永遠的琢磨不透。
“梅傲霜,我已經說了,我不會受任何的威脅。除了我自己,任何的生命,我都不在意。”
她一步步的向外走,這一次梅傲霜沒有阻攔。賀蘭不熟悉道路,隨便的在院裡亂走,一直走到一個池塘附近,才停了下來。
池塘中在黑暗的裡看不見一絲的波紋,有的只是更暗的黑暗。白日裡,水裡有太陽零零碎碎的影子,如同一片無法拾起的碎金。而夜晚無月,連那一片月影碎金都
見,看見的只有更黑更黑的夜,可比起人心的冷淡、些又算的了什麼?
在夜的黑暗裡,所恐懼的不是夜的無影,可是黑暗裡的人影。
“表妹,沒想到你在這裡?”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賀蘭的身體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是啊,黑暗裡怕的就是出現的人,可這人就在身後,就在身後。他的聲音,不冷不熱,不畏不懼,與梅世英有些相似,卻又完全不是一個人。賀蘭沒有回頭,都是梅家的人,哪個不都一樣,哪一個安了好心?
他並沒有快走幾步來到她面前,而是腳步很慢,宛如停頓的時間,很久很久,他終於到了她的身後。賀蘭長舒了一口氣,才緩緩的問道:“你是誰?”
一陣柔和的輕風劃過池塘的水面,出水的荷花,輕盈的搖曳着身姿,此時賀蘭才注意到池塘不是空曠的。
“梅世荀。”.
賀蘭苦笑了一下,歪解.道:“沒事尋?沒事找什麼?”
男子聽過.,竟然輕笑起來,道:“什麼也不找,但是我給你帶來了一個不錯的消息。劉顯,我已經幫你救了出來,並且送回了君安城,與你堂兄回合。”
賀蘭突然轉身看向他,差點驚.叫出聲來,還好反應得快,生生地將這聲叫喊壓在了喉頭裡。
他的臉色竟然有一道很深.很深的傷疤,在夜色裡觸目驚心,賀蘭倒退了幾步,差一點落入池塘裡,男子連忙用手中的摺扇擋住面容,輕聲說道:“對不起,嚇到公主了!”
就是那一瞬間,賀蘭還是看清.了他的長相,俊美威嚴,臉頰瘦削,清瘦得彷彿久病方愈一般。那張臉上,眉毛如同刀鋒一樣,既黑且長,配上那如同煙霧一樣變幻莫測的眼神,顯得分外地攝人心魄,在那道眉毛的映襯下,嚴厲而輕柔。如此的長相,本來是有些過份清秀,但是他神情中帶有中陰鬱而痛苦的神色,眉目間天生有種不卑不亢氣宇軒昂的度量,就連那道傷疤,似乎也替他添了種英氣勃勃的神態。
這副長相,在梅家.不免有些另類。他依舊用摺扇遮着面孔,賀蘭望了一會兒,心情已經平和了,又說道:“不用遮擋了,我已經能接受了!”
他放下扇子,臉卻背對着賀蘭,苦笑道:“這副樣子,還是不要見人的好!”
賀蘭本不想給他好臉色,可他那一縷輕柔,卻怎麼都讓她提不起咄咄逼人的架勢,只得溫柔的說道:“謝謝你,替我救了劉顯。”
“沒關係,這是我應該做的。”他的聲音傳到身後,溫柔裡卻多了幾絲理所當然。
“你爲什麼要幫我?”賀蘭有些不解,這個家裡她有太多的不解。
“我與天佑是好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這話一出,賀蘭徹徹底底無言以對。他卻笑了,笑的竟然有幾絲開心,“天佑一直以來,對你都有些執迷不悟,他總是會說,不管你怎麼對他,他總是忘不掉那個夜晚,在微微的夜風裡,空氣裡滿是血腥的味道,可你那雙純潔的眼裡,竟然沒有半點的恐懼。
他說他的一生中,什麼都不缺少,缺的只有與他匹配的女子,而你是他如何都不能放棄的。”
賀蘭愣住了,洛天佑,他與她從小到大,不過只是見過四面,他也知道她的秉性,她哪裡配的上他?賀蘭的政治敏感性,又從梅世荀的話裡覺察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不覺大喊道:“混蛋,他瘋了嗎?他還想走他父親的老路嗎?”
梅世荀背對着她,在一瞬間,他堅挺的身姿竟然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隨後笑道:“好厲害的女人!”賀蘭的兩隻眼睛一直的看着他,只見他手中的玉扇輕輕的扇動着。賀蘭總是不明白爲什麼男人喜歡在手中拿着一把扇子,難道在憋悶的天氣裡,一把摺扇真的扇來一陣陣涼風嗎?
“表妹,很多的事情,你是不懂的,其實我也是不懂。但我知道,作爲一個男人,只有權利纔會讓他們瘋狂,而女人,不過是瘋狂過後的玩物。可能一直以來,你面對的男人,口中都將你視爲珍寶,可是他們只是沒有遇到很巨大很有誘惑力的東西,如果拿一座江山與他們換你,沒有人會抵抗住這種誘惑,愛情,在權力在金錢在生命的面前,永遠都是蒼白無力的。”
賀蘭突然覺得這個身影,這種語氣是那麼的熟悉,可她總是想不起他是誰?
後頸處傳來一陣疼痛,然後就是天翻地覆的眩暈,她只覺得渾身軟軟的,隨後一點知覺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