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全部加起來也就二百來人,但是帶頭的李誠太猛了,李山次之。不等李誠殺到跟前,李山已經一輪橫掃,殺出了包圍圈,雙手橫着棒子,站在李誠身邊。
噗,李誠一刀削掉半個腦袋,一股血和白漿混在一起,噴了李山一臉。這廝也不在意,擡手隨意的抹了抹,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上的血,轉身嗷嗷嗷的叫起來,又殺進羌胡針中。
一干羌胡看見李山就跟看見鬼一樣,紛紛避之不及。這廝生的高大,殺神一般的,戰場上的賣相比李誠強不少。
反觀李誠,身上卻沒沾多少血,每次一刀過去,都能找到一個合適的角度,及時的避開噴出來的血。真不少李誠矯情,實在這羣羌胡太弱,李誠忍不住的想裝逼。
噗,又是一刀掄出去,李誠一個側部,躲開角度。面前的羌胡腦袋跳起來,噴血如霧。
錢穀子和牛二貴也殺到了身邊,他們倆就不一樣了,渾身浴血。站在李誠兩側,一下對比就出來了,兩個血人,一身白衣的李誠,看着就太乾淨了。
偏偏身上沒有沾多少血的李誠,一刀又劈出去了,這次又是及時躲開,跟上來的錢穀子沒躲開,被噴了一身的血不說,腳上還纏住了一根腸子。
戰場上出現了奇怪的一幕,一個渾身浴血的黑廝,掄着鐵棒在趕小雞,所到之處,無人敢當。一個身穿白衣的李誠,身上看着最乾淨,幾乎沒沾多少血,似乎每一刀都力求帥氣,中看不中用。但是結果都是一刀兩段!
一身白衣的李誠,彷彿是在戰場上散步,隨手一刀,隨手又一刀,毫無倖免。不過是一刻的功夫,李誠身邊再也沒人了,那些羌胡只要李誠靠近,很自覺的跑開。
突然有個羌胡喊了一嗓子:“2##¥¥%%%%……。”李誠沒聽懂,實際意思卻是:“殺神,他是殺神,快跑吧,我們打不贏殺神的。”
戰場上不下五百羌胡,第一個人帶頭跑路之後,影響了身邊的人跟着跑。然後就像瘟疫一般蔓延到整個戰場,如同退潮一般,全都掉頭往山林裡跑去。
不到一刻的功夫,羌胡消失的乾乾淨淨,要說在山林裡跑路,李誠還真的追不上他們。
“貴人,不要再追了!”姚老三追上來,一臉的羞愧,着急的喊。
李誠隨手抓起路邊一把簡陋的長槍,當做標槍一般,往前狠狠的一甩。
噗!槍頭扎進一個身體,慘叫聲中撲倒在地。
“你追我幹啥,趕緊去看看兄弟們傷亡如何,我這不會有事的。”李誠回頭笑了笑,姚老三覺得自己的眼睛花了,打到現在,李誠的白衣上就一些小點點的血跡,還有就是腳上的鞋,外袍的下襬,別的地方几乎看不到血。
一定是我眼睛花了!姚老三很確定的告訴自己,又仔細看一眼,發現沒看錯。
“天爺!莫不是殺神在世?”姚老三失聲叫了起來,一干商隊成員看着李誠,深有同感。
李誠淡定的表示,我沒有裝逼,實在是對手太弱!
戰場上並沒有安靜下來,姚老三很有經驗,一邊組織防禦,免得被殺個回馬槍,一邊組織人收拾打掃戰場。李誠則在路邊找塊石頭坐下,摸出一個銀酒壺,抿一口十里香,點上菸斗,慢悠悠的看着戰場,彷彿剛纔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李山這傢伙不知道去哪了,剛纔他好像一直在追擊。李誠一拍腦門,光記着裝逼,沒注意這廝了。想想李山的戰鬥力,好像還帶着兩頭獒犬,應該不會有事。
戰場打掃的過程並不安靜,不斷有人嘔吐。李誠製造的場面太過血腥了,不下二十人,被李誠砍成了兩段,或者把腦袋變成兩半。這一片屬於三不管,但是路過的商隊和土匪都很自覺,勝利的一方都不會暴屍荒野,免得引起瘟疫。
把這條路變成死域,對大家都沒好處,這也是一種默契吧。
李山終於回來了,不但人回來來,還擔着兩個人活人回來了。李誠看見便站起來,姚老三看見了也跑了過來,郭怒更是連滾帶爬的過來了。
“哥哥,是朱十八,那廝突然襲擊,配合羌胡,打暈了我們。”被綁的結結實實的兩個人,在空中掙扎着叫喊。姚老三看看李誠,沒發現什麼,一臉陰沉的走過來。
兩個漢子被丟在地上,噗通一聲,姚老三也顧不得兄弟情面了,噌的抽出一把匕首,指着兩人道:“說的通,做哥哥的替你們向貴人求情,說不通,留你們個全屍。”
這倆是探路的小隊成員之一,商隊之前,有一個小隊,三人一組,相當於行軍時的尖兵。
隨着兩人的講述,事情的真相出來了,三人小組在前面探路時,一個叫朱十八的成員突然襲擊,打暈了其中一個,另外一個及時發現,與朱十八肉搏,剛把朱十八給捅翻在地,就被人一棍子敲暈了。
醒來時,兩人被綁在一起,嘴也堵上了,羌胡意外的沒有下殺手,倒是那個朱十八,被捅之後沒救過來,死在兩人的身邊。
李誠不動聲色的聽姚老三審問,李山應該是追擊的時候,在樹林裡發現的他們兩個。
“郭怒,你覺得如何?”李誠沒有表態,而是問了一聲郭怒。
老郭稍稍爲難道:“不太合理吧?爲何要留下兩人的性命,還要費手腳綁起來。”
一句話說的兩人臉色鉅變,這就是要送他們的性命了。其實郭怒也很爲難,姚老三更爲難,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個人都會給自己摘乾淨,顧不得那麼多了。
好在郭怒話鋒一轉道:“貴人,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下手的羌胡,是個心軟的。”
“郭哥哥說的對,就是心軟的。”其中一人趕緊辯解,姚老三一腳踹翻他:“閉嘴,不到你說話的時候。”其實這個時候辯解是最蠢的,姚老三是在救他們呢。
李誠看看姚老三道:“姚謙,你覺得事情該是怎麼樣的?”
這時候郭怒低聲道:“貴人,剛纔打掃戰場,好幾個羌胡都是以前見過的。”
姚老三道:“貴人,小的說話未必有用,那邊還有幾個羌胡活口,抓來問一問就知道了。”
李誠很意外,看看姚老三,心道這傢伙果然有一套,之前不把人帶過來,現在才帶過來,關鍵時刻把自己給洗乾淨了。但是李誠不打算就讓他好過了,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
姚老三心裡一顫,暗道:壞事,聰明過頭了!貴人是在懷疑,之前在串供。
好在李誠很快就淡淡道:“帶來問問也不壞。”受傷沒掉的羌胡有六個,都是被弩箭射傷了,倒在地上起不來,但是又死不掉的那種。被抓到後,也沒人給他們治傷,弩箭還在身上插着呢,都不帶給他們拔掉包紮的。
李誠見狀道:“先給他們傷口處理一下,免得死了晦氣。”
立刻有人去給一干活口處理傷口,也沒什麼烈酒消毒,就是用鹽水洗一洗,然後爆炸起來。縫合傷口的說法自然是沒有的,他們也不會這個。
“一個一個的帶過來問,看看口供上有沒有區別。郭怒,交給你了。”李誠淡淡的吩咐,郭怒一臉的感激,至少李誠沒有懷疑他。姚老三一臉的尷尬,李誠對他不算很友好了。
李山過來,嘰裡呱啦的說一通,李誠不明白,姚老三跟着呢,趕緊翻譯:“他說有泉水,可以洗一洗。”李誠呵呵一笑,跟着李山走過去,在一處樹林邊,有一條小溪。水清且淺,漫不過小腿,清洗足矣。
李誠不緊不慢的在溪邊洗着,李山在下游也用手捧着水洗自己頭上臉上的血。
等到李誠洗好了回來,郭怒立刻過來道:“問清楚了,口供一致,前天夜裡,鬆州城裡有人到了寨子裡,頭人熱情接待後,給大家發酒肉,帶着一個寨子的青壯在這等候。”
“是哪個寨子?”李誠沒想到是這個結果,郭怒露出憤怒之色道:“冷水寨!距離此處大約五十里,走路要走一天的。”
“怎麼,你認識冷水寨的人?”李誠好奇於郭怒的反應,郭怒點點頭:“以前沒少去,一般來說,寨子裡的人是不會對商隊下手的,他們對商隊只有歡迎。沒有商隊,他們沒地方買東西。鬆州城裡,確實有一些羌胡,但都是歸化的熟羌。”
“嗯,接着說。”李誠似乎明白了,郭怒又道:“羌胡分生熟兩種,熟羌主要分佈在鬆州城以東,生羌在羈縻地。三不管地區的羌胡半生半熟吧,這一次冷水寨的人會動手,是因爲老頭人死了,換了個新頭人。”
“就算換了新頭人,也不應該對商隊下手啊,他們又不是土匪。”李誠還是不明白。
郭怒苦笑道:“這一片的土匪纔沒有這麼傻呢,二百多人的商隊,沒那股土匪敢下手的。土匪也是買賣人,只做掙錢的買賣,傷亡太大,首領不會幹的。冷水寨的新頭領,跟唐人有仇呢。早幾年前,他家大人是被韓總管帶兵剿匪時給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