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馬伕人派人來報,說是孟月梅現今在司馬府中,盧心水接到消息,立馬就趕了過去。
“大夫說,月梅已經沒事兒了,就是受了點驚嚇。”司馬伕人一臉的溫和,坐在孟月梅的牀邊。
孟月梅朝盧心水微微一笑:“怕我死了沒人跟你鬥嘴啊!”
“我看你是瘋了!”盧心水說罷,眼淚就流了下來。
孟月梅衝出門後,一路狂奔,差點撞上了司馬伕人的馬車,幸好車伕剎的及時,不然就真出事兒了。
她摔倒在地,便暈了過去,只是胳膊腿上,受了點兒皮外傷而已。
司馬伕人看着盧心水,溫婉的說道:“我想認月梅當乾女兒,不知道王妃意下如何?”
她已經詢問過了孟月梅的意見,孟月梅並沒有反對。
司馬伕人覺得,孟月梅畢竟是盧心水的人,這事兒也要盧心水同意才行。
盧心水看了一眼孟月梅:“你想嗎?”
“我跟夫人一見如故,承蒙夫人不嫌棄我的出身,只要夫人願意,我是沒什麼不願的。”孟月梅從來沒有體會過母愛的感覺,可她從司馬伕人身上,似乎感受到了。
她醒來後,就見司馬伕人照顧在旁,送水遞毛巾,心裡暖成了一片。
就想着,自己要是能有這麼一個母親就好了,誰知道,如了她心意,司馬伕人自行開口,要認她做女兒。
盧心水猶豫了一下:“不知道司馬大人是否也能同意,畢竟月梅出自廣臨王府,這個……”
話剛說到這裡,就見大司馬夏仲樑和司馬長子夏帛從門外走了進來。
盧心水轉身,客客氣氣道:“司馬大人,夏大人。”
司馬伕人笑盈盈的上前:“剛好說到大人,大人就回來了。”
“剛纔我在門外聽着什麼乾女兒,這是怎麼回事兒。”大司馬看了看牀榻上的孟月梅,又轉目司馬伕人:“這位不是王妃的表姐嗎?!”
司馬伕人說到:“大人知道,我一直想要一個女兒,覺得月梅姑娘越看越喜歡,所以……”
“不行!”大司馬面色立馬板了下來,不等司馬伕人把話說完,就否決了。
盧心水看到了司馬伕人眼中的失望,孟月梅眼中的落寞。
她想要幫孟月梅得到這個乾孃。
“司馬大人,其實月梅並非是我的表姐,只不過是我帶去廣臨王府的陪嫁丫鬟,不能算是盧家的人。”盧心水這麼說,只是爲了讓大司馬安心一些。
把孟月梅排除盧家的範圍,就是排除了跟大司馬的對立面兒。
剩下的一個陪嫁丫鬟,身份卑微,不足爲道。
大司馬不客氣的說道:“原來就是個下等人,哪兒配的上我夏家!”
“那旬將軍應該配得上吧!”盧心水挑了挑眉毛,勾起嘴角一笑而過,並沒有跟大司馬計較什麼下等人的問題。
現在羞辱也好,瞧不起也好,都不是重點,她要達到目的,不能把口舌浪費在這些細節上面。
大司馬不就是要激怒她,讓她帶着
孟月梅離去,那她就偏偏不要得了大司馬的意。
“旬將軍,都要娶公主了,王妃還能拿出來說事兒,可真是不簡單啊!”大司馬蔑視的看着盧心水,滿臉都是鄙夷。
盧心水知道,他心中一定在罵自己有多麼的不要臉,厚臉皮。
順帶着鄙視鄙視她爹爹盧景儀。
盧心水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膀,道:“我想司馬大人不會希望旬將軍娶安德公主的。”
“此話怎講?!”一旁的夏帛,對盧心水的話起了興趣。
他剛剛站立不發一言,更不願多看盧心水一眼。
因爲他打從心底裡瞧不上這個女人,那名聲讓他對盧心水實在沒什麼好印象。
盧心水看向夏帛,見他眸中生彩,一張精緻的瓜子臉上,還有兩個好看的酒窩。
真是兄妹相隨,長得都漂亮極了。
“現在是門閥在控制東宮,東宮一旦失去了門閥的幫助,就是一灘爛泥,扶不上牆。”盧心水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門閥享有主動權,可太子即位後,門閥一旦失去了掌控權力的能力,被分散了皇權,那總有一天,門閥會被太子顛覆的。”
盧心水說道這裡,嘴角帶着嘲諷的味道:“除非,太子願意做一輩子傀儡皇帝,不然必有反撲。”
“如果安德公主嫁給了旬將軍,那旬將軍就是太子的妹婿,不知道司馬大人跟夏大人覺得,以旬將軍的軍力,如果得到了皇權的大力支撐,會不會有一天,顛覆門閥呢?!”盧心水說罷,臉上的笑容不但不減,反而增加了許多。
因爲她看到了大司馬眼中的焦慮擔憂,更加確定,大司馬對這個婚事,也是有所顧慮的。
“不知王妃有何妙招,解此困局。”夏帛突然覺得盧心水這個女人,不但聰明,還很有意思。
盧心水笑了笑道:“很簡單,讓旬將軍娶了月梅就成。”
“以陪嫁丫鬟的身份,嫁給當朝大將,王妃覺得可能嗎?!”夏帛搖了搖頭,嘴角上掛着嘲諷。
眼前的女人,說是聰明,怎麼就傻了呢!
夏帛繼續道:“這可是地位的懸殊,就算旬風雪不去安德公主,孟月梅也會遭人話柄的。如果旬風雪執意要娶了孟月梅,那會受到天下人的取笑,我想月梅姑娘也不想看見這種結果吧!”
“那可未必!”盧心水下巴微微揚起,一臉的傲不可欺。
她轉目大司馬,勾起嘴角:“這就要看,司馬大人願不願認月梅這個乾女兒,想不想讓旬將軍做司馬府的乾女婿了。”
夏帛突然大笑出聲,他伸出拇指,對盧心水大加讚賞:“王妃高明,繞來繞去,還是爲了這個。”
如果孟月梅是大司馬的義女,那身份就是提高了好幾個層次。
雖然嫁給旬風雪,還是有點兒牽強,但最起碼配得上了。
大司馬嫁女兒,不管是不是親的,都是跟旬將軍府名當戶對了起來。
“司馬大人,這乾女兒,可認的一點兒都不會吃虧,我想司馬大人心中自有衡量。”盧心水見大司馬
遊弋不定,又趁熱打鐵了一番。
她看得出,大司馬已經動搖了,畢竟她拋出的,的確是一個上上策。
大司馬思索了片刻,覺得盧心水說的頗有道理,可心中還有一結。
他說道:“可王妃有什麼辦法,能不讓安德公主嫁給旬將軍。據老臣所知,太子可對這件事情急着呢。”
“太子肯定是想要旬將軍這位妹婿,我們可從安德公主下手。”盧心水笑了笑道:“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幹嘛找太子那邊兒,女兒家嫁人,自然是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夏帛擺了擺手,道:“據說安德公主也對旬將軍有意思,從安德公主那邊下手,怕也是沒轍。”
盧心水:“……”
她揚起腦袋,瞪了夏帛一眼:“你這人怎麼這麼麻煩,我說行就行!”
夏帛反問道:“如何行?”
“從你下手唄!”盧心水撇了夏帛一眼,轉身走到了桌子旁,端起一杯茶水,‘咕咚’‘咕咚’的灌倒了肚子裡。
她說了那麼多話,都渴死了,可目的還沒搞定。
原本以爲大司馬難搞,誰知道他這兒子毛病也不少。
估計左右幹嘛!
試了才知道。
安德公主只是對旬風雪有意思,又不是愛的要死要活,完事都有變化的,就這兩個榆木男人不懂。
夏帛一怔,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臉的疑惑:“我?!”
“對對對對,就是你就是你!”盧心水伸着手指,步步向前,一直到撞上了夏帛。
她的指尖戳上了夏帛高挺的鼻樑,仰頭緊緊的盯着她,有些急怒。
“王妃,男女授受不親,是否離我……”夏帛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指,微微低頭,便能感知到對方的呼吸。
盧心水回神,臉上立馬浮現了一抹紅暈,剛要後退,被夏帛一把攔住了腰。
夏帛笑眯眯的看着盧心水,輕聲說道:“如果王妃喜歡這樣,我也沒關係。”
“流氓!”盧心水大喝一聲,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夏帛的臉頰。
夏帛沒有閃躲,也沒有生氣。
他伸手摸了摸,火辣辣的。
別看盧心水細胳膊細腿兒,打起人來還挺疼的。
“王妃如此矜持,可對不起坊間的事情。”夏帛笑的讓人迷糊,感覺似是在回味剛剛的親密接觸。
盧心水氣鼓鼓的說道:“那都是謠言!”
夏帛笑道:“接觸王妃後,我似乎也覺得,那多是謠言而已。”
“好了,帛兒別鬧了!”大司馬實在看不下去,趕緊阻止夏帛:“在王妃明前,不許亂來。”
“帛兒知錯。”夏帛立馬變成了溫順的乖寶寶。
“咳咳。”盧心水也知道,剛剛失禮與大司馬和夫人面前,尷尬的輕咳了兩聲。
她指了指夏帛,對大司馬說道:“司馬大人的兒子,如果能掌控安德公主的心,不但能讓東宮沒法依仗他人,死心塌地的對待門閥,還能得到更多東宮的訊息,何樂而不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