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林小築就坐落在竹林深處,只因小築主人南宮羽的個人喜好。
南宮羽是前朝南宮世家的唯一命脈,衆人皆知他好酒喜竹,卻不知他私下裡,是紀國其中一個殺手組織的當家人。
餘析此前因一場暗殺計劃,與之相交。
兩人興趣相投,以酒會友,相得益彰。
他這一次來見南宮羽,就是爲了盧心水上一次被殺手暗殺的事情。
“南宮公子這裡可真是優雅。”盧心水環顧四周,竹色怡人。
原形的石桌上,五六個暖玉酒壺錯落擺放,桌子一旁,還有大大小小的酒罈,都是出自南宮羽之手。
釀酒是他的愛好,養竹是他的興趣,而殺人則是他生存之道。
“不知道五里亭的事情,是否是南宮兄這邊接手的?”餘析飲了一杯美酒,沒聊上兩句,就直接步入正題。
南宮羽一身黑色錦緞,頭髮一半隨意束起,一半散落在肩,俊秀的面容上,浮現一抹神秘的笑意。
他給餘析又滿上了一杯,不緊不慢道:“一行有一行的規矩,析兄這不是在爲難我嘛!”
花錢僱傭他們的主家身份,是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的,即便他是當家人,也不能破了規矩。
“你們在說什麼?五里亭?!”這話盧心水聽進了耳朵,可聽不太明白:“南宮公子是屬於哪兒一行?這酒行的規矩,不就是痛快的喝嘛!”
她嬉皮笑臉的從地上抱起一罈酒釀,‘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口。
南宮羽被她逗的笑出聲來:“王妃豪爽,與其他女子的確不同,佩服佩服!”
“一點兒女人的樣子都沒有!”餘析撇了她一眼,伸手奪下了酒罈,放到了自己身邊。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酒杯說道:“小口小口的喝!”
盧心水眼睜睜看着美酒從自己手中離去,無力搶奪,心中懊惱。
可她也不敢說什麼,怕一叫喚,連杯中酒都沒得喝了。
她也是個小酒蟲好伐。
餘析突然表情嚴肅的看向南宮羽,道:“南宮兄如此,也讓本王很爲難,畢竟,她現在是廣臨王妃,本王的女人,動者,死!”
盧心水看似東看看,西瞅瞅,衣服心不在焉的樣子,實則把他們的話都聽進了心裡。
捋順了一下,估摸的差不多。
無事不登三寶殿,餘析此行的目的,絕不是取點兒酒回去這麼簡單。
“所以,我沒接手,剩下的事情,就真的不曉得了。”南宮羽看的出,餘析是要動真格的,更加明白,面前這個灑脫不羈的女子,對餘析很重要。
他不禁感觸,自己幸好沒有接這活兒,不然按餘析的性子,肯定跟他翻臉。
“主家是誰?!”餘析出言逼問,星眸暗沉,全身煞氣騰騰竄涌。
盧心水心中忐忑,當做什麼也聽不見,歪頭一側,喝酒!
“王妃也想知道嗎?”南宮羽繞過餘析的視線,看向一旁裝傻充愣的盧心水。
她微微一笑,呆萌的仰頭說道:“什麼什麼?”
南宮羽微微一笑,道:“五里亭中,是誰人買兇,想要對你痛下殺手。”
盧心水:“……”
她心裡嘀咕了起來。
餘析是想讓她明白,還是不想讓她明白。
她是當成明白了,還是不明白。
真心的亂好伐!
“王妃?你怎麼了?”南宮羽見她五官都快糾結到了一起,覺得的確是個有趣的女人,忍不住關切了一下。
從見面到現在,南宮羽對盧心水不但言辭和善,還一直微笑,不停的微笑。
現在因爲盧心水的一時反應,竟然關心慰問了起來。
這餘析可就不太樂意了,他可是產醋量驚人。
於是,他一把將盧心水摟入懷中,丹鳳眼微微揚起,看向南宮羽。
臉上的表情,明顯的在宣示主權:這女人是我的!我的!
盧心水被突然一抱,全身僵硬,小聲的在餘析懷中說道:“王爺你這是幹嘛!南宮公子正看着呢!”
餘析沒搭理她,摟的力度加大了幾分,怕她不老實掙脫了。
“她當然想知道,本王更想知道。”餘析跟南宮羽說完,還不忘低頭衝盧心水展顏微笑。
也不知道是喝了酒的關係,還是在餘析溫熱的懷中,很是羞澀的關係,盧心水覺得餘析對她笑的時候,心裡特別的美,有一種想親他一口的衝動。
一定是她喝多了,一定是的!
“盧大人最近可不怎麼太平,禍連女兒,的確不好。”南宮羽道轉目竹林,遙望那片綠雅,繼續說道:“我能說的,也就這麼多了,不知析兄可否滿意?”
“謝過南宮兄!”餘析不是一個得寸進尺的人,在原則範圍內,南宮羽已經跟他說的夠多了。
他一手摟着盧心水,一手端起酒杯,跟南宮羽對飲了一杯。
餘析看着臉頰緋紅的盧心水,在自己懷中一動不動的樣子,心裡暖暖的,自然流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這貨一看,急眼了,大喊一聲:“王爺能別對我笑了嗎?!有什麼好笑的!”
再笑下去,她……她就要抓狂了。
心癢難耐的感覺懂伐!
餘析現在給她一種特別特別美味食物的錯覺。
她覺得口乾舌燥,吞嚥了兩口唾沫,想要掙扎開取杯酒潤潤嗓。
可餘析就是不鬆手,她用力的推,可力氣太小推不動呀!
“王爺你能離我遠兒點嗎?” 她覺得全身熱烘烘的,只想能離餘析多遠就有多遠,管不了那麼多,完全不在乎南宮羽也在場。
餘析眉頭一皺,雙眸立馬冷卻了下來。
他鬆開盧心水,道:“記住,你是本王的女人!”
畢竟在南宮羽這裡,他不想發火,更不想動怒。
看似平和從容,其實心中已經怒火充釋,就要燃爆。
“我知道,我知道!”盧心水一邊兒說,一邊兒不停的往自己嘴巴里送酒。
餘析側臉相對,冷冷說道:“知道還敢對本王大吼大叫!”
要是在王府中,他早就按倒盧心水打上一頓小屁屁了,再讓她反抗自己的懷抱。
還特麼不准他笑!
“王爺不要對我笑,我不就不吼了嘛!”她委屈的嘟嘟着嘴巴,又是兩杯酒下肚。
她酒量很是一般,尤其
是在急酒之下,特別容易醉。
所以連續這麼一直喝着,她已經有些微醺了。
餘析:“……”
這貨特麼說上癮了是不是!
他怎麼就不能有笑的權力了。
還當着外人的面兒,讓他臉往哪兒擱!
“盧心水,你今天要是說不出個爲什麼,本王絕不會饒過你!”餘析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忍着即將爆發的怒意。
盧心水現在迷糊的厲害,她伸手狠狠的打開餘析的鉗制,猛的站起身,指向餘析道:“你就是不準對我笑,你對我笑我會受不了,想撲過去佔你便宜的!”
這貨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還是腦袋中暑了,就這麼痛痛快快的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
餘析、南宮羽:“……”
此話一出口,餘析愣住了,南宮羽感悟了,而盧心水,只想一頭撞死自己,來個了斷。
場面立馬尷尬了起來,南宮羽乾澀笑道:“王妃真是女中豪傑,呃……坦率之人……佩服佩服……”
他都佩服到腳後跟兒了!
雖然南宮羽整天呆在竹林裡,很少與女子打交道,可也知道世間女子皆嬌羞這個理兒。
盧心水真的讓他大開眼界,難怪餘析會喜歡,這就是典型的神經病配蛇精病呀!
“那個……析兄,王妃,雅林小築,有客房三間可供挑選。”南宮羽伸手示意不遠處,繼續道:“簡陋是簡陋了點兒,不過……挺舒服的,牀也夠大!”
盧心水:“……”
臥槽,她第一次知道,這地方還提供開房服務!
“我喝多了,不行不行的了!”她立馬坐下,趴在桌子上,就裝死。
南宮羽:“……”
“那個,王妃……”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老天啊!救救他吧!
一向能言善道的南宮羽,敗北。
“本王的王妃怎麼了?”餘析心裡倒是挺愉快的,剛剛盧心水說的他都害臊了。
南宮羽一臉苦悶,無奈搖頭:“厲害厲害,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誇獎,析兄就饒了我吧!”
餘析朗聲大笑了起來,看來他的王妃,還是有些本事的。
“本王先行告辭,謝過南宮兄的美酒,改日再會!”餘析說罷,將盧心水打橫抱起,向馬車走去。
馬車上,酒釀滿當,酒氣飄香,雙腿上還有佳人躺臥,餘析心情美的啷個裡個啷。
盧心水緊緊的閉着雙眼,小心臟跳動的活躍極了。
也不知道是餘析懷中的酒香醉人,還是她自己身上的酒氣。
或許是林間的陣陣清風,外加步履行走的抖動和馬車的顛簸
總之,她‘哇’的一聲,吐了……
“盧心水!”餘析大叫一聲,乾嘔連連。
他並沒有推開盧心水,還掏出自己的絹帕,輕柔的給她擦拭嘴角的污跡。
“嘔!哇!”盧心水吐過一口,就想來第二口,隨即接二連三……
直到吐的舒坦了,才醉暈過去,而這一次,是真的……
餘析看着自己衣服和鞋子上的髒污,一隻手扶住她的身子,另一隻手將她散落的青絲別再耳後,一路神色坦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