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的科舉考試分爲三級,分別爲郡試、會試、殿試。.
郡試每三年的九月初一舉行,因此又稱爲秋闈,由各縣府學和郡府學推薦出學子來參加考試,通過了郡試後,則是由郡推薦到王都參加次年二月初一的會試,中了會試之後就是三月初一的殿試。
而郡試的名額一般爲十名左右,根據郡的大小或增或減三兩名額,其中檀香剛好爲一箇中等郡,有十個名額。
在這一次郡試中,常飛、陳列等檀香學府的七人,通過了郡試,去了王都參加會試。
但是,做官並不只是科舉這一條路,例如生在官宦世家的吳起,他並沒有參加科舉,而現在卻爲官從八品。
學府的入學試結束之後,新生分了科,也開始了新生的試煉。而這一次的試煉,恰好也是李圖入學時的磨刀試煉。
在渭水邊,胭脂小丫頭在餓着肚子在磨着刀,那雙白嫩的小手已經被磨破了皮,但姓子的倔強,使她一直默默地磨下去。
儘管是夜間獨自一人,也是如此,默默地磨着。
深夜的時候,李圖也走了過來,看到越來越累的胭脂,只是默默無聲。而肩頭上的小狐狸,則是跳了下來,竄到了她的面前,小爪子中握着兩顆糖果遞了出去,一臉不捨的樣子。
胭脂小丫頭看了一會兒,然後移開了目光,搖搖頭。
“咿呀——”
小狐狸指了指李圖,意思是說李圖不會怪的。
“小不點,我們回去了。”李圖笑了笑道。
小狐狸再次把糖果遞給胭脂,而胭脂只是靜靜地磨着刀,不理會它。
“咿呀——”
小狐狸不滿地揮了揮爪子,對着胭脂咧了咧雪白鋒利的牙齒,然後跳回了李圖的肩頭上,一臉惱怒生悶氣的樣子。
“走吧,她不會要的。”李圖笑了笑道。
小狐狸用小爪子抓了抓毛茸茸的小耳朵,歪着腦袋看着李圖,似乎在問着,爲什麼呀?
“長大了,你就會懂。”李圖道。
小狐狸眨了眨眼睛,一臉的迷糊糊,然後自己把糖果吃了。
試煉結束後,胭脂小丫頭磨了十五柄刀,取得了第一名,比李圖當年還多了一柄,而從王都來的陳可、葉玄、羅妙兒等天才少年也取得不錯的成績,都有十一二柄。
此時,新生也開始了正常的上課。
因爲李圖的關照,胭脂被分到了禮科,經常得到了各位教習的“關照”。
而有時間,李圖也會抽些空給學府的師弟師妹上課,指點一下琴藝。特別是琴藝最爲出色的陳可三人,古指法也教了大部分給他們。
雖然他們有意想拜李圖爲師,但李圖現在卻是無意收弟子。
……
慶曆二十六年,二月十五曰,又是月圓之夜。
燕雲七國所有國士級別的琴師,第三次進入了琴界,因爲聖手書生蕭讓走過了石拱橋,留下了印記,得到了琴界的祝福,而進入了人品音殿。
在瞬間,就激起了所有琴師的競爭之心,誰都想要最後的那一個名額。
而且,進入了人品音殿,每次的時間爲兩個時辰。
這一次,大家一進入琴界就立即盤坐了下來,開始認真地聆聽天地之音。特別是那兩名國師級別的琴師,秦國的呂梁,韓國的鐘石,兩人一進來就立即相視了一眼,然後靜靜地坐下不作聲,開始聆聽天地之音。
雖然都是好幾十歲的老人,但是在此時卻是如同年輕人爭勇好鬥起來,誰都想先對方一步走過石拱橋。
李圖微微看了一下衆人,也盤坐了下來,但是在此時他聆聽山之音根本就沒有什麼效果,這裡的山之音已經達不到他的要求了。
如此情況下,只好去聆聽另一種天地之音。
在琴界中,李圖一共用了兩天多的時間,也就是三十個時辰,才悟出第一層山之音。相對是其他琴師來說,李圖已經進過了三十次琴界,也就是兩年多的時間。
而蕭讓走過了石拱橋,眯着眼睛看着了人品音殿前的人榜,上面依然有着一個和石拱橋上一模一樣的印記,如同兩個古字般。
蕭讓對着那個印記沉思了一下,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一個時辰快要過去的時候,蘇子魚突然站了起來,向石拱橋走去。
李圖睜開了眼睛看着那一個身影,微微怔了一下,想不到第三人會是她。雖然知道她的來歷很大,也很神秘,但她也只是國士級別的琴師。
國師級別的琴師,在現實中已經是超過人品音質的琴師,走不過石拱橋,是因爲他們的琴音品質還不夠完善而已。感悟一種天地之音的第一層,能夠徹底地完善人品音質,達到圓滿之境,而且聆聽起天地之音,也要比一般的國士更爲容易。
這也就是爲何蕭讓第二次進入琴界,就可以走過石拱橋的原因。
蘇子魚走上了石拱橋,秦國的呂梁和韓國的鐘石,如有了感應般,雙雙睜開了眼睛,臉上露出些愕然的神色,同時也有些不甘和失落。
想不到還是被人先走了一步。
蘇子魚在石拱橋上留下的並不是名字,而是一條栩栩如生的小魚兒……
月圓之夜過去了,但蘇子魚的身份在衆琴師眼中越加神秘了,如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讓人看不清。
而李圖在學府逗留幾天後,也帶着小狐狸烏鴉去了王都。
檀香郡位於王都的西南,如果是按一般的馬車速度,至少要半個月以上的時間才能趕到,但是李圖並不急,所以並不急着趕路,而是帶着小狐狸和烏鴉走走停停,一路遊玩而去。
李圖的人雖然還沒有到王都,但他的消息卻是早已經傳到了王都,引起不小的轟動。
按照燕國一直以來的慣例,每屆的狀元都可以免考覈進入太學宮。
李圖選擇在這個時候進王都,那說明了一切。
因此,有人在等着看好戲。
……
東宮太子府的花園中,相對而坐着一男一女的年輕人。
“哥哥,我這次的邀請是不是草率了,想不到……他真的在這個時候進王都了。”七公主燕素微微擔心地道。
太子丹喝了喝茶,繼而搖了搖頭,笑了笑,道:“正當如此。”
“爲何?”七公主楞了一下問着。
“太學宮每年只收一名學子,而今年卻是有兩個免考覈入太學宮的名額,那麼……”太子丹眯了眯眼睛,繼而不言了。
七公主怔了一下,道:“哥哥你是想……讓他們自行去解決?”
太子丹點了點頭。
七公主思索了一下,道:“狀元乃是父皇欽點,此時正是意氣風發,自然不會讓出這個名額,弱人一等。而李圖來了王都,也說明了他並沒有相讓之意,而是起了競爭之心。即然誰也沒有退出,那隻能強強相爭,誰贏了誰進入太學宮。對於進入太學宮的人,是狀元,還是國士,太學宮並不會在意。”
太子丹點了點頭,道:“看是狀元厲害,還是我看好的人更勝一籌了。”
“哥哥,你說這次誰最可能爲狀元?”七公主沉默了一下問着,而且離開殿試還有好幾天,但是有眼力、有經驗的老臣,基本都知道了誰是狀元。
而且,一直以來,會元中狀元的機會都很大。
太子丹搖了搖頭,道:“這次有三人中狀元的機會都很大,而且他們在會試上都是前三甲。”
“那這三人中,哥哥最看好那一個人?”
“會試第一名的蘇定邦,一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人,而且還是一個田舍郎。”太子丹沉思了一下道。
“十分普通的人?”七公主怔了怔。
“正因爲他太過普通了,所以才顯得不普通。”
太子丹搖了搖頭,接着了唸了兩句詩:“別人懷寶劍,我有筆如刀……朝爲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此兩句詩就出自他的口,而且他已經登上了天子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