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截殺朱刺史的不是夷賊,而是漢人!”王翔一句話就讓南燁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看來伏擊朱符確實是士家所爲。
“你當日到底看到了什麼?快一一道來。只要你提供的情報有用,我便不再追究你私逃之事。”南燁現在需要的就是士家作亂的證據,沒想到王翔還真知道內情。
王翔回憶道:“我聽那些夷賊叫他們的首領爲‘四將軍’,還說要到刺史府抄取財物。”
戲志纔在一旁插話道:“這四將軍定是士家的士武無疑。法師這次便可出師有名了。”
南燁點了點頭,雖然就算沒有證據,他也可以將朱符的死栽贓到士家身上,不過他卻不想用這麼骯髒的手段,那樣一來就與士家無異了。現在有了王翔和吳茗這兩個證人,南燁就掌握了士家伏殺前任刺史的證據和刺殺新任刺史的證據。就憑這兩條,怎麼對付士家南燁都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了。
安頓好了王翔,南燁任命戲志才爲南海太守協助自己處理政務。而後又發出幾份請帖,邀請交州七郡太守到刺史府中聚會,算是新上司和下屬的一次見面會。爲了這次聚會,手中有了錢的南燁將刺史府裝飾一新,就等着各郡太守來南海聚齊。
交州有七郡太守,刨除南海太守戲志才外,南燁共發出了六份請帖。而這六份請帖有四份都到了士燮手上。
士燮自從前些日子收到了信使帶回的信件便放下心來。南燁在回信中不但答應了入駐南海刺史府,還同意了任命士家三兄弟爲三郡太守。這便說明南燁並沒有一統交州的野心,也想同前任刺史朱符一樣與士家劃地而治。
如今收到了南燁的請帖,士燮並沒有起疑心。按照常例,郡守沒有特殊理由不會輕離郡城。所以刺史到任通常都會下令召集郡守到州治所會面,一方面認識一下屬官,另一方面也是爲了收些賀禮。這次見面之後刺史通常便不會再召集郡守,而是會不時巡視各郡。
士燮拿着一摞請帖拍打着桌案對着三個兄弟道:“那南燁請我等去番禺會面,並任命你等爲太守之職,你等說去是不去?”
“去啊!幹嘛不去?”士武不像士燮、士壹早早出仕爲官,他年紀較輕,至今還是白身,如今一躍成爲一郡太守自然興奮的要命。
士黃有道:“那南燁既已任命我等,便是曉得我士家厲害。他怕我等還來不及,兄長又何必怕他?”
士壹則道:“於情於理,我等都該去,可也不能不防。不如以夷賊未定爲由領兵前往,必然萬無一失。可是這合浦城中的鏢局……”
士燮用力一拍桌案道:“這震遠鏢局中有近千鏢師,皆是南燁耳目,絕不能留在四郡之中。雖說那南燁還算識相,可是這鏢局中的管亥卻太不知好歹。我等必須除掉這管亥,斷了南燁的耳目、臂膀,只有如此才能完全控制四郡,令南燁日後無法插手。”
士家那三兄弟當然也不希望自己控制的地盤上有南燁的人馬齊聲問道:“兄長的意思是?”
士燮道:“這次我等三人領兵去番禺,留下一人和半數人馬扮作夷賊,埋伏在合浦城外。只要那管亥出城走鏢,便殺人越貨。若是管亥不出,就等我回來再做打算。你等誰願留下?”
“兄長,我願留下!”士黃有道。他這次行刺南燁失手,一直想要立功,又見士武對那太守之位興致勃勃,便主動請纓留下。
士燮見士黃有主動留下,點了點頭道:“好!那合浦就交給三弟,明日我等便領兵動身。”
在士燮兄弟接到南燁請帖的時候,合浦城中的管亥也接到了南燁來信。看罷信後管亥雙手一拍對身邊的徐晃道:“徐鏢頭,我等總算可以走鏢了。”
徐晃微微一笑,他同管亥一樣,早就等着這一天了。那日南燁接到管亥傳書之後就讓徐晃帶領三千人馬以前後巡哨刺客爲名離開了大隊人馬。徐晃帶領人馬先到了南海鏢局扮作鏢師和商旅前往合浦,而後便在合浦鏢局駐紮下來。南燁此舉就是防備士家對管亥突下毒手。
南燁此次的來信上寫的明白,讓徐晃、管亥見機行事。只要估算士家兵馬到了番禺,便立刻動身前往南海。路上不遇夷賊也就罷了,若是遇到夷賊,不論真假,都狠狠的殺個片甲不留。
管亥已經好些日子沒有走鏢,憋得都要發瘋了。如今不但可以出鏢還有機會大戰一番怎能不喜?急忙派出鏢師盯着城外的士家大軍,看他們何時拔營起寨。
士燮並沒讓管亥久等,次日一早便帶兵離開了合浦。徐晃、管亥知道他們要到番禺還有些時日,便開始掐着手指頭過日子。
二人又等了十幾日實在是憋不住了,算算時間,士家大軍也該到番禺了。於是徐晃、管亥也妝扮一番押鏢上路了。
士家四兄弟拔營之後便兵分兩路,一路由士燮、士壹、士武帶領前往南海番禺刺史府去見南燁。另一路由士黃有帶領扮作夷賊埋伏在合浦城周圍繼續封鎖城池,還是許進不許出,只要有人出城便半路截殺。
管亥的鏢隊一出城便被士黃有的探馬盯上了。困在城中的管亥被憋得夠嗆,城外埋伏的士黃有同樣等的心焦。他也盼着管亥能夠出城與自己打上一仗,也好讓自己在父兄面前露露臉。
一聽說管亥帶領一千鏢師護送三千商旅出城,士黃有立刻領人埋伏在道路兩側。他帶領的人馬足有六千人,根本沒將管亥的一千鏢師放在眼裡。遠遠見到鏢隊行來,士黃有發一聲喊,便引着兵馬衝向了鏢隊。
“哈哈~來得好!”管亥見到無數披頭散髮的夷賊衝向鏢隊的時候不怒反喜,揮舞長刀拍馬迎上那些“嗷嗷~”叫喚不說人話的夷賊。
管亥的武藝比起典韋、徐晃這種牛人自然差着一截,可是對上士家的郡兵那可是高出十截都不止。他手中這柄長刀對上關羽的青龍偃月刀都能戰上數十回合,劈砍這些郡兵簡直如同削瓜切菜一般。
管亥長刀指向哪裡,哪裡就是一片血雨腥風,一刀下去必有一兩顆披散頭髮的人頭飛起。將是兵之膽,管亥這個主將勇猛,他麾下的鏢師也沒有弱者。這些鏢師皆是百戰精銳,比起朱符麾下的郡兵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只見這些鏢師也不保護那些商旅了,紛紛跟隨管亥衝殺。
士黃有的六千人是四面合圍,管亥領着一千鏢師棄了商旅只選擇北面衝殺。如此一來管亥面對的就不是六千人,而是一千五百人左右。並且管亥選擇突圍的北面沒有士黃有坐鎮,只有一個士家副將統領,而那副將早被管亥一刀斬下馬來。
一千五百無人統領的士家郡兵對上管亥率領的一千震遠鏢師,非但不佔便宜,還弱了一截,一下子士家北面攻勢便被管亥壓制下來。
士黃有簡直氣得七竅生煙,這震遠鏢局不是號稱以保護商旅爲第一要務嗎?怎麼這次不按常理出牌?非但不去結陣保護商旅,反而棄了商旅想要突圍逃脫。士黃有當然不能讓管亥跑了,指揮着扮裝成夷賊的郡兵去追管亥。至於那些商旅稍後再對付不遲,反正也不怕他們跑了。
戰場局勢瞬息萬變,管亥率領一千鏢師一陣衝殺便突破了士家北面的封鎖,從包圍圈中突圍而出。殺出重圍的管亥並沒有跑,反而轉過身橫刀立馬擺好了陣勢,看樣子是要與士黃有正面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