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誠糟糕的心情,看見閨女安樂的時候,瞬間就消散了。已經會喊人的安樂,看見李誠就伸出雙手,含混的喊:“耶耶!抱抱!”
李誠上前來,從丫鬟手裡抱過來,小姑娘咯咯咯的笑了。李誠心頭的陰霾,風吹雲散。
秋萍在一旁可是看見了,一開始李誠的臉色可不好。但她很聰明的沒問,剛纔聽說六叔崔寅來了。想來是因爲這個緣故吧,帶來的壞消息麼?不過看李誠抱閨女的樣子,沒大事。
“大娘子要生了,郎君怎麼還往這跑?”秋萍一開口,就是勸說李誠。
“我想閨女了不行麼?這是我家,這是我最疼的閨女。”李誠隨口回一句,秋萍聽出味道來了,沒有再勸。李誠抱着閨女,一邊走一邊顛着,淡淡道:“怎麼沒見晉王和晉陽?”
秋萍伸手扶額:“別提了,我家阿弟帶着他們出去耍了。還不讓下人跟着,說是去地裡掰棒子。晉王要去,晉陽公主也要跟着去,攔都攔不住。說是回來煮棒子吃。”
李誠有點撓頭了,玉米棒子這說話,還是自己隨口說的,結果現在莊子裡的人都這麼叫。
“我去看看,閨女,跟着不?”李誠笑呵呵的逗閨女,這女娃看來也是個野的,哇哇哇的叫起來:“耶耶,要玩!”出門一看這日頭,這都快吃午飯了,怎麼掰這麼久?
秋萍拿着把傘出來,撐開道:“別把安樂曬黑了。”李誠一手撐着傘,一手抱着閨女,溜溜達達的出門去了,身後還跟着兩個丫鬟,隨時準備接過安樂。
路不遠,就在莊子邊上,一塊玉米地,看見晉陽公主李明達,站在田邊的時候,李誠放心了。瞪了一眼正在給晉陽打傘的宮女,李誠笑眯眯的走過去。
李明達正盯着地裡的十幾個小郎呢,根本沒注意到李誠來了。李誠瞅一眼就樂了,這地裡的棒子還沒熟透,正是剛長出形狀,肉質柔嫩的時候,難怪娃娃們要來掰棒子。
李明達一邊看着哥哥掰棒子,一邊拍手叫喚:“九哥,九哥,兕子要最大的那個。”
地裡的李治,正在費勁的找棒子呢,頭也不回道:“知道了,且等着吧,一定摘到最大的。”李誠大喝一聲:“李治,你在幹啥?”
十幾個娃娃一看見李誠,瞬間作鳥獸散,紛紛跑路,沒一會就消失乾淨了。唯一兩個沒跑的,栓子和李治,兩人互相看看,耷拉着腦袋出來了。栓子的手裡,還有個籃子。
晉陽一看李誠來了,也是很擔心的樣子。小公主對付李誠的辦法就一招,賣萌!
“李自成,不要生氣,不要罵他們,掰棒子是我要來的。我知道錯了,不要生氣嘛。”小小年紀,如此講義氣,不過她的眼神出賣了她,這哪是在認錯啊,完全是在矇混過關。
“不行,必須要生氣,你們兩個,過來!”李誠招招手,李治和栓子站在面前時,李明達也沒了脾氣,耷拉腦袋:“李自成,要罰一起罰,我也有份。”
兩個宮女,兩個太監,就留下一個打傘的,其他的都自動消失。李誠是李治的老師呢,要管教誰敢多話。
李誠板着臉:“你們兩個,知道錯了麼?”
“嗯,知道錯了,師傅。我們不該來掰棒子。師傅,今天的事情是我挑頭,一人做事一人當,師傅罰我就夠了。”李治很光棍,認錯的很自覺。
栓子一聽這話急了:“姐夫,是我的錯,跟晉王和小公主無關。都是我的主意。”
李誠聽了露出欣慰的笑容,點點頭道:“我看你們還不知道錯在哪。這麼熱的天,出來掰棒子,不會等晚一點,太陽沒那麼毒再來麼?再等半個時辰,太陽斜了來不行麼?”
“哦!”兩人紛紛點頭,表示明白。李誠又對李治道:“晉王殿下,你是哥哥,要愛護妹妹。這麼熱的天,兕子身體本來就差,萬一中暑怎麼辦?你想過沒有?”
李治露出羞愧之色,點點頭:“師傅,我錯了,以後一定注意。不會只顧着自己玩了,一定照顧好兕子。”李誠聽到這露出滿意的笑容道:“很好,希望你記住。走,去樹下休息一會,喝點酸梅湯,等一會涼了繼續掰棒子。”
“李自成,我能去掰棒子麼?”李明達一臉的嚮往,李誠看看她:“你還小,夠不着呢。等明年來吧,今年好吃吃飯,長個子,明年就能掰棒子了。來,我給你說個熊瞎子掰棒子的故事,故事是這個樣子的……。”
李誠化身奶爸,帶着三個娃娃,在樹下乘涼,順便講故事。
李誠一直在主意晉陽公主的身體,發現這小娘的身體,明顯比以前要好的多,臉上也有紅潤了。看來一直在堅持適量的運動,希望歷史的車輪放過小兕子。
夕陽下,李誠抱着安樂,牽着李明達,身後跟着擡着籃子的李治和栓子。
兕子活潑的很,蹦蹦跳跳的。在宮裡是絕對看不到她這樣。什麼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簡直就是在毒害女性。
回到家中,安頓好三個小的,李誠才晃晃悠悠的回來。崔氏姐妹都在,趕緊張羅李誠沐浴更衣,這天多熱啊。洗澡出來,威風吹在臉上,渾身舒坦多了。
“自成,有點事情,方便去我那院子裡談一談麼?”崔媛媛守在門口,見李誠出來便上前說話。李誠擡眼看看她:“晚飯後過去吧,現在還早。”
李誠的眼神,怎麼說呢?反正崔媛媛被看的心頭髮慌,點點頭趕緊轉身走人。根本沒注意到,李誠嘴角露出來的邪魅。
晚飯的飯桌上,崔芊芊自然是陪着的,主動提起崔寅道:“六叔的事情,妾身問清楚了。家裡確實聽到了風聲,只是選擇了靜觀。”
李誠點點頭:“這事情你也別往心裡去,你是這個家裡的大娘子,要有氣度。外面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崔芊芊算是吃了顆定心丸,但還是不放心呢。
“郎君,妾身讓人去打聽了,看看這次是誰在背後做的手腳。”
李誠搖搖頭:“沒必要,這次不過是個試探,畢竟登州那邊,暫時還沒看見太大的利益。”
崔芊芊搖搖頭:“郎君,不可不查啊。誰都知道,郎君出了名的金點子,郎君親自去了新羅犯險,這海貿的利益誰敢小看?”
李誠聽着瞬間就明白了,拉着崔芊芊的手道:“娘子果然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