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未央呆若木雞的表情,李泰立刻反應過來了,他做過了。趕緊笑着舉杯道:“蕭先生,孤不過戲言爾,戲言爾。喝酒!喝酒!”
鬧了這麼一出,一干文人趕緊附和李泰,繼續喝酒吹牛。不過這個事情並沒有過去,至少在明眼人的心裡,李泰根本就不是戲言。他真的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想的。
蕭未央很瞭解李泰並善於琢磨他心思,所以纔會投其所好,針對太子佈局,得到了李泰的重用。正因爲了解李泰,纔會爆料李誠跟白嬛的關係。本意是增加李誠在李泰心中的惡感。
只是蕭未央萬萬沒想到,居然弄巧成拙,正所謂成也蕭何敗蕭何。蕭未央準確的琢磨李泰的心思,爆料之後李泰立刻不喜。但是沒想到,李泰腦洞大開,來了那麼一句。
別人都在喝酒吹牛的時候,蕭未央在心裡很快就理順了李泰的真實想法。東宮門下的白松陵送了個嫡女過去,這事情其實不光彩。但是站在東宮的角度看,得到了實惠。
李泰會怎麼想,白氏好歹也算是士族的一員,送個嫡女過去做妾,還是不能進門的那種。這付出可謂巨大了。換個角度看,李泰送的那些宮女呢?長的也都不差吧?爲何李誠不喜呢?答案呼之欲出了,李誠的口味如此。
李誠喜歡門閥女,或者還要加一條,年齡大一點的,成熟一點的,這就全了。
真的是這樣麼?蕭未央的分析對麼?結論是肯定的,蕭未央的分析沒毛病。
怎麼說呢?就像現代社會的女明星,李誠在現代社會的時候,經常YY女明星,喜歡看一些娛樂文,各種自己帶入,山重水複的也不厭倦,覺得很爽。
到了唐朝,名門貴女的吸引力大呢?還是尋常人家的娘子吸引力大呢?這問題很簡單吧?說句難聽點的,拋開顏值身段不說,要不是出身白氏和鄭氏,李誠真未必會去碰一下。
再換一個角度看問題,現代社會的一個普通吊絲,逆襲白富美,就問你爽不爽?平時高高在上的女人,成爲了人生巔峰的戰利品。要不你以爲網上哪來那麼多“小農民”的文呢?
李誠的心態大抵如此,清河崔氏之女爲妻,滿足了他對門閥獲勝的心態。白氏、鄭氏之女爲侍妾,更是如此。你不是名門之女麼?照樣給我做小老婆。
有個段子是這麼說的,醜女不要緊,枕頭捂着臉就當是林志玲了。你看,首先還要腦補一下林志玲,是不是這個道理?
李泰很自然的就這麼想了,自成先生難道喜歡門閥之女麼?要不要試試看呢?不求拉過來,但求他中立就好了。作爲魏王,東宮的有力競爭者,李泰的思維很直接,對爭奪諸君位子有利的辦法,不妨試一試。又不會少一根毛,不就是一個女的麼?
李泰會這麼想很簡單,實在是他很明白,李誠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很特殊。說句難聽一點的,李泰都懷疑一個問題,李誠是不是李世民在外面亂搞生的私生子。不然怎麼解釋?這貨何種亂來,卻屁事沒有。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平康坊是什麼地方呢?通俗的來說長安官吏活動中心!那些家屬不在長安的官員,休沐的時候,多數都會往平康坊跑。就算是家屬在長安的,家裡的黃臉婆或者是木頭娘子,怎麼比的平康坊的娘子有情趣?
這種地方李誠不爽了,就一把火點了起來。李泰覺得,換成自己去放火,李世民一定讓他立刻滾出長安去就番。講道理,親兒子也就這樣了。
當然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問題,李泰是不說的,蕭未央卻怎麼都想不到。
這場文會上的事情,自然是要傳出來的。沒有不透風的牆,李泰說的話和蕭未央說的話,很快就在長安流傳開了。具體到怎麼理解,每個人心裡都會有自己的理解。只是傳言之中,還是夾帶了一點私貨,什麼久不見自成先生大作,江郎才盡耶?
李誠並不知道這個,他在城外呢,繼續忙活他的交易所。崔芊芊預產期快到了,這次他是肯定要等到孩子滿月,纔會離開長安,再去登州的。
兄弟會的一干人等,一場李誠“掏心窩子”的肺腑之言後,也都很給面子。要該交易所,大家不能看着李誠一個人忙活。都跑來幫忙了,就連在等候結婚的房二,也都來了。
這些人湊在一起,資源就很恐怖了。要石頭,要磚頭,要木料,這些人都能解決。李誠連錢都不用討,這幫人就給送來了。對此,李誠那是一點都不客氣,幫了大家這麼多,收點利息算個啥?
這樣一來呢,閻立本就尷尬了。作爲總包工頭,差點直接失業了。真要啥都沒幹,怎麼好意思找李誠要菸絲要茶葉?更不要說,那種李家獨有的菜,辣椒。閻立本很喜歡吃辣的。
好在到具體施工備料,還是閻立本在指揮,這才能心安理得的喝着李家的茶,吃着李家的菜,繼續假公濟私的讓少府監的工匠幹活。至於別人會不會彈劾他,閻立本纔不管呢。少府監的工匠,誰也沒說不能在外接工程吧?
李誠心安理得的做甩手掌櫃,丟下圖紙就跑了。回到家裡陪孩子!
不想人在家中坐,卻來了個不速之客。誰呢?一代權相李義府!
李義府是一個人來了,甚至隨從都沒帶,一身便衣,頭毛驢,搖搖晃晃的,空着手到李莊。到了李宅門口,帖子也沒有,直接報上名字。
這麼看起來其實是很失禮的,但是李義府就這麼幹了。
站門口等了一會,李義府看見出來的是管家,心頭不免有點失望。還是保持的很正常。
“李御史,有禮了。家主在忙碌,不便出來迎接,令小的來接引,還請多多海涵。”很客氣的說話,李義府聽了不免好奇,這李自成又在忙什麼?外面那麼多傳言,他倒是能安心在在家帶着,絲毫不着急麼?
跟着高晉一路往裡走,轉了個彎看見李誠的時候,李義府還以爲自己看錯了。
李誠在幹啥呢?光着膀子,正在使勁的刨一根長木。但見他使勁一推,刨花飛起。身邊還有不少工匠,也在忙活着這個事情。
李義府好尷尬,沒想到名滿天下的才子楷模,此刻在做木匠活。這要傳出可不好聽,沒看見就算了,看見了將來有人在傳,這鍋就是自己的了。後悔!出門該看黃曆的!
“李兄來了,稍等。答應閨女,親手給她做個玩意,不能食言。”李誠解釋了一句,李義府聽了頓時就釋然了。李誠對閨女的寵愛程度,長安城不知道的人可不多。
一根木料弄好了,李誠才停下手道:“抱歉,抱歉,怠慢了。不知道什麼風把李兄給吹來了?”李義府表現的極爲淡然:“長安有傳言,自成先生江郎猜忌,某不信也,特來一觀。”
“這個啊?聽說了,無趣的很。還道你是爲了李某好色之名來的。”李誠呵呵一笑,指着樹下的小椅子,招呼李義府坐下,讓人上茶來。
“好色算什麼壞名聲?李郎才盡,纔是別有用心。自成先生,此別有用心之舉也。”李義府不緊不慢的,端起茶杯來抿一口,讚一聲:“好茶!”
李誠要是沒有第一才子光環了,名聲上肯定會跌落一個級別。沒有才還好色,聲譽必然受損。這就是有人在謀劃着,要暗算李誠的根據。李義府深知其中關竅,刻意點名了。
說明白了,李義府這個人恩怨分明!他欠李誠的,要找補回來。至於什麼方式,無所謂,人都來了,李誠開價就是。他就是抱着這個心態來的。至於說跟李誠結爲好友,甚至同盟,李義府還真沒想過。無他,那些對李誠不懷好意的人,很危險。
“呵呵,李兄多慮了。不是李某狂妄,實在是這些人的手段,不上臺面,也沒找到問題的關鍵所在。”李誠笑呵呵的來這麼一句,李義府表情一怔:“願聞其詳。”心下道,難道說我想錯了?不應該啊。
“大唐不缺聰明人,但是散佈李某無才之言者,肯定不是個聰明人。或者說,此人有文人的通病。”李誠不緊不慢的解釋,李義府反倒更糊塗了:“先生之言,某不解,某也文人也。”
李誠笑了笑,擡手點了點李義府:“你看看,現在你就在犯這個錯誤。你是個聰明人,如果在仕途上在起伏几年,你就能明白我說的這些話。現在,你還差點閱歷。”
李誠故意這麼說,目的很明確,折服李義府。現在就看他的反應了!
李義府不虧是史冊留名的人物,很自然的起身抱手,微微躬身:“還請先生教我。”
很簡單,你說服我,今後跟你混,說服不了,我拍拍屁股走人,這就是李義府的心態。
“李兄,諸葛亮,《隆中對》,都知道吧?後來文人,都希望自己是諸葛亮,能遇見賞識並重用自己的君上。傳一段君臣相得的千古佳話。”李誠依舊是不疾不徐的說話。
李義府卻依舊沒有明白,但是卻沒有質問,而是微微的挺胸,坐直了身子,聆聽受教。
李誠見狀,滿意的點點頭,繼續自己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