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雲淵和明恪的親生母親。”皇上說這話的時T有在意賀蘭的表情,因爲賀蘭已經驚呆了。
“那雲淵和太子是同母異父的兄弟?”賀蘭恍然大悟的問道。
他點點頭,“那太子知道嗎?”他又點點頭,“他知道,很早就知道了,他是一個細心的人,什麼事情他都不會落下。所以他對靜闌,對於你纔會一再的退讓,可是現在他不能了,因爲朝廷裡,有人說他不是我洛氏的子孫,說他的血不乾淨,他母親的身份不明不白……”
“於是他想用我的血來洗刷掉自己母親留給他……”賀蘭也沒有說下去,因爲兩個人都明白了。
“蘭兒,云云和雲淵的父親,他們就是堂兄妹,雲貴妃的名字就叫做衣云云。我年輕的時候,在方凌郡歷練的時候結識她的,那時候雲淵已經八歲了,她讓我帶她走,她說她想離開那個家,她受不了這種家庭的亂倫,於是我帶她走了,偷偷的離開了方凌。她爲了報恩,就留在了我的身邊,後來就有了明恪,我的長子。那時候,沒人說他不是我的兒子,也沒有人在意他的身份,因爲我作爲父皇的次子,根本沒有權利繼承皇位,明恪他又因爲只是一個姬妾所生,也不會繼承我的王位。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是太子了,他母親的身份又被舊事重提,還因爲曾有一子而受到質疑,但大部分人還是通明瞭。云云進了瑞和宮二年,纔有了明,明恪不可能是他人之子。可是他母親卑微的出身還是讓他覺得低人一等,所以只有你,只有你爲他生出的孩子,纔會更好的讓他得回尊嚴。”
賀蘭一臉的苦笑,問道:“這是誰給他出的主意,爲什麼非我的血?他都要做皇帝了,他爲什麼還要在意這種不着邊幅的話?”
“洛氏,對於血統,要求要至高無上。”
“皇上,你不應該帶我來這裡。如果沒有事,我就要回去了!”賀蘭毫不留情面的說道,轉身就要走。
“蘭兒,你還有一個辦法,能威脅他放棄宣你爲妃!你難道不想聽聽嗎?”賀蘭站住了,冷冷的問道:“什麼辦法?”
“聖旨,一道聖旨,是二十年前,你的祖父,我的父皇留下的詔書。”
“傳位詔書!”賀蘭直言說道。
“是地。傳位詔書。這是一份很重要地東西。世上只有二人知道它地位置。一個是我。一個是你地父王。可惜你地父王他不能告訴你了。那麼就由我來告訴你。”
“詔書在哪?”賀蘭迫不及待地問道。
“在靜闌王府。一個最起眼地地方。但也最沒有人注意地地方。”洛天瑞說出了他地位置。
賀蘭緩緩地轉身看向他。反問道:“你爲什麼要告訴我?”
“如果我現在不告訴你。那麼就不會有機會再告訴你了!”他地話說地很堅定。兩隻眼睛也是一動不動地看着賀蘭。讓賀蘭竟然有些心驚。
“下一次我們見面不知道是何年何月。蘭兒。有機會就逃出京城吧!要麼就只會有一座冷宮等着你地!”知子莫若父。洛天瑞地話不能不是空穴來風。
“你怎麼辦?”賀蘭問道。
“我?他能把我怎麼樣?我是他父皇,將我關起來唄,我又是久病纏身,有今天沒明天,不會讓他多操心了!”
“他……其實如果沒有不必要的事情,他會是一個好皇帝的,他到我哪裡都是帶着奏章的,早上天微微亮,就起牀批閱。”
“江山是他的,他不用心,誰還能用心?”
“江山也是你的,可我很少看見你用心。”
洛天瑞點了點頭,長出了一口氣,啞然失笑,道:“人和人是不同的!”
“都是理由,你們都習慣了去爲自己找尋理由。”賀蘭惡狠狠的說道。
“我只是想無爲而治,並沒有什麼過錯。”他依舊不放棄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
“你知道我現在是怎麼樣感覺嗎?”
他搖搖頭。
“與虎謀皮。只可惜我是老虎。皇上,不要再枉費心思了,我是不會幫你的,你就等着安安心心做你的太上皇吧!你也寬心將玉璽交出去吧!你老了,天下已經不適合你來坐了!”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沒有理由替他說話。”洛天瑞說道。
“有很多的事情就算做了,也問心無愧,但有很多人做了愧對良心的事情,可卻依舊可以談笑風生。皇上,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賀蘭的眉梢輕輕的挑
語說不出的尖銳。
“我是皇上,君讓臣死臣不能不死。我根本就問心無愧。”
賀蘭冷笑的搖搖頭,“皇上,如果你此時不找我,我真的算是被你矇蔽了。對你或許還有很多的憐憫,甚至忘卻你逼着我跟外公兩敗俱傷,成全你一石不知道多少鳥的決策。可惜你忘記了一件事,我的身邊還有我的母親,還有我的舅舅,還有很多支持我的人,你將我逼的無路可走能怎麼樣?我不還是好好的活在你的面前,而且我一直會活的比你久。”
“你什麼都知道了?”洛天瑞確定的問道。
“還有什麼能不知道的嗎?怎麼多年,一直算計我,暗殺我的人,根本就不是齊宗尚,都是你,齊宗尚也不過是你的一條狗,你隱藏的太好了,根本就無從考究。從洪武后期,你就沒有消停過,利用天祥皇帝奪位,利用天祥皇帝排擠我父王,轉而又暗殺了他。剩下的,我也不用在多說了,人算不如天算,你活不了多久了,你的病已入膏肓,可能你都挺不到禪位大典的那一天了。”
他的臉痙攣在了一起,根本見不到了平和的皇上,而現在站在面前彷彿就是一個凶神惡煞。
“你給我閉嘴,我根本就不會死,我是皇上,是枉水帝國的皇帝,我怎麼會死?天下永遠都是我的,江山也是我的……”
賀蘭緩緩的走出了貴和宮,身後的那個男人,他已經瘋了。
層層疊疊的皇宮,繁華的京城,經久不衰的枉水帝國,這片文明的大陸。一個人,站在藍天之下是多麼的渺小,渺小的看不見任何的影像。就算你站在權利的頂峰,也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總有一天會生老病死。可是還是有人在無邊的算計着別人,用自己一生的時間算計着別人,玩着貓捉老鼠的遊戲,而有一天,他發現老鼠已經變成了老虎,他鋒利的爪子已經容不得侵犯,這場遊戲也就進入了尾聲。
曾經有一天,洛天澤在蔚藍的天空下,對着十一歲的賀蘭說:“蘭兒,最可怕的敵人不是拿劍指着你的人,而是道貌岸然背後搞陰謀的人。”
陰謀,這場長達二十多年的陰謀,終於要落下了帷幕,可是其他的陰謀卻有在悄悄的開始。
回到問天閣時,長風站在大門外對着她笑,這笑是如此的久違,也是如此的燦爛。
“你,來的可有些晚了!”
“晚嗎?得到你回京的信息,我就徹夜趕來,還說我晚!”長風走到賀蘭的身邊,又笑道:“以後王府這方面就剩下我服侍你了,錦春和逐月那兩個丫頭,已經被雲淵安排嫁人了,他說以後有你娘照顧你,也就不用侍女了。”
“那兩個丫頭嫁人了?嫁人好,省的跟着我到時候成了老姑娘,就沒人要了!”
長風聽了這話,忍俊不禁,道:“你確實是老姑娘了,沒關係,聽說太子要娶你,當了太子妃,以後就是皇后了。”
賀蘭的臉立即拉了下來,只聽問天閣裡面,傳來一陣溫和的聲音,說道:“蘭兒,怎麼還不進來?”
是梅傲雪在叫她,賀蘭提着裙子方進了問天閣。
進入內殿,賀蘭才問道:“長風,最近你去哪裡了?”
“到懷遠侯哪裡了!看着他跟你外公打着拉鋸戰。今天你進二十里,明天我退三十里,這輩子就沒見過那麼磨嘰的戰事了。”
賀蘭輕笑道:“除了這麼打,還能怎麼打?”
“太子要治罪了,接近三個多月的戰事,毫無起色。你外公的皇帝還當的很舒服,太子怎麼可能任由他?”
賀蘭輕嘆了一口氣,梅傲雪卻接過了話題,問道:“懷遠侯有沒有徵兵?”
長風點點頭,直言不諱道:“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
“什麼叫狼子野心?”賀蘭不滿意的反駁道。
長風卻笑道:“賀蘭也是狼子野心,雲淵和雲鶴也在靜闌忙着徵兵、練兵呢?最可恨的是秦霜將地方軍裡的精銳都劃到了國王軍裡,藉着地方軍空虛,也開始擴張。”
“這是誰的命令?”賀蘭瞪大了眼睛問道。
“我的命令!”梅傲雪答道。
“娘,你這是什麼意思?”賀蘭不解的問道。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只有手中握住兵權,你纔可以安然無恙。”梅傲雪閒閒的說道。
賀蘭沒有回答,呆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