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英國領事館。
理查德、唐森德正在吃飯,另位一位使節,拉姆頓先生則因爲正在氣頭上,心情不太好,又跟理查德說不到一塊兒,所以,唐森德只得派人把飯菜送到樓上拉姆頓的房間裡。
“爵士先生,我越來越覺得,您跟拉姆頓先生的任務弄混了。他應當是主戰派,而您,才應當是主和派纔對!”
在中國呆得久了,唐森德並沒有受到中國人那種“食不語”的風格的影響,相反,因爲擔任領事,跟中國的官員們也交往過不少次,他反而比在歐洲的時候更加喜歡在飯桌上說事兒了。
“拉姆頓先生是頭一次來到這裡,雖然我曾經事先警告過他,不過,很顯然,他的準備
還是沒有做好。”理查德朝樓上看了一眼,微笑着搖了搖頭。
“呵呵,這個我可以理解。”唐森德一邊拿刀子切着牛排,一邊笑道:“拉姆頓先生抱着與中國加強貿易聯繫的想法而來,可是,弄到最後,不僅我國的貿易份額被法國和葡萄牙給搶走了一部分,還中了那位馬德總督的陰謀,不得不給剛剛經歷過戰爭的王國又帶回去一場戰爭……難怪他會生氣!”
“這正是我欣賞拉姆頓的地方……他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人!”理查德笑道。
“我贊同您的觀點!”唐森德笑了笑,微微一頓,又朝理查德問道:“爵士先生,在中國我們將會增加兩個對手,您認爲政府的那些要員們會怎麼看?或者說,女王會同意路易十四跟裘奧五世這麼來搶奪我們的生意嗎?”
“領事先生,您是擔心自己的錢袋子了吧?”理查德看了唐森德一眼,打趣地問道。
“當然。這個我不想否認!不過,法國人和葡萄牙人的橫插一腳同樣也影響了王國的收入。不是嗎?”唐森德笑道。
“沒錯。”理查德點了點頭,“而且這裡面恐怕還不僅僅光是法國人和葡萄牙人,說不定還有荷蘭人……面對這三個國家可能組成的聯盟,我想,就算是上議院的議員們對此感到無比的憤慨,首相以及各位大臣,甚至是女王陛下,也無法做出太過激烈地舉動。”
“爲什麼?我們的國家可是現在歐洲最強的!”唐森德反問道。
“是最強!”理查德點頭表示同意唐森德的觀點。不過,他接着又搖了搖頭,“領事先生,您要知道,最強,卻並不代表着可以爲所欲爲!法國雖然剛剛被我們打得落花流水,但是,我們不能否認,法蘭西還在,路易十四也還在。‘高盧雄雞,在任何時候都不是可以輕視的對象。而且。
除了法國,葡萄牙人的勢力在這些年也漸漸恢復了一些,雖然依然無法跟我們相比。但是,他們卻可以完成衝破我們的海上防線的任務,只要我們地海軍沒有下定決心跟他們打一場決戰,他們就絕對可以完成這一點!……”
“我不明白裘奧五世爲什麼選擇跟法國合作?跟我們不好嗎?可他現在他卻是在跟我們爲敵!”唐森德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
“不不不,我的朋友,國家與國家之間的關係並沒有那麼簡單!我相信,裘奧五世並沒有跟大不列顛爲敵!至少,在他正式宣佈跟法國結盟之前沒有。而且,我也相信這位精明的君主也是不會這麼魯莽的。
……”理查德微笑道。
“強者就在他的身邊。可他卻要去依附戰敗者“11“我並沒有看出我們可憐的葡萄牙國王到點精明在哪裡!”唐森德說道。
“他精明在知道怎麼樣才能撅取最大的利益!”
人未至,聲先到!唐森德的話剛剛說完,賈五,也就是大不列顛王國的那位泰格·布盧伯爵便出現在了樓梯口,接着,這位老兄便踏着輕快地步子走了下來,走到了餐桌旁邊。
“伯爵閣下,您要來點兒什麼?”理查德微笑着將對方讓到了座位上,又接着說道:“您地那位朋友今天不是來找過您嗎?我聽僕人說。
他是想邀請您出去吃飯,所以,我還以爲您已經出去了!”
“呵呵,沒錯,我待會確實要出去一趟!”賈五問僕人要了一杯葡萄酒,微微品了一口,笑道。
“伯爵閣下,您說……裘奧五世依附法國是想撅取最大的利益?可是我不明白,如果得罪了我們大不列顛,他就算是一時獲得了巨大的利益,又能怎麼樣?難道他不怕因此而惹來戰爭嗎?”唐森德跟賈五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又問道。
“哈哈哈……我親愛地領事先生,你怎麼知道裘奧五世會招來戰爭呢?”賈五看着唐森德不解的眼神,大笑道。
“難道不會嗎?可他現在確確實實地是跟法國、跟路易十四走在一起…”唐森德反問道。
“那又怎麼樣?不錯,路易十四帶領下的法蘭西跟我們大不列顛目前是一對死敵,可是,國家之間,是沒有任何的誠信可講的。裘奧五世是一位精明的君王!歐洲這些年爆發了多場大戰,可是,這位葡萄牙國王從來沒有參加過哪怕一起。難道葡萄牙已經真的不行了嗎?是的,葡萄牙比不上我們大不列顛,比不上法國,比不上神聖羅馬帝國,甚至可能還比不上連首都都已經失去的波蘭,可是,我的朋友們,葡萄牙依舊是歐洲一個不可或缺地國家。”賈五又抿了一口酒,才接着說道:“我們中國有句話:悶聲發大財!在我看來,這位裘奧五世陛下以前正是在這麼做。而他這麼做的原因,就是因爲在歐洲,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夠不付出重大的代價而將現在的葡萄牙給收拾掉!同樣的,也沒有人敢猜測那位戰爭狂的路易十四陛下會爲葡萄牙這個盟友受到侵犯而做出怎樣的反應,可能是無所作爲,也有可能,就是攻打普魯士或者神聖羅馬帝國,甚至是亞平寧半島。這……就是這位裘奧五世陛下的膽量所在!”
“法蘭西雖然已經戰敗,甚至丟失了大批的殖民地。可是,想要重新強大起來對這個歐洲大陸上地霸主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這一點,我們可以預見的到。而選擇在這個未來必定重新強大的國家最爲失意的時候依附過去,這又將是裘奧五世賺的最多的一筆生意。甚至於,這極有可能會成爲葡萄牙重新強大起來的一個契機。要知道,在剛剛過去的那一場戰爭中,西班牙人可是扮演了一個不太好地角色。路易十四是爲了讓自己的孩子繼承西班牙王位而向幾乎整個歐洲開戰的。而西班牙人爲了保護自己的國家不被法國人吞併,卻在最後的關頭背棄了他們的‘太上皇,。所以,在這個時候,葡萄牙人的突然到來,必定會讓路易十四感到十分高興的,因爲有葡萄牙在,如果日後法國想跟西班牙開戰,就不必再翻過比利牛斯山脈了,就算不開戰,一個跟法國交好的葡萄牙。也定然會對西班牙造成巨大的困擾!而爲了讓葡萄牙扮演好自己需要地角色。法國一定會付給葡萄牙足夠地好處。”
賈五微笑着向唐森德說了一大堆,頗覺自己有一些蘇秦、張儀之風。不過,讓他感到有些可惜的是。唐森德和理查德並不是什麼國家的君主,僅僅是兩個小小地外交官而已。
“一百多年前,菲利普二世曾經將葡萄牙吞併入西班牙,不過,我現在倒是很希望能看到葡萄牙吞併西班牙!”唐森德笑道。
“如果你的願望達成了的話,那麼,這個世界就太美妙了!”理查德也跟着笑道。葡萄牙國小,如果真的動了心思想要吞併西班牙,那麼,必定得尋求其他國家的援助。那時候,無論是站在誰那一邊,他們英國都會有“活”幹。西班牙和葡萄牙兩個國家的勢力雖然已經不入英國的法眼,可是,這兩個國家的財富還是十分讓人垂涎的。
“是啊,如果真的是那樣地話……”唐森德苦笑着搖了搖頭,他剛,才只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自然不會將其作爲真事兒,現在。他更加擔心的是馬德代表清廷將他們在遠東的貿易份額轉讓了一部分給法國和葡萄牙,這麼一來,他這個領事的收入必定會因此而大大減少……雖然這幾年他在中國已經賺了不少錢,回到英國之後也將是一位富豪,可是,這種情況依然很讓他頭疼。
“領事大人,在中國,如果你想達到某種目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投官員的喜好!”賈五從理查德那裡聽說過談判的經過,自然看得出唐森德的想法,此時看到對方爲難,本着“與人爲善”地想法,便提醒了一句。
“伯爵閣下,這一條……德雷克先生曾經教過我!可是,他同時還警告過我,在江南三省,這個手段並不太好用。因爲那位馬德總督不僅非常狡猾,而且還非常兇狠,他從來不允許手下的官員隨便接收別人的禮物,尤其是像我們這些外國人的禮物!而這位總督大人的話,在江南三省,沒有人敢隨意違背。”唐森德苦笑道。
“NO!NO!NO!我的朋友,我可沒說過要你在江南三省通關節……
我的那位朋友也警告過我,這裡的‘活,不好乾!”賈五笑道。
“那您是什麼意思?去北京嗎?我的天,那裡的官員恐怕連正眼都不會瞧向我們……您不知道這些東方人有多麼的高傲和看不起人!”唐森德連連搖頭。他可是領教過了。東方人甚至連乞丐都不怎麼瞧得起西洋人,何況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員?他當初來的時候,可是沒少吃閉門羹,要不是馬德對中英兩國之間的貿易很上心,從中說過幾句話,要不然,他這個領事恐怕還不會有現在這麼愜意。
“誰讓你的人去北京了?禮物到了就行了!”賈五笑道。
“禮物?”唐森德轉頭看了看理查德,想從對方那裡得到了一點兒信息,不過,他這麼做很顯然是徒勞的,理查德並沒有什麼表示。
“既然別人瞧不起你,那你就把自己的身份擺得低一些。人,尤其是我們中國人,都是比較喜歡‘謙虛有禮,的人的。”賈五又接着說道。
“謙虛有禮?”賈五這四個字用的是漢語,唐森德和理查德也都懂得。可他們卻不明白賈五這話裡面的意思。
“我的朋友,不知道你們聽沒聽說過‘借力登高,這句話?”賈五看着面前兩人有些暈忽地眼神,嘿嘿一笑,又接着問道。
“借力登高?伯爵閣下,難道您的意思……是想讓唐森德領事去結交北京的高級官員,然後,再借助這些官員的力量,來達到我們的目的。就像重新搶奪回屬於我們自己的貿易份額?是嗎?”理查德問道。
“您真的很聰明,爵士先生!”賈五笑道。
“這話聽起來很不錯,可是,伯爵閣下,什麼樣地官員能夠讓一位管轄着三個省份的總督聽命行事呢?”唐森德反問道。在江寧呆了幾年,他也對馬德的地位有了一定的瞭解,當然也知道即便是北京的高級官員,能夠讓馬德聽令的,也沒有幾個。可擁有這個能力的,又哪裡會是他的禮物能夠隨意打動的呢?如果這樣真的可行。那麼。他都會懷疑,英國人是不是收買了法國國王纔打得勝仗了。
“稀罕……我地朋友,稀罕就是最好地禮物。而您。一名來自西方大不列顛王國的領事大人,本身就十分稀罕!……至於該將禮物送給誰,我想,以領事大人您在江寧這些年積累的豐富經驗,肯定能夠做出最好地選擇的!”本人只負責提點,具體做好還是做壞,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賈五看着唐森德苦思的表情暗暗心道。他身爲清朝兩個最著名的大騙子之一,當然懂得把話說成什麼樣才能進退自如。
“唐森德領事,伯爵大人只是給你提了一個建議,不過。要不要這麼做,你也不必太過在意。幾年的損失,咱們還承受得起。你可千萬不要因爲這件事而跟那位總督大人交惡,現在不是可以得罪對方的時候!”理查德突然插嘴說道。
“我當然知道王國承受得起貿易損失,可我的收入誰來關心?”唐森德對着理查德點點頭,算是接受了對方的意見。
“呵呵,看來理查德爵士您對那位馬德總督是很有戒心啊!”賈五聽了理查德的話後,微笑着說道。
“當然。我來過中國兩次,然而。
每一次,我都在準備
充足地情況下,在這位總督大人手上吃了大虧。所以,我不得不小心一些。畢竟,我們是外交官,一切,都必須以王國的利益爲重!”理查德答道。
“以您這樣的態度,如果再有一次,一定不會再在那位馬總督手上吃虧的!”賈五笑道。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就得更加小心了!”理查德苦笑着搖頭道。上一次他來中國的時候,不正是表面上沒吃虧,可接下來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中國人把他們的既定目標給奪走了?
“哈哈,您謹慎的態度讓我欽佩!爵士閣下!”賈五又笑道:“可是,你大可不必因爲這兩次談判而灰心。就像您這一次的談判,不是都已經達成了目標了嗎?馬爾代夫已經歸屬大不列顛王國了!您又爲英國掙得了一片土地。”
“可是,我同樣也會給我們地王國帶回去一場戰爭!”理查德搖頭說道。
“戰爭?哈……金礦帶嗎?我的朋友,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這麼篤定的認爲一個金礦帶會讓英國和法國再次爆發一場殖民地戰爭,至少,我並不認爲這場戰爭是必須的,甚至於,我認爲這場戰爭只會是一場負擔,甚至於那位馬德總督拋出這麼一個誘惑只是一個陰謀。”賈五笑道。
“是的,我也認爲這裡面有陰謀。可是,沒有人會眼只只地看着一片巨大的金礦帶而不眼饞!就算是我們的女王、首相、財政大臣、國務大臣等等大人物都跟我一樣認識到這裡面有陰謀,可是,他們依然無法阻攔議員們的躁動,也無法阻擋我們的人民對財富的渴望,他們會大批大批地向北美移民的。伯爵大人,您是一位智者,相信您也一定能夠想到,只要這種形勢一旦達成,這場與法國之間的殖民地戰爭。我們根本就無法避免!從‘金礦帶,這三個字從馬德的嘴裡漏出來開始,這就已經是註定了的。”理查德嘆道,他地語氣很無奈。
“註定了的?呵呵,或許吧。但是,我們中國人還發明過一個詞:逆天改命!”賈五依然是笑嘻嘻的,神情十分輕鬆。
“我的上帝!‘逆天,?就是這個可惡的詞語!噢,伯爵大人,我不是說您。可是。我雖然認爲中國是一個偉大的國度,這裡的人也非常了不起,但是,我還是最看不慣他們的一個做法,就是他們非常地不虔誠,他們雖然嘴裡說得好聽,可在心底裡,卻是蔑視任何的神靈的。”唐森德又插入了進來,表情顯得有些憤慨,“在中國。只有有用的神靈纔會被人們信仰。人們也只有在用得着的時候,纔會去短暫的信仰神靈……”
“呵呵,領事大人您有些偏激了。”你丫丫的。你們西洋人一會兒信仰什麼新教,一會又皈依什麼天主教,還不也一樣是爲了利益權勢?要不是當初那些什麼教廷又有勢力又有手段,把自己的教派用各種殺戳和愚弄的手段傳到了全歐洲,你還只會信仰一個教嗎?到現在只有一個教傳下來,還不是因爲你們西洋人太笨,被那個什麼狗屁教廷給耍了這麼多年還老老實實的!要是放在東方,如果教廷還敢用原來地那種手段,我不信他還能存留到現在!說到底,還不是你們地那些王室王國的太沒用?哼!在老子面前裝虔誠?裝你奶奶個腿兒!賈五一邊微笑着對唐森德說了一句。一面暗暗開罵。
“領事先生,我知道您是一位虔誠的教徒,不過,還請您不要節外生枝!”理查德看出了賈五地不悅,連忙對唐森德說了一句,然後,又向賈五提問道:“伯爵大人,您剛纔說‘逆天改命“是不是說還有方法改變現在的形勢。讓我們和法國之間不再因爲那片金礦帶而爆發戰爭?”
“呵呵,沒錯!”賈五微笑着答道。
“什麼方法?”唐森德幾乎和理查德一起叫了起來。能夠避免跟法國的殖民地戰爭,“聯盟!”賈五答道。
“伯爵大人,您在開玩笑?”理查德一愣,問道。
“怎麼會?”賈五笑呵呵地看着理查德,“爵士先生,印度的財富難道還會比荒涼的北美少嗎?別說一個金礦帶,就是十個加起來,難道還能比得過印度幾千年的積累?”
“伯爵大人,我當然知道印度是多麼的富饒,那裡的財富是多麼的巨大,可是,我們怎麼可能跟法國聯盟?就算我們沒有意見,路易十四那個固執的老傢伙也絕對不可能答應。”理查德叫道。
“路易十四好對付,輕鬆就可以解決!”賈五不在意地笑了一下,對路易十四這麼一位跺跺腳能讓整個歐洲顫三十七顫地大人物,他好像一點兒也沒有放在心上。
“伯爵閣下,我還是不明白……難道您想派出刺客嗎?”唐森德小心地問道。此時的賈五給了他一種比較陰森的感覺。
“刺客?刺客能殺得了在重重護衛之下的君王嗎?而且,那樣做也會激怒整個法蘭西!雖然我們在跟法國的戰爭中打勝了,可是,我們只是打嬴了波旁王朝,卻不是打嬴了所有的法國人。如果激怒了整個法國,我們必然要爲此負出巨大的代價,就更加不要說與之聯盟了。”賈五斜瞟了唐森德一眼,說道。
“那您是什麼意思?”理查德又問道。
“如果不是回到了中國,我就算想得到對付路易十四的方法也絕不可能付諸實施,然而,天意使然,我卻回來了。所以,如果在我回去之前路易十四還沒有死,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而且,我相信,他一定會死得非常窩囊!”賈五冷笑道。
“……伯爵大人,我希望您在得到女王陛下的首肯之前,最好不要亂來!”早就應該知道這位伯爵大人不是省油地燈,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將之忽略了呀。理查德暗暗叫苦,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賈五居然對路易十四動了殺機。
“放心,這只是我的一個想法!”賈五笑了笑,說道。
“就算路易十四死了,我們恐怕也不太可能跟法國達成聯盟的協議吧?如果那樣的話,我們費盡心思的遏制法國的策略豈不是要失效了?”唐森德又輕聲地問道。
“法國是歐洲大陸的霸主,所以,它的敵人並不僅僅限於我們大不列顛王國。它的西北現在有了強勢崛起的普魯士,而且這個新興的軍事強國還有一位了不起的國王,腓特烈一世;神聖羅馬帝國跟法國也一直在爭奪着大陸上的領導權,西班牙的那些貴族們對法國也很有牴觸感……這些國家,現在都是法國的敵人。所以,就算跟法國簽定了協議,我們也只需要牢牢把握住海上霸權,牽制住法國海軍的發展,就一切不必擔心。而我們扶持法國,也同樣可以以之牽制普魯士、羅馬帝國和西班牙的崛起,尤其是普魯士這個新興卻又充滿了擴張慾望的國度!”賈五說道。
“普魯士軍隊的戰鬥力確實讓人感到有些意外,可是,這並不代表着它和神聖羅馬帝國以及西班牙聯手就能制約住法國,先不說他們能不能齊心合力,就算這三個國家組成了一體,加在一起也未必能打得嬴一個法蘭西!”理查德的腦筋並沒有暈,所以也並不相信賈五所描述的情景。
“可還有大不列顛王國在海上!無論是從英吉利海峽,還是地中海,亦或是大西洋……都是我們大不列顛說了算。
阻斷了海上的航路,法蘭西再威風,也只能侷限在大陸上。而且,路易十四的子孫之中,好像也沒有什麼出色的人才,不是嗎?所以,以後的法蘭西,會不會像現在這麼強大,還只是一個未知數呢。”賈五笑道。
“您說的並沒有錯。可是……”可我怎麼覺得還是這麼不牢靠?
理查德摸摸額頭,腦子開始有些亂了。
“呵呵,我也只是說說罷了。爵士先生,你不用放在心上!”賈五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肩膀,“我跟朋友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先告辭了!”
說完,賈五朝理查德和唐森德兩人微點了點頭,便轉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