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騙人?”武媚娘傻掉了,李誠笑着雙手按着她的肩膀,在耳邊低聲道:“其實也不是騙人,不過是我根據一些現在發生過的事情,進行合理推斷得出的結論。”
“合理推斷?郎君這該何解?”武媚娘更迷惑了,李誠壓低聲音:“法不傳六耳,夜半無人私語時再慢慢的告訴你。”嫵媚想刷的一下臉紅了,心裡忐忑道:這是要正式暖牀了麼?
………………
海風裡夾着溼潤的腥味,聞起來不是很舒服。
這裡沒有碼頭,遠遠的海面上一艘帆船停泊,一條小船在奮力的靠岸。
黑寡婦意氣風發的擡手一指:“看見沒,黑寡婦號。就是老爺說的旗艦。”
旗艦這個概念,現在也是有的,只是沒有這麼一個名詞。
“兩千料的大船,行啊。”李誠滿意的笑了笑,在這片海域上,有官就該有匪。官也好,匪也罷,都得掌握在手裡。李誠要做這片海上的王。
兩個健婦抱着個娃娃,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亂轉,上了岸踏實的很,不哭不鬧的看一圈,最後把視線盯着李誠。黑寡婦一看就樂了:“這娃娃,眼神恁好捏?”
“多大了,叫啥?”李誠湊近了仔細看,伸手逗她玩。小傢伙一張嘴,給李誠的手指咬住,大概沒吃出啥好味道,吐了點口水,嫌棄的小手推開。
這粉萌的樣子,簡直無法抵抗。“以後別帶海上去了,女娃子曬黑了不好看,名氣取了麼?”李誠一伸手,給孩子抱懷裡,一臉的稀罕看着就不是假的。
黑寡婦一顆心算是落了地:“沒呢,小名叫海妮,等着郎君來取名字。”
李誠本來想到的是“精衛填海”,不過腦子一轉,想到了“引刀成一快”,直接放棄。小女娃哇哇的叫了起來,伸手在李誠的下巴上抓。這孩子太活潑了,一看就是野生放養的。
“叫思琪吧!”一般的人家重男輕女,在李家沒這毛病,想着大唐的習俗,李誠總覺得虧錢閨女一些。所以呢,下意識的對閨女更好一點。
黑寡婦看李誠喜歡,心裡還是有點不開心,這麼大一片家業,沒個兒子誰來繼承?兩百多條船,十幾個島嶼呢。這個算法沒毛病,黑寡婦按照李誠的交代,沿海的島嶼有一個算一個,能佔就先佔了,都是大唐的。半島三國有不服氣的,來打就是了。
小一點的島嶼,基本沒啥可爭執的,水面力量不足的半島三國,基本上就放棄這些島嶼了。大一點的島嶼有爭端,可以駐軍更多一些,甚至還有養馬島這種大島嶼。爭奪起來難度就大一些,黑寡婦也不着急,一個一個的來。
船是小事,不值一提,真正牛X的是三萬海匪。怎麼說呢?有句話叫做百年海軍。
字面意思,海軍需要一百年才能成軍,陸軍有個三五年就有樣子了,海軍不行,這是技術性很高,專業性很強的軍種。海島題材的電影看過吧?爲啥海盜能縱橫四海呢?拋開海上地方夠大,便於隱匿作案之外,人的因素是關鍵。
從英國海盜幹翻西班牙無敵艦隊開始,英國海軍稱霸世界三百年,憑什麼?單純的國力麼?不存在的,關鍵還是個底蘊。日本海軍明治維新到二戰之前,將近一百年纔算強軍。
這三萬海盜在手,起步就比別人找的多。爲啥啊?這幫人是職業的。在這個年代,海上求生本來就比陸地上難很多,一羣一輩子都可能飄在海上的海匪,他們的進步肯定更快。有李誠這個靠山,又不缺戰船,分分鐘能揍的海上商隊跪地叫爹。
阿菩站在人羣的後面,面帶自豪的微笑,看見李誠視線過來,時上前抱手:“總管好!”
“怎麼了這是?”李誠頗爲吃驚,這傢伙以前是個壯漢啊,現在精瘦精瘦的,風一吹就能颳走似得。倒是眼睛顯得更爲有神了,皮膚也更黑了。
“從登州到占城一個來回,三條船出發,回來一條船。五百兄弟就剩下八十來個。”阿菩簡單的解釋一句,李誠給鎮住了。現代人覺得不算什麼,不就是從山東龍口到越南麼?怎麼跟地獄裡爬回來似得?
但是這個時代的航海技術條件擺在那裡的,在沒有詳細海圖,並且沒有嚮導的前提下,走這一趟可不就是地獄裡溜達一趟,九死一生的航程麼?
“辛苦了,李誠對不住大家。”說這話的時候,李誠想到是的大航海時代的那幫冒險家們。阿菩乾的就是這麼一個勾當,跟哥倫布和麥哲倫他們是一個路數。怎麼說呢,他們面對更多的未知。相比之下,鄭和下西洋那會,情況要好的多。
畢竟阿拉伯一直在海上絲綢之路航行,可以借鑑的經驗和航線是現成的。阿菩帶着五百人出發,一路都是在摸索中,儘管只是去一趟越南,但是這其中的風險要大的多的多。
“總管別這麼說,走這一趟,能活着回來都不虧。願意上岸的兄弟,都過上了安穩的好日子,不願意上岸的兄弟,都能獨當一面了。開春再走一趟,大當家的能出三十條大船,走一趟就是五十萬貫的利,值當。”阿菩一點都沒抱怨,反倒是一臉的滿足。
這不是傻了麼?還真不是傻。他們是一羣海匪,以前就只能在海上謀生,現在能堂堂正正是上岸了。以前過的是看不到任何希望,有一天算一天,現在則不然。幹個三年五載的,能留下一條命,上岸娶個媳婦過日子。美滋滋!
有豆芽和黃花蒿的存在,敗血症和瘧疾都能勉強應付。航海的風險降低了三成,成功的一個來回之後,海圖什麼都有了,風險還能降低二成。
可以說這條航線的開闢,講給李誠帶來更大的財源,關鍵是這條航線是李誠獨有的。
“下一回去,多帶點傢伙和人手,在南方弄個據點。回頭給你弄個官職,今後你帶船隊出去,就是大唐登州水師的官軍。熬個五年,你就能上岸了。”李誠笑眯眯的留下一句話,阿菩聽着頓時大喜,連連作揖:“願爲總管效死。”
生活就是這樣,有希望和沒希望,根本就是兩個概念。阿菩這一輩子不打算上岸了,死在海里都沒事,但是他的後代必須留在岸上,堂堂正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