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特務政治比較含蓄,武周時期特務政治達到了這個時代的巔峰。即便是武周時期,比起朱元璋那種大臣晚上吃的啥,跟誰一起吃的,在那個小妾的房間裡過夜都能知道,那也是小意思了。總的來說,這個年代的統治者,還是要臉的。
李世民也不還意思把李誠抓來問:“你們到底談了些啥?”那樣這皇帝搞不好就得被下面的臣子們一起噴,用口水淹死是小事,大家覺得這皇帝知道的太多了,皇位也就不穩當了。
李世民的好奇心也只能壓下來,李誠也算是逃過一劫。
秋收之後,日漸涼意,李誠把晉陽公主和晉王丟回去,賴在城外就不怎麼進城了。每天早晨起來,去少府監的工坊轉一轉,看看鍊鋼鐵的情況。下午就給自己放假,在家帶閨女。
孫思邈這個老道士不安生,辦學就辦學吧,沒事就來找李誠麻煩。要錢要東西,他花錢的速度那就不是一般的快。要知道唐朝一個縣令的月俸,也就是二十貫。李誠的煤爐才賣多少錢?二十文,蜂窩煤一百個才十文錢,鐵鍋貴一點,批發給崔氏才一百文。
隨着鋼鐵產量的增加,鐵鍋的價格還是會下跌的。可想而知,孫思邈用錢的速度有多快。在李誠看來,老孫是把學生們當兒子在養了。想起當初自己鼓動他辦學,後悔啊!
這個時代辦學是很燒錢的,紙張要錢,筆墨要錢,學生的吃穿要錢。老孫全包下來了,你想想看這是個什麼概念。偏偏李誠還激發了老孫把醫術傳遍天下的宏願,這個就很要命了。
李誠很快就找到了辦法,不能總是賠本做買賣不是?辦一個醫學堂附屬醫院吧。這年月不叫醫院,叫做藥店。藥店裡有大夫坐診,開方子收費,賣藥收費。爭取讓學堂自給自足。
這藥店開起來不到三天,老孫就找上門來了,李誠正準備出門去遛閨女呢,被堵在家門口。得,只好掉頭回去。老孫進書房就開口道:“自成,藥店如何能收錢呢?”
李誠聽了真是目瞪口呆:“孫道長,藥店爲何不能收錢?難道說,開藥店不要本錢?人工不要錢?你辦學堂免費就算了,我開藥店還要免費?”
孫思邈趕緊道:“自成誤會了,貧道的意思,坐診就不要收錢了。貧道不要錢。”
還行,知道先找李誠商量一下,沒有擅自做決定。李誠對孫思邈的醫德真的很服氣,但是覺得他有點太天真了。這要不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也不會提出醫德的概念不是?
李誠想了想,對付老孫得用他能接受的辦法:“道長,您也是讀過聖賢書的,子貢贖人,子路受牛,其中道理難道很難理解麼?”
孫思邈陷入了思索中,李誠繼續補刀:“醫德的本質是什麼?是從醫者把病人的病情放在第一位,一切以病人病情好轉爲核心。如果天下的從醫者,都要給病人倒貼錢,還有人願意從醫麼?就算有人還願意從醫,我看他也撐不了多久就會餓死了。”
孫思邈衝李誠一拱手:“貧道告辭!”再也不提這個事情了。
秋末一場雨,天冷了起來。這個時代的地球屬於比較溫暖的時代,所以冬天還不算特別難捱。即便如此,在現有的條件下,窮人過冬也是個很要命的事情。
長安城裡的煤爐銷售倍增,就算是一般的家庭,咬牙切齒的也要買煤爐,買煤炭回去。晚上睡覺有火炕,煤爐則是婦女們的最愛,洗洗刷刷的,可以隨時有熱水可用。
李誠的婚事進入了倒計時,頻頻來回於長安與李莊之間,很多事情必須李誠出面才能辦。李靖這個媒人,也做不到包打天下。經歷過一場辯論之後,李誠意外的得到了安靜。長安城裡的文人們,心情很複雜,絕大多數出身關東的他們,下意識的與之保持距離。
李誠是關中人,屬於關中的驕傲。長安百姓,關中父老,對於李誠的事情,則很樂於津津樂道。總是把關中才子李誠掛在嘴邊,與有榮焉。
談歸談,長安百姓不會去騷擾李誠的生活,甚至平康坊那些整天把自成先生掛在嘴邊的姐兒,也不會說變身私生飯。這個時代的人,就算是娛樂,也是理性的多。
隨着李誠婚期的臨近,懷貞坊裡的武家裡激盪着不安的情緒。一早起來,武順找到母親跟前,低聲詢問:“阿孃,李郎可有讓人帶話回來?”
楊氏淡淡的掃她一眼:“這才幾天沒見,就想的不行了?”武順找好了藉口,低聲道:“年關將至,總歸是要給李郎做幾身衣裳和鞋子,怕尺寸不對了。”
“知道了,讓人帶個話給他,請他來一趟就是。”楊氏沒有揭穿女兒的心思,這閨女現在的心早不在這了。正說着話呢,外頭下人來報:“李縣男求見夫人。”
武順心中一喜,楊氏的表情也溫和了許多,淡淡道:“順孃的孝期還有大半年呢,着急個甚?”說着看看武順:“我身體不舒服,你去見見他。”
武順就等着這話呢,流水般的轉身就走,小腳一陣快步。李誠站院子裡呢,面前站着武約,這是被她堵上了。“李自成,你好沒良心,我家姊姊這裡,快一個月沒見着你了。”
“嗯,是我的不是,這不是最近事情多麼?李莊蒙學即將開課了,需要準備的事情很多。”李誠很耐心的解釋,武約看見武順來了,哼了一聲轉身走了。倒也沒有繼續糾纏。
“李郎,去我屋裡說話。”兩人關係確定了,武順膽子也壯了許多。敢帶着李誠去屋裡了。這要是楊氏看見了,最多讓人把門口守着,不叫閒雜人等進去騷擾。在讓身邊的丫鬟盯着,不叫他們成了事情就是。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武士彠在長安的家,規模比隔壁的李宅要大的多了。就是現在不比以前了,荒涼了許多。屋子裡人氣不足,好多院子都是空蕩蕩的。
武順住在正堂東側的廂房裡,三個姐妹兩個房間,武順最大,一人一個房間。以前家裡經濟緊張,身邊連個小丫鬟都沒有。得了李誠的資助後,身邊也有個幫襯的丫鬟了。名字喚作小婭,看見武順帶着個男人回來,表情變得嚴肅了幾分。
上前問候時,武順低聲道:“這便是李郎。”小婭笑着行禮道:“見過李郎,小姐日日唸叨呢。”這丫鬟嘴巴利索程度,看意思不比鶯兒差多少。
武順笑道:“小婭出身官宦人家,父親病故,叫大娘給打發出來了。”小婭笑道:“小姐心善,怕我難看,李郎君想必心知肚明,小婭是妾生女,母親生弟弟的時候難產去了,弟弟也沒保住。父親在的時候還好,沒了便成了大婦的眼中釘。”
李誠點點頭,這個年代就是這樣,別說小婭這個年齡了,就算是成年女性,家裡男人沒了,這日子也就變得艱難了。總體來說,這是個男權時代,女性依附男子生存。
武順領着李誠進了閨房,小婭搬把小椅子,坐在門口做女紅。
“冬至將至,尋思着給李郎做兩身冬衣,便讓下人去東市買了些皮貨,給李郎縫了件大氅,也不知道合適不合適。”武順說着話,背對李誠去開箱子,身後濃濃的男子氣息逼近時,身子僵硬一瞬,遭了硬物的頂便軟了下來,往後一靠。
“李郎,孝期還有大半年呢,莫壞了順娘身子,將來不好過門,餘者隨郎君擺弄。”武順的聲音低沉柔軟,如同鼻尖裡發出來的一般。
武順果然是個溫軟的性子,李誠喜歡的,她都會竭力去滿足。難怪史書上會有她跟女兒一起陪李治的說法,估計李治這個御姐控,真的乾的出來這個事情。武順也不會抵抗分毫。
李誠並沒有着急壞她的身子,只是從後抱住,在耳鬢廝磨一番,低聲道:“崔氏將要進門,怕你心裡不痛快,今日特意來說一聲。好叫順娘知道,這心裡頭有你哩。”
甜言蜜語又不要錢,李誠一股腦的堆過來,武順本就愛殺了李誠,如何招架的住。
“人在家中,卻恨不能日日陪伴李郎,想那崔氏過門之後,也是如此這般想,心內便不得快活。”武順靠着李誠的肩膀,說話的聲音就像在說夢話一般。
李誠抱緊了一些,低聲道:“她是大婦不假,總歸李誠的心在你這,你怕個甚麼?”
武順想起母親的教誨,擡頭看他一眼,低聲道:“那崔氏可不尋常,過門之時,只怕陪嫁的丫鬟就不下五六個,武家可比不得。倒是,怕郎君是段百鍊鋼,也能叫她化了去。”
李誠聽着心頭一楞,趕緊笑嘻嘻的低聲道:“我是百鍊鋼,你便是鍊鋼的爐火。專將百鍊鋼化作繞指柔。”武順果然吃這套,轉過身子,踮起腳來夠李誠的嘴兒,糾纏一處,良久氣喘嘻嘻,衣衫不整的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