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燁與蔡琰席間都很安靜,也都有些心不在焉。南燁是因爲蔡琰秀色可餐,總是忍不住去瞧她。想找個話題搭個訕,可卻總是不知說什麼纔好。南燁以前只有在遇到自己暗戀的校花小穎時纔出現過這種情況,所以他很快確定自己已然喜歡上了蔡琰。這就讓他更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蔡琰心中倒是一直有很多問題想問南燁,比如那兩道法題,又比如南燁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每次話到嘴邊又都嚥了回去。她覺得自己既然不能拜師,也就沒有資格去問南燁這些法術的秘密。
最終還是南燁受不了這種寂靜,打破了沉默坦言道:“我不收昭姬爲徒,其實並非能看透人心,也不是因爲重男輕女之類的原因,而是因爲昭姬與衆不同。我自問沒有資格做這個老師。”
蔡琰被說的一愣,問道:“法師大道玄妙,兩道法題奴家都解不出,怎麼會沒有資格呢?奴家也是尋常女子,又如何與衆不同呢?”
南燁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科學之道也是如此。我精通數術、物理不假,可是若論音律、詩賦,我遠不如昭姬,又怎麼好意思當老師呢?我能知昭姬身世皆因我有一秘法,可識天下英傑。若是碌碌無爲之輩,我也看不出其身世。可若是天下英雄人傑,我便可知其過去未來。昭姬才貌雙全,定可留名青史,故我能知之。”
蔡琰從小聰慧沒少被人稱讚,可是被贊能留名青史這卻是頭一遭。她的偶像是班昭,自然希望留名青史,便好奇道:“奴家一個女子,既不能上陣殺敵,又不能在朝爲官,虛度年華十六載,怎麼會青史留名?”
十六歲的妹紙啊!要留名還早着呢!南燁心中暗笑,嘴上卻道:“今日不出名,說不定明日就能出名。這明日之事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蔡琰抓住南燁語病問道:“法師剛纔還說可知過去未來,怎麼又說不知明日之事呢?”
南燁心道:就因爲我穿越了,這未來才變得不可捉摸。可惜他又不能說,只好忽悠道:“明日之事千變萬化,我能所知也只是大概而已。”
蔡琰和其他女生一樣相信命運,要不也就不會去研究數理了,一聽南燁可以預知未來,當然大感興趣,便道:“法師不妨大概說說奴家的未來如何?”
南燁仔細看了一眼蔡琰道:“昭姬若是未遇到我,也未與我有今日之宴,將來一生可敬可嘆。如今你我有緣相遇,恐怕未來就大大不同。”
蔡琰見南燁沒用天機不可泄露之類的話來搪塞自己,便問道:“這是爲何?”
南燁本就是想改變蔡琰一生坎坷命運,如今又發現自己喜歡上了蔡琰,便道:“因爲我會改變你的一生!”
蔡琰聞言心頭一震,臉上浮現一團紅暈。剛纔南燁便說與自己有緣,如今又說要改變自己的一生,難道說法師他……
南燁見蔡琰紅着臉低下了頭就知道自己魯莽了。別看漢代的男人一個個比現代男人都豪爽,可女人就完全相反了,一個個比現代女性羞澀的多。蔡琰已經算是當時女性中相當獨立自信的了,可是也受不了南燁如此說話。
南燁自知失言急忙補救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們遇到的每一個人,經歷的每一件事,都有可能改變我們的一生,不到終點誰都無法預言未來如何。我的出現會改變昭姬的一生,昭姬又何嘗不會改變我的一生呢?昭姬才華出衆,我想與昭姬學習書法、音律,當然也會將我所學交給昭姬。我們彼此學習共同進步,相信我們的未來都會變得更加美好。”南燁一緊張就恢復了現代的語言習慣顧不上拽文了。
蔡琰頭腦聰慧,南燁話裡的意思也能理解個八九不離十,自然也看出了南燁尷尬。她也正想將剛纔的話題岔開,南燁此舉倒是正和她的心意。至於南燁說起家鄉話來,她倒是不以爲意。聽南燁說兩人可以彼此學習頓時笑了起來,問道:“那南法師先將兩道法題的答案告訴奴家,奴家再教法師書法可好?”
南燁急忙點頭道:“這有何難?那腰斬活人其實就是……”
蔡琰86的智力可不是蓋的,南燁沒說幾句她就聽懂了其中關竅,頓時笑得花枝亂顫道:“原來那木箱中早就藏着一人,那姚成也是法師的親衛,真是讓人意想不到。科學大道果然就像法師所說,難者不會,會者不難。”
南燁覺得蔡琰總結的不錯,點了點頭又將槓桿原理講給她聽。雖說這個解釋起來稍微複雜一點,好在蔡琰比靈帝聰明不少,也是一會兒就聽明白了。蔡琰又感慨道:“表面高深的法術說穿了卻很簡單,表面簡單的事物其中蘊含道理也許很難。沒想到這力舉石牛的學問反而要比腰斬活人高深許多。科學大道果然神奇無比。”
兩個人一談到專業問題,這話匣子可就打開了,再也不像剛開飯時那般拘謹。南燁講完槓桿原理,又給蔡琰講了阿基米德如何利用浮力定律幫助國王檢驗皇冠真假的故事。聽的蔡琰大呼精彩。當蔡琰聽到阿基米德臨死之前還在大呼“不要動我的圖!”又悲傷的流下了眼淚。
“沒想到修習科學大道的西方聖人竟然如此可歌可敬,難怪法師如此寬宏大量。爹爹實在不該誤會法師是諂媚小人,奴家代爹爹給法師賠禮了。”蔡琰紅着眼睛行禮道。
南燁拉住蔡琰道:“這又不是昭姬的錯。再說蔡伯父不知真相一時誤會也無傷大雅,又何必道歉?我們還是快點解開其中誤會纔是正理。”
蔡琰這纔想起南燁剛纔還說要去拜望父親,她剛纔聽故事入了神,都把這事忘在腦後了。正好兩個人也都吃飽了,南燁就讓李嶽準備幾件禮物,好去拜會蔡邕。
李嶽一聽要準備禮物靈機一動,一分鐘不到就把禮物準備好了。原來今天南燁收徒可是收了不少禮物,都是徒弟孝敬的。李嶽覺得這麼多東西吃也吃不完,用也用不完,還不如讓南燁拿去送禮。南燁也沒多想,還誇李嶽知道節省,會辦事,提着東西就跟蔡琰往家走。蔡琰看了看南燁的禮物心中好笑,卻不說破,只在前面引路。
蔡邕的住處其實並不太遠,蔡琰那日說路遠,只是個藉口而已。所以二人沒走多久就到了家門口。蔡琰叫門道:“爹爹,女兒回來了。還帶了一位貴客。”
蔡邕爲了搬家正在整理書籍,聽到蔡琰聲音便從書房中迎了出來,一眼就看到跟在蔡琰身後的年輕人。只見此人身高七尺五寸有餘,面如玉冠,行止瀟灑,氣質獨特。既有文人的書卷氣,又有武人的豪邁氣息,可見其人文武雙全,頓時心生好感。
蔡邕還以爲女兒總算想開了,肯把心上人領回家見家長了。高興道:“是我兒回來了。不知這位貴客是哪家的公子?”
南燁見蔡邕出迎搶先一步見禮道:“晚輩南燁給蔡伯父見禮,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伯父收下。”南燁說完便將禮物遞了上去。
蔡邕一時間還真沒反應過來南燁這個名字,因爲他一直先入爲主的認爲南燁法師應該是個身穿道袍,手持雲掃,仙風道骨的老道。就算有人說南燁法師年輕,蔡邕認爲至少也有四五十歲,所以根本沒想到眼前的年輕才俊就是南燁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