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襲擊寧古塔的事情最終成爲了一場笑談。
馬德雖然一開始是被騙者,可他終於還是成了最後的嬴家。尤其是在他繳獲了兩艘歐式大型海盜船,並且奇襲抓住了留守在兩艘船上的一百多英國海盜之後,他獲得最後的勝利已經無可置疑。
……
“布羅姆先生,可以跟我說說你們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嗎?”坐在繳獲的海盜船的大廳裡,馬德悠然自得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產自法國波爾多的葡萄酒,接着,猶豫了一下之後,順便又給坐在他對面的一個英國老頭倒了一杯。
“也沒打什麼主意……”姓布羅姆的英國老頭聳聳肩,端着酒杯做了一個無奈的姿勢,說道:“我只是想讓你們清帝國跟荷蘭還有俄羅斯斷絕商貿往來而已!……”
“所以你就找人冒充荷蘭海盜?”
“是的!……可惜,我從二十歲到達東南亞,跟你們中國人也做了二十多年的生意,卻還是沒有想到,遠在滿洲,居然會有一位懂得英語的將軍!要知道,就是貴國的南方,也沒有任何一名官員懂得我們大不列顛王國的語言……我的上帝,這真是一個噩夢!”優雅的抿了一口葡萄酒,布羅姆不自覺的搖了搖頭,好像還是難以相信馬德居然懂得英語這個事實。
“其實我的英語並不是很好……這一點想必您也聽出來了!”馬德謙虛了一下。
“確實如此。可是,這已經夠了!而且,相對於你們國家的其他官員,馬德閣下您已經十分了不起了!”高高的舉起酒杯,布羅姆向馬德表示了自己的敬意。
“布羅姆先生,您很有紳士風度!我想,如果再年輕個二三十年,您一定會成爲西方交際圈裡的明星!”跟這個英國老頭幹了一杯,馬德微笑着讚揚了一下對方。
“二三十年?哦,那時候的我還年輕,還是一名海盜!真正的海盜!骯髒、粗魯、暴躁!”布羅姆閉上眼,好像在回憶往事,“不過,後來我經商了!爲了能夠被人們接受,我請了全歐洲最好的禮儀老師來教導自己,花了整整五年的時間,我才養成了今天的習慣!……可是,我依然還只是一介平民,哪怕我在皇家海軍又服了三年的兵役,成爲了一名少校,我依然沒有機會進入任何一位貴族的庭院!”
“原來您還有着深厚的貴族情節!”馬德笑道。
“哈……非常妙的用詞!……貴族情節!非常好,馬德閣下,您難道還是一位文學家?”
“您高看我了,文學家這個詞已經與我無緣了!……不過,我還是很想問一下,您爲什麼要讓我國跟荷蘭,還有俄羅斯斷絕商貿往來呢?雖然我國在黑龍江開闢了一個新的海關,不過,這好像並沒有影響到貴國與我國在南方海關的貿易!……”馬德又問道。
“這是一個複雜的問題……”布羅姆又聳了聳肩,說道:“這裡面所牽涉到的,是一場戰爭,閣下,是戰爭!”
“戰爭?難道大不列顛王國想讓中國變成它的殖民地?……”馬德嘿嘿冷笑個不停。
“NO,NO ……不是這樣的!雖然我們大不列顛王國的海軍十分強大,可我們還沒有自大到跟清帝國交戰的地步……那是瘋子纔會做的事情!”布羅姆辯白道。
“那你是爲了什麼?”馬德又問道。
“爲了斷絕荷蘭和俄羅斯的軍費來源!”布羅姆簡明的答道。
“軍費?”
“是的,閣下!”布羅姆扭了扭身子,“荷蘭和俄羅斯跟貴國在北方的大陸貿易線,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裡,爲他們兩國帶來了數百萬金法郎的收入和貸款!這些錢使得俄羅斯從容的跟瑞典進行完了那一場決定誰纔是北歐霸主的戰爭!也使得荷蘭人開始重建他們海軍!……”
“荷蘭人又跟你們英國人開戰了?”馬德問道。俄羅斯現在還沒能力跟英國爭霸海上,可是,荷蘭身爲“海上馬車伕”,手上只要有足夠的船,就可以成爲一隻讓任何一個國家都不得不側目的海上力量。
“還沒有,不過也差不多了!”布羅姆用手指撓了撓眉毛,又接着說道:“現在歐洲已經很亂了!法國和俄羅斯正在與土爾其大戰;我們的大不列顛王國正跟法國艦隊爭奪地中海上的制海權;而身爲俄羅斯的盟國,荷蘭早晚會加入到這一場戰爭中來,那對我們的皇家海軍並不是一個好消息。還有,那就是一直按兵不動的西班牙,他們也是鐵定地站在法國跟俄羅斯一邊的,因爲他們的新國王是路易十四的兒子……那個老淫蟲,祝他早晚死在他的那張‘維納斯之凱旋’上!”
“……維納斯之凱旋?”哇靠!世界大戰吶!馬德甩甩腦袋,把這個不合實際的名詞扔了出去。現階段清朝不參加的戰爭,也能叫做世界大戰?
“那是一張牀!路易十四是個色鬼,按照他的情婦的說法,他的性對象只要是女的就行!……這個可惡的戰爭與色情狂,每次出征,都要帶上他的‘維納斯之凱旋’,一邊指揮戰鬥,一邊跟他的情婦們在牀上‘作戰’!……”布羅姆老頭不住的搖着腦袋,也不知道是羨慕還是不恥路易十四的爲人。
“我們跟荷蘭和俄羅斯的交易真的能起到那麼重要的作用?”跟一個老頭談別人的風liu秩事,馬德實在是沒這份豪放之情。
“上等的瓷器、茶葉還有絲綢在西歐有着巨大的市場,可是,我們在南方很難弄得到這些……那些東西幾乎都是被你們國家的富豪們自己給包了!所以,在西方,這些東西的價格遠比你想象的高……而且,俄羅斯還能夠憑藉這條貿易線換取民間的貸款……您知道,民間的財富纔是最爲巨大的,它超過任何一個國家的國庫!”布國姆說道。
“真是想不到!嘿嘿,既然這樣,看來得通知於哥漲價才行!”馬德暗暗琢磨道。
“好了,我已經把該說的都說清楚了……馬德閣下,您打算怎麼處置我呢?當然,還有我的那些‘同夥’!”布羅姆放下酒杯,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布羅姆先生,您還沒把事情說完!……”馬德微笑着說道。
“沒有?那您還有什麼問題?請儘管問,如果我知道的話……”布羅姆說道。
“您的計劃!……就算事情已經快要結束,可是,我仍然想聽一聽您的計劃!”馬德問道。
“很簡單!扮作被荷蘭海盜,招攬日本人襲擊你們……然後,我的人會找機會跟那些日本人分開,自行回到船上。由於在大隊上岸的之後,我就已經把所有的日本人的船擊沉,並且改變了停船的地點,所以,無論勝敗,那些日本人都將成爲你們國家軍隊的發泄筒,並且,你們也將會由那些日本人的嘴巴里,得知此次的‘罪魁禍首’是荷蘭人!……之後,由於你們國家是一個很愛面子的國度,雖然荷蘭政府未必是這次襲擊的幕後主使,在荷蘭交出證據之前,你們國家也會斷絕跟荷蘭的貿易往來,甚至於,完全關閉北方海關!……而這樣的結果對荷蘭和俄羅斯來說,無異於是一場地震,他們勢必因爲軍費的不足而退出這場戰爭,到時候,沒有了這兩個國家的威脅,法國就很難跟整個歐洲做對了。”布羅姆說道。
“整個歐洲?”
“啊……這個我忘了說了!在我來之前,我們大不列顛王國已經和神聖羅馬帝國、波蘭王國、瑞典王國組成神聖聯盟,跟土爾其一起對抗路易十四領導下的法蘭西、俄羅斯、西班牙、葡萄牙還有荷蘭的邪惡軸心聯盟!”
“全歐洲都開戰了?”
“快了!馬上!而且,估計這一打就要很多年……路易十四那傢伙的仇家可是很多的!……而我的計劃如果成功的話,俄羅斯的退出將會大大縮短這場戰爭的時間,而我,也勢必得到我們國王陛下的授勳!”布羅姆說道。
“是個不錯的計劃!可你就不怕失敗嗎?不怕你僱來的那些海盜在失陷之後把一切都抖出來?”馬德又問道。這老頭不愧是跟中國人做了二十多年生意的,對中國果然十分了解。就算明白荷蘭人沒有搶劫滿洲的理由,可是,爲了朝廷的面子,也爲了堵悠悠衆口,在荷蘭人拿出證據之前,清廷確實有極大的可能會斷絕跟荷蘭的商貿往來。
“這全怪德雷克那個傢伙!我本來還想去蘇門答臘僱一些土著的,可他說他能僱傭五千人來,拿了我的錢之後,就讓我帶着他的一隻船先走,可是,最後他卻只弄來了兩千人……可我們已經到了地方,總不能就這麼轉回去吧?而且,德雷克還說他完全可以輕輕鬆鬆的完成任務!”布羅姆有些怨對地說道。
“呵呵,您很坦白!”馬德笑道。
“您聽得懂英語,我根本無法隱瞞。而且,我不想讓貴國把我個人的行動而遷怒到整個不列顛王國身上……”布羅姆顯得有些慨然。
“可您也說過,我們的國家比較愛面子,在貴國提不出證據證明與您的此次行動無關之前,我國很難與貴國繼續進行商貿往來!”馬德笑道。
“我就是這個證據!”布羅姆正色地指了指自己。
“呵呵,很好!那些日本人又是怎麼一回事兒?”馬德把臉靠近布羅姆,直視着英國老頭問道。
“那就不關我的事了,我僱傭海盜,海盜們替我僱傭日本人……所以,我對那些日本人並不知道多少!……除了他們的那個頭目!”布羅姆說道。
“他們的頭目?是不是長着……”馬德心思一動,把旭日干抓到的那個日本海盜頭子的樣貌描述了一遍。
“沒錯,就是他!他好像叫做淺野吉田,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好像是出自一個很有勢力的日本貴族!……”布羅姆聳聳肩,不以爲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