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南燁提着李傕人頭在劉協面前請功的時候,劉協當真欣喜若狂,他一輩子也忘不了李傕囚禁他的那些日子。劉協這一高興暫時也就忘了南燁當初的犯上之舉,直接給他官加一級,爵加一等,封他爲大將軍,龍編侯。
大將軍是武官極品,位在三公之上,龍編是交州交趾的治所。如此一來南燁這官算是做到頭了,爵位也幾乎封到頭了。雖然在侯爵之上還有公爵和王,可是劉邦建立漢朝時就殺白馬宣誓不允許封異姓王了,封公也只有極少數人,基本縣侯就是爵位的頂點了。
劉協不光給南燁加了官,典韋和太史慈因爲斬殺李傕、張濟有功也封了將軍。封官之後劉協當着百官對南燁道:“如今李傕、郭汜二賊已死,朕欲重建故都再整江山,法師可願助朕?”
南燁對於重建洛陽可沒有一點興趣,有那個人力物力還不如強兵富民,給劉協修建宮殿純粹勞民傷財。再說南燁也不想讓劉協呆在洛陽,便說道:“陛下有意振興大漢江山乃百姓之福,微臣自當效力。只是故都殘破不堪,方圓百里皆無生民,若要重建實屬不易。”
劉協封南燁大將軍就是想利用他一統漢室江山,此時見自己一下命令南燁便推脫,當時就有些不悅道:“皆因故都殘破朕纔要重建,再說洛陽百萬生民不是皆被法師遷往交州,只要再將其遷回故土也就是了。”
南燁好不容易纔掠奪的人力資源怎麼可能因爲劉協一句話就遷回來?可是在百官面前他又不能反駁劉協,只能勸道:“就算百姓可以遷回,但洛陽荒蕪,百姓何以爲食?重建都城的錢財又從何來?”
劉協皺眉道:“法師富有四海神通廣大,區區錢糧何足掛齒?”
南燁一聽劉協話茬就知道他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自己說了等於白說。於是便道:“就算錢糧百姓不缺也要從交州遠道押運至此,重建都城更不是一日之功。陛下不妨先隨微臣回交州暫住,待到都城重建完備再返回可好?”
劉協知道南??道南燁說的不錯,可是在他心中交州便是蠻荒之地,還不如荒蕪的洛陽城,所以他根本不想去交州。於是便道:“朕費盡艱辛才得以返回都城,怎能再次離去?不如法師且回交州籌備,朕便在此城中等候法師如何?”
南燁讓劉協去交州是打算半路上將他丟給袁術,此時劉協不願走。南燁便勸道:“此城雖與都城相鄰,可惜周圍荒蕪,糧草無源。微臣一走,陛下何以爲食?不如陛下與微臣同行,沿途尋一大城居住,勝過此城多矣。”
劉協一聽這話覺得靠譜,科學城是按照兵工廠設計的,三分之一是軍營,三分之一是工廠,三分之一是士卒家眷和工匠家眷的住所,並沒有什麼宮殿豪宅可以居住。劉協住的不算舒適,一路上又被餓怕了,當時便點頭道:“法師思慮果然周全。不知法師何時動身?”
南燁雖說與賈詡約定了迎駕的路線,可是他此時也不確定賈詡與袁術談成了沒有,便道:“今日大戰剛過,我想等士卒修養數日再動身啓程。陛下以爲如何?”
劉協心中雖然急迫,可也知道今日一戰很多士卒都受了傷,日後他還要靠這些士卒保駕護航,自然不能太過虐待,於是點頭道:“就依法師所言!”
袁術手中拿着一封書信端坐殿中看着麾下一羣文武問道:“這信你等都看到了。庶子袁紹所言之事你等以爲如何?”
長史楊弘出言道:“袁本初所言真假難辨,主公與其不合,又與法師相善,多半是挑撥離間之計,主公切莫輕易聽信。”
主簿閻象道:“信中所言袁熙身死之事恐怕做不得假,不過說是法師所爲卻十分牽強。主公若是因此與法師斷絕往來驅趕鏢局恐怕不妥。”
謀士韓胤道:“袁本初此書雖說是計,可是震遠鏢局的鏢師可敵精兵也是不假,主公不可不防。倘若主公欲要驅逐鏢局,此信正可作爲藉口。”
袁術聽完三位謀主陳述點了點頭,他剛收到這封信的時候簡直高興壞了。信是袁紹寫來的,開頭內容便是震遠鏢局勾結山賊作亂,於是袁紹封閉鏢局,南燁卻以出使爲名前來報復,不但殺了次子袁熙還殺了大將麴義,而後又引來公孫瓚兵馬攻伐。
看完這個開頭袁術差點樂瘋了,他與袁紹一直不合,從聯合討董之時他就記恨袁紹做了諸侯盟主,地位在自己之上。作爲袁家嫡子,被一個庶子爬到頭上,袁術就如同吃了蒼蠅一樣噁心。所以看到袁紹吃癟,袁術比看到什麼都開心。
信的中段大意是說南燁包藏禍心。震遠鏢局名爲護送百姓,實爲南燁耳目,鏢師戰力堪比精兵,鏢頭戰力可敵上將,若是不防隨時可以趁亂而起奪取城池。
在信的最後袁紹建議各路諸侯聯合封殺鏢局,阻止南燁的滲透。看樣子袁紹這封信不止寫了一份,袁術估計各路諸侯都接到了同樣的信,只是不知他們都會作何反應,袁術這才找來麾下文武商議。
三位謀臣之中有兩位建議無視袁紹的書信,這倒是與袁術不謀而合。因爲在他看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既然南燁與袁紹爲敵,那就是自己的盟友,自己怎麼能聽信敵人之言而捨棄盟友呢?
袁術揮動着書信道:“我看這也是袁紹離間之計,震遠鏢局開設非止一日,怎麼他處不聞鏢局勾結山賊之事?袁紹在北,法師與我等在南,日後我等該與法師共抗袁紹纔是……”
還不等袁術說完,殿外便有武士來報道:“啓稟主公,光華法師使者求見!”
袁術與殿中文武聞言都是一驚,怎麼這邊剛在討論法師之事,法師的使者便到了?莫非南燁法師真能未卜先知?此時袁術十分慶幸剛纔自己沒有做出對南燁不利的決定,否則的話可就尷尬了。
“快快有請法師使者進殿。”袁術將手中書信往面前桌案上一拍說道。
不一會的工夫,賈詡與張燕便來到殿前與袁術見禮。那一日他們與南燁分別之後領着五十親衛一路策馬疾馳,到了壽春也不敢耽擱便來見袁術,並未想到袁術正巧在議論南燁。這就叫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衆人敘禮已畢,還沒等賈詡說明來意,袁術便得意的拿起桌上書信道:“文和先生是爲了這封信來的吧?先生放心,便是沒有法師叮囑,我也不會輕信袁紹所言的。”
張燕聞言便是一愣,也不知道袁術手中拿的是什麼信。賈詡自然也不知道,可是面上卻裝作驚訝道:“袁將軍果然有先見之明,法師遣某來確是爲了信中之事,不過還有一事比信中之事更爲要緊。”
袁術聞言奇道:“不知法師還有何事?”
賈詡不慌不忙道:“此事可稍後再議,袁將軍能否將袁紹書信與某一觀,某倒要看看他如何誹謗法師。”
袁術笑道:“我早知信中所言虛假不真,文和看罷切莫動怒。”說罷便命侍衛將書信交給賈詡。
賈詡和張燕一目十行看過書信之後,張燕小聲問道:“先生怎料定此信是袁紹所寫?”
賈詡微微一笑輕聲道:“袁公路自己無故提及袁本初,我便知信從何來。而且我還斷定袁公路並無意與法師爲敵,否則就不會給我等看信了。”
張燕聞言這才恍然。賈詡則是裝出一副憤怒的樣子對袁術道:“荒謬!實在是荒謬!袁將軍切莫聽信那袁紹之言,信中所云分明是顛倒黑白。是那袁紹先無故殺了鏢師封了鏢局,法師親自出使與其理論,他還命人截殺法師。至於袁熙之死更與法師無關,是那袁熙行爲不端,調戲獵戶之女,結果被獵犬咬死,這豈能怪在法師頭上?”
袁術笑道:“我早勸文和莫要動怒!其中蹊蹺我又怎能不知?豈會中那庶子的離間之計?”
賈詡奉承道:“袁將軍果然明察秋毫之末,法師也知將軍是信義之人,這纔將一樁大事拜託將軍。”
袁術追問道:“究竟文和所言是何等大事?”
賈詡道:“天子聖駕已離長安,此時正由法師護送前往東都洛陽。法師有意讓將軍迎接聖駕至此,不知尊意如何?”
“譁~”賈詡可謂一言激起千層浪,不但袁術吃了一驚,他麾下文武也是議論紛紛。文臣們有些認爲奉迎天子乃是順從天意,是件大好事,也有人認爲天子迎來是個麻煩,否則南燁法師爲何不自己留着?武將們的腦子就比較直,他們考慮的是天子若是來了,他們到底該聽誰的?主公還是天子?
袁術看着議論紛紛的文武皺起了眉頭,他的眼光也長遠不到哪裡去。待衆人稍靜便問賈詡道:“法師既然親自護駕,爲何不留洛陽,不往交州,偏要我去迎駕?”
賈詡來前早與南燁商量好了說辭,便答道:“洛陽荒蕪已久,交州偏遠難行,皆非聖駕久留之所。而將軍治下政通人和,且法師言將軍有一段天命在身,合該擔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