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燁見曹操退兵,孔融、田楷、劉備紛紛請辭,他也與陶謙道別離了徐州。?可是南行不到一日,便有一匹快馬從背後追來。
趙雲回首眺望之後對南燁道:“法師,馬上差着鏢旗,是鏢局鏢師。”
南燁聞言便命人馬停在路邊,等來人到了近前,南燁大吃一驚道:“怎麼是你?”
衆人一看,來人正是白波郭太。郭太見追上南燁鬆了口氣,翻身下馬道:“法師,大事不好,飛燕去刺殺袁紹了!”
“什麼?到底出了何事?”南燁聞言就是一愣,張燕按照原本的歷史走向確實會被袁紹擊敗,可是如今二人一個在北一個在南,可是八竿子打不着啊。怎麼還是起了衝突?
郭太聽南燁問起,這才一一道來。原來楊鳳、白繞被呂布擊敗之後便想領麾下人馬、百姓南下投靠南燁。爲了不被袁紹、呂布追殺,他們特意聯絡了冀州鏢局。而冀州鏢局的鏢頭正是孫輕。
這孫輕原本是張燕副將,與張燕、郭太一同投靠南燁,與楊鳳、白繞也算是老相識。他聽說二人要領數萬之衆來投南燁當時大喜,便打起鏢局旗號,親自領鏢師護送。
袁紹好不容易利用呂布戰勝了黑山軍,怎肯讓南燁摘桃子?得知楊鳳、白繞想要南下,便命次子袁熙領高覽、麴義、高幹、高柔四將於半路截殺。
對於袁紹這個決策,麾下謀士並不是一致贊同,擔心此舉會得罪南燁。荀諶就諫言道:“震遠鏢局爲光華法師所設,鏢頭鏢師皆是法師人馬。主公與法師定有盟約,若是截殺其麾下,豈不傷了兩家和氣?”
郭圖道:“我等費盡心力降服黑山,豈能將好處白白讓與他人?南燁身在交州鞭長莫及,就算傷了和氣,他又能奈我何?”
許攸道:“這震遠鏢局護送商旅,便是主公與公孫瓚交戰之時也不曾斷絕。這些商旅常販幽州戰馬往南方,此舉只會令公孫瓚越富,南方諸侯越強。若主公欲稱霸天下,還是早絕商路爲好。”
逢紀道:“主公與南燁法師雖遲早一戰,可絕非此時。當前大敵乃是公孫瓚。依我之見,主公出兵截殺楊鳳、白繞便可,對於鏢師還是網開一面,驅散就是。若法師遣使來問,主公便說只是爲了除賊,無意與法師爲敵便是。”
袁紹本是好謀無斷之人,聽逢紀想好了開脫之詞,便決定依計行事。不過他卻忘了一點,那就是鏢局鏢師以護衛商旅、百姓爲己任,豈是會拋下僱主落荒而逃的?
袁熙奉袁紹之命,領着四將去截楊鳳、白繞。孫輕則根本沒想到有人敢打震遠鏢局的主意。見到無數兵馬突然來襲,孫輕豈能袖手旁觀?引着數百鏢師與楊鳳、白繞合兵一處大戰高覽、麴義等將。
楊鳳、白繞、孫輕三人雖勇卻難敵高覽、麴義、高幹三將。鏢局鏢師雖強,可是麴義的先登死士也不弱。再加上袁熙突然襲擊,孫輕等人並無防備,當時便被殺得大敗。
孫輕雖敗卻不想弱了震遠鏢局的名頭,只派了幾個鏢師突圍報信,然後便引領其他鏢師拼死墊後,想掩護楊鳳、白繞逃走。袁熙等人見勝利就在眼前又怎會罷手?發現孫輕和鏢師死戰不退,他們也就不再手下留情,一陣衝殺之後,孫輕與墊後鏢師全部陣亡。袁熙又領兵追上楊鳳、白繞將其斬殺陣前,奪其人馬輜重。
經此一戰,冀州鏢師損失慘重,孫輕身死的消息也傳回了鏢局。冀州鏢局得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飛鴿傳書給交州,又暫停了保鏢工作,派出鏢師將此消息傳給周邊郡縣。
最先得到消息的鏢頭就是緊鄰冀州的幷州鏢頭王當。他與孫輕一樣,之前都是張燕副將,而且兩人情同兄弟。正因爲知道他們關係要好,又熟悉黑山附近的冀、並二州地形,南燁纔派遣他們兩個駐守二州。
聞聽孫輕身死的消息,王當眼珠子都紅了,當時就想起兵報仇,卻被麾下鏢師勸住。這些鏢師都是南燁統一訓練出來的,並非是哪個鏢頭的私兵,當然不會跟隨王當起兵。
王當被衆鏢師一勸也冷靜下來,便是集結冀、並二州全部鏢師也不過數千人,怎麼可能是袁紹對手?再說自己的一舉一動都代表着震遠鏢局和南燁法師的態度,又怎能輕舉妄動?
經過一番前思後想,王當決定先去找袁紹討個說法,至少先將孫輕的屍首要回安葬。然後再等待交州消息,看看法師對此事什麼態度。
袁紹得知鏢局使者到了還以爲王當是南燁派來的,當即召見。王當一見袁紹便氣不打一處來,當面質問道:“明公曾與法師盟誓訂約互不攻伐,助我鏢局護衛天下百姓。如今又爲何劫我鏢隊,殺我鏢頭、鏢師?”
早就想好一番說辭的袁紹道:“我本無意於法師爲敵。只是那鏢頭孫輕賊性不改,協助黃巾賊寇白繞等人劫掠郡縣,觸犯律法。我派兵圍剿賊寇,他卻助賊逃亡,麾下將士也是不得已而殺之。”
王當聽袁紹顛倒是非,當時大怒道:“哪有此事?分明是楊鳳、白繞已然洗心革面決定歸順法師,孫輕這才護衛其南下。我震遠鏢局一向護衛百姓,何時做過劫掠之事?”
郭圖從旁出言道:“你等皆是一黨,也曾是黑山賊人,自然互相袒護。震遠鏢局在法師治下保護百姓,到了你等賊人手中便成了藏污納垢之所。”
王當聽袁紹誣陷孫輕已然怒火攻心,此時又聽郭圖詆譭鏢局更是憤怒。手指袁紹、郭圖道:“分明是你等劫掠殺人在先,如今反誣鏢局是何道理?”
高覽怒道:“大膽狂徒,休得無禮。那孫輕阻攔我等除賊,這才殺之,若非與賊人一黨又何故阻攔?”
王當又不是諸葛亮,哪有舌辯羣儒的本事?他見袁紹與一干文武異口同聲,都說孫輕和鏢局不是,當時急怒交加,抽出隨身佩劍,便要與袁紹拼命,爲孫輕報仇。
顏良、文丑兩員大將就在袁紹身旁,哪能讓王當得逞?二人一左一右拔刀抽劍圍攻王當,三招兩式便將王當制服,押在殿下。
袁紹手指王當道:“南燁當真不會用人,怎用一無禮賊人爲使?”
許攸冷笑道:“法師有識人之術,怎能不會用人?我看此人定是南燁差來行刺主公。孫輕助賊人劫掠州郡在先,此人行刺主公在後。南燁小人早已違背盟約,我等也不必再對鏢局客氣。主公還是早將鏢局逐出境內爲宜。”
王當沒想到自己一時衝動竟然讓法師蒙羞,還影響到了袁紹治下的冀、並兩州鏢局。此時他被顏良、文丑押在殿前也冷靜下來,高聲道:“我並非法師使者,只是與孫輕交厚,纔來嚮明公討個說法。行刺之事也是我怒而行之,與法師無關。”
袁紹當然知道王當所言屬實,不過既然已經誤殺了鏢頭孫輕,結下了仇怨。袁紹便想要一不做二不休,借題發揮將鏢局和南燁的勢力一起清出自己的地盤,否則日後也是麻煩。於是冷哼道:“刺客之言豈能輕信?先將此狂徒押入牢中聽候發落。”
待顏良、文丑押走王當,袁紹下令道:“如今冀、並兩州鏢局無主,正是查抄之時,不知何人願往?”
此時麾下一人出言道:“主公且慢!主公若要封閉鏢局,驅逐鏢師,可也!若要抄其財物,誅殺鏢師則萬萬不可。”
袁紹聞言視之,乃是新近來投的一個年輕俊傑,名爲郭嘉,字奉孝。此人是辛評、郭圖二人舉薦,二人皆說此人有大才,可是袁紹卻覺得這郭嘉言過其實,只不過是個不知禮儀的年輕後生而已。可是礙於情面,還是讓他做了小吏,留在帳前聽令。此時見他出言相阻,袁紹有些不喜道:“鏢局日進斗金,如何不可抄其財物?”
郭嘉拱手道:“主公在這殿堂之中可誣孫輕從賊,王當行刺,便是說南燁法師無知小人同樣有人附和。可若出了這殿堂,主公之言又有多少百姓能信?震遠鏢局威名遠播,天下百姓皆受其庇護。主公若責令鏢局,逼其退出冀、並二州,百姓不知原由,只會怪震遠鏢局不再庇護兩州百姓。可若是主公查抄鏢局追殺鏢師,兩州百姓則皆會怨恨主公矣。”
袁紹聽郭嘉說的有些道理,可是他又不太信任郭嘉,覺得他嘴上無毛辦事不牢,於是便看向自己的幾個心腹謀士。
郭圖出言道:“奉孝所言不無道理。主公擊殺孫輕可言他從賊,扣押王當可言他行刺,但查抄各地鏢局卻無大義可言。百姓若見鏢師無辜受戮,必怨主公不仁。何況那王當並非南燁法師指派的使者,若主公做得太過,使者到時恐怕不好交代。”
另外幾個謀士聽郭圖所言紛紛點頭,武將之中也沒人願意冒天下之大不諱去查抄震遠鏢局,所以也都說郭嘉、郭圖所言有理。
袁紹麾下文武很少有意見這麼統一的時候。於是袁紹便絕了查抄鏢局的念頭,而是以王當性命威脅各地鏢侷限時離開冀、並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