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的心裡發麻,那根管子和骨頭摩擦的聲音雖然極爲細微,但還是從那山呼海嘯般的**聲中透了出來。
劉東西的手非常穩定,也就是幾息之間,那根管子就被拽了出來。
只見這管子從那小獸的腹部伸出,大約有手指那麼長,最頂端的地方分成一束細絲,被鮮血凝在一起,看起來有些像只抄經筆。
劉東西把它拔出來之後,雙手劇烈地顫抖起來,哆嗦了一下把那小獸扔在地上,朝王大可那邊跑過去。
荏已經在盧巖指揮下把王大可放在了地上。後腰的傷口並沒有多少血流出,只是有一大滴血凝在那裡,像顆紅痣。
劉東西坐在王大可旁邊的地上,手裡快速調着藥粉。
我看了看她覺得沒什麼事,便到一邊去看那隻小獸。小闞已經蹲在一邊,拿着把小刀在那撥拉。
這小獸看起來有些像是松鼠,臉上身上的皮全都皺着,一看就是已經死了很久了,而相比來說那根管子卻新的有些扎眼,看起來竟然像是塑料材質的。
小闞拿刀子戳那隻小獸,發出乾燥的獸皮破碎的脆聲,幾下子就碎裂成一攤,露出一個金屬骨架來,而那根管子就從骨架中間的一個金屬小盒子裡伸出來的。
這是個什麼玩意?我好奇心大起,也顧不得髒,伸手就把那東西拿了起來。
出乎意料,這東西入手極輕,並不是銅鐵一類的材質,看那深灰的顏色,倒有幾分像是鈦!
爲了看得清楚,我把那條尾巴揪了下來。背後的皮連着尾巴應手而落,一個非常熟悉的標誌出現在背上。
“這是希特勒?”
如同大多數女人一樣,小闞用人名代替了組織。
“那叫納粹!”我更正道,一邊小心地把手上的金屬骨架換了個手,那塑料管中的細絲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竟然又扭動了起來。
看到這個標誌我突然想起來,這種三角形的帳篷正是二戰時德軍的裝備。
盧巖也看到了我手中的東西,伸手接了過來放到地上,用一把刀子切斷了那根塑料管,撬開金屬盒。
盒子裡面是一團腦組織一般的東西,只是顏色有些泛黃,中間若隱若現地包裹着一塊金屬板。
盧巖沒有絲毫遲疑,刀尖一挑就把那團東西挑了出來。
我一看這玩意見過,這不就是當時董徵改造人用的電路板嗎?
那塊金屬板子跟當時王山奇揣走的那塊如出一轍,反正不放在一塊對比,我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同。
且不管科技水平什麼的東西,這裡有兩個疑點,一個是塑料這種材質二戰時根本就沒有,在我印象裡面那時候一般是用電木之類的東西。另一個就是王山奇說那玩意是董徵的研究成果,但是這裡卻出現了相同的一塊,這是穿越了不成?
盧巖顯然對這玩意興趣不大,擡腳將它踩得粉碎,警惕地看着周圍。
“有問題?”我看他那樣子像是在防備什麼,問了一句。
“那件衣服!”盧巖說了一句便閉口不言。
衣服!我馬上想起來剛纔我們在外面時看到的東西,那件神出鬼沒,只有驚鴻一瞥的衣服。
話說盧巖這話音剛落,我立馬就感到了在我身後的帳篷裡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猛回過頭去,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只有半拉開的帳篷簾子在熱風中晃來晃去。
還沒轉過頭來,身後就是一陣風聲,一團什麼東西忽的一下子從我們頭頂飛到了熔岩河中。
“好了!”盧巖拍了拍褲腿道,“她暫時不能動,在這裡歇一歇再走!”
我也見到了王大可的情況,知道這種脊椎受損最忌行動,可是這歇一歇是歇多久?真要是十天半個月還不如把她擡出去。
“歇多長時間?”我問了一句。
“用不了多久,一夜足夠!”盧巖道。
我看了看他,雖然覺得這時間有點短,但是既然是盧巖說的,我也沒有什麼好反駁的餘地,轉身去查看帳篷。
前面說了這些帳篷是德軍二戰時的裝備,出現在這裡絕不是偶然。之前長安城中那座可以穿越時空的大門,正是德軍在青藏高原上發現的。據說當時納粹爲了戰勝全世界,不只是在科技和軍事上下了大力氣,在各種神秘學領域更是下足了功夫。
各個流派的神秘學大師、通靈人、轉世者、超能力者、巫師甚至魔鬼都爲他們所用,被派遣到世界各地,尋找能夠賦予德軍必勝能力的法門。其中那批尋找香格里拉中的冥界之門的部隊最廣爲人知,而他們很有可能就是來到了這裡。
這些帳篷毫無疑問就是他們某隻小隊留下來的,至於那古怪的小獸和會移動的衣服無疑都是他們的手筆,作用不得而知,所運用的科技從哪來更是不能知曉。只知道不管什麼的神神秘秘的東西,從納粹那裡出來都不足爲奇。
這些帳篷都很完整,所使用的篷布和繩索在這種條件下仍保持了相當的韌性,裡面的東西都保持得挺好,就連幾個鐵飯盒都看不出一點鏽跡。
經過一番搜尋,我們也算是大有收穫,本來因爲倉促進來所沒有攜帶的火力得到了極大補充,一共發現了十支mp28,子彈也有兩箱,保存的極爲完好,在這種地方都沒有發生什麼變化,只可惜沒有手槍和投擲武器。
除了槍械還有一些隨身的物品,我們找到了德語版的聖經和兩本日記,一些護身符似的小銀飾,還有幾個飯盒大小的盒子,竟然也是塑料做成的。
從武器的數量上可以看出當時至少有超過十人的小隊在這裡面活動,帳篷和牀鋪的數量也說明了這一點。但是除了整理的井井有條的東西,沒有任何人類遺蹟的蹤影,這些人就像是在睡夢中蒸發了一樣!
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這麼多人突然失蹤?甚至吧這些東西都整理得井井有條,甚至連槍械和護身符這樣的東西都擺放的整整齊齊,簡直像是交代完後事然後去死一般。
我坐在一塊墊子上,拿着一個精緻的十字架發呆,這些人究竟是來幹什麼的,又是怎樣離去的,那些導致他們離去或者失蹤的因素會不會降到我們頭上?
小闞坐在我旁邊,手裡拿着個塑料飯盒在研究,“四安你看這上百年的東西了還是這麼結實,拿出去得是古董了吧!”
我笑了笑說:“論時間和出身肯定是古董,這離得東西拿出去在軍迷眼中都是無價之寶,但是唯獨這個盒子卻不值錢。”
“爲什麼?”小闞有些不明白。
“因爲它的材質決定了它的出身是不可能被承認的!”我手指彈彈那個有些像是樂扣的盒子,“這種塑料一直到德軍投降了都還沒有被髮明出來,這麼說你就明白了吧?”
“怎麼可能?”小闞吃驚道:“那這裡的東西……”
“也有可能是納粹早就發明了這種塑料,但沒有公之於衆,這都是很可能的,畢竟有歷史學家估計,當時納粹的科技水平領先於全世界一個時代。”我說道。
小闞點了點頭,她對這種東西不太感興趣,反倒是對盒子裡的東西很熱心。但是她也明白,這種盒子最好不要隨便打開。這些德軍神神秘秘在這種地方活動,從事的事情一定是詭異到了極點,他們的東西,能不碰就不碰。
“大可是怎麼回事?”小闞一邊晃着手裡的盒子一邊問。
“她?”我愣了下子,“我也不知道,估計是被那個小東西給控制了吧,當時董徵那裡的那種芯片,你也不是沒看過。”
小闞點了點頭,“我是問,它想幹什麼?”
我突然發現這一點我一直沒有注意,不錯,我也看到了王大可在各個帳篷裡面搜尋這些盒子,這樣做究竟有什麼意義?
難道說那些小東西是這些德軍預先編好的程序,讓它們控制後來人完成他們未完成的事。這倒是很有可能,可是這樣一來是不是就說明他們早就預知到了自己的命運,真的像我之前說的那樣,做好了死前的準備!
我覺得有種危機感正在靠近,站起來走出帳篷。小闞跟着我出來,把手中的的塑料盒放在那一堆盒子上面。
不得不說這些人選擇的宿營地非常合適,雖然洞裡的溫度非常高,但是唯獨這個地方有股冷意,不知道是地勢的原因還是別的什麼。而且這裡的地勢也挺高,真是萬一發生了岩漿決口的情況,想必也不會有多大的危險。
我們還需要在這裡待超過十個小時的時間,雖然這裡的環境還算可以忍受,但是卻有一個最嚴重的問題沒法解決——這裡沒有水。
倉促之中誰的身上也沒帶水,這一路走來隨身帶的這些水都被喝的乾乾淨淨。周圍的溫度實在是太熱,就算一動不動,也能感到有很多汗液從毛孔中源源不斷得蒸騰出去。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不能及時補充水分,用不了多久人就會脫水失去行動能力。
王大可一步也不能挪動,這時盧巖說死了的,那麼要解決這個問題,唯一的辦法是去找水。但水火不相容,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