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思捻訣打開牢門的時候綠玉還是一臉淡然，走進牢房沒幾步便哭着跑去坐到寧晅身邊。
寧晅只是無奈地笑:“這是做什麼……”
顏思瞥了一眼鶯時:“走了。”
鶯時回頭的時候顏思已經走遠，趕忙追上去:“綠玉怕黑的……”
“那你回去。”
“我……我也怕黑的！”
“不會，你這電燈泡鋥光瓦亮的。”
“……”鶯時停了步，“怎麼說話呢？信不信我回去！”
顏思停步轉身看她:“你回吧。”
鶯時賭氣轉身正要往回走，瞥見熟悉的屏障……“我爹他已經這麼變態專聽小兩口談話了？”
“他聽得見你罵他。”
“……”鶯時翻了個白眼，“我知道他聽得見我罵他！”
顏思:“……”
“我沒法替你擦眼淚。”
盡力收了眼淚，只在眼眶打轉。指尖在手腕玄鐵穿過的周圍摩挲:“對不起……”
寧晅只是笑:“不痛……要怪就怪天帝那個死老頭去！”
天帝在隔壁瞪大了眼……好小子？？？
綠玉一下哭得厲害。
寧晅:“……”臥槽爲了哄她連天帝都得罪了她就給他哭？
天帝在隔壁生無可戀地翻白眼，女婿這就是你給我的交代？把我罵了然後把丫頭片子惹哭？
只不耐煩:“別哭了！”
綠玉被嚇得頓住，寧晅動不了只能看着她，放軟了語調:“沒事……”
綠玉垂了眸子視線正落到寧晅肩上，眼睛一合，掛在睫上的淚珠便滾落下來:“箭傷好了嗎……”
寧晅只是看着綠玉，不語。
“我可以……看看嗎……”
寧晅別過頭去裝死，綠玉大着膽子解了繫帶扯開領子。
瞥見那個血窟窿便急急將衣服系回去……好在並沒有別的傷？
寧晅只見綠玉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是否傷心……忍不住開口:“塞翁失馬，焉知非……”
最後一個字被綠玉吞入腹中，寧晅看着近在咫尺的眉眼，沒敢迴應。
淮約關好門，將自己身上那身侍女的裝束變回曳撒坐回桌旁啃着瓜子看着裝死的綠玉:“怎的？”
“彤弓素矰專門針對鳳族，箭傷好不了。挑斷手腳筋以玄鐵穿過，鳳族癒合力強，長進玄鐵裡……怕是一身的神仙筋骨都要廢了。”
淮約張大了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收回下巴沒心情嗑瓜子了:“小心應哥恁死你！”
鶯時翻了個白眼拍了桌子:“有窮后羿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淮約抱緊瓜子盒眨了眨眼:“姓陸習慣了……”
鶯時氣不打一處來:“別想着你現在長得萌就各種賣乖！”
“？？？”淮約放下瓜子盒站起身指了鶯時，“羨慕老子長得可愛就直說！”
綠玉拍了桌子站起身:“都別特麼吵了！”
鶯時:“……”
“瓜子是不是我的？”
淮約默默將瓜子盒交了出去。
“敢私吞！”
淮約窩回椅子上委屈狀，鶯時上前揉了揉腦袋:“乖，跟姐混，有胡蘿蔔吃。”
“滾滾滾！”
綠玉總覺得哪裡不對，寧晅如今的處境不比上次。然，上次被打得皮開肉綻背上一片殷紅，這次後果雖重卻再沒有別的皮外傷，甚穿的中衣還是絲制，打理得乾乾淨淨……怎麼說也不像階下囚的樣子。還有那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天帝想怎的？”
“綠玉。”綠玉回頭看他，“想讓天帝把寧晅放出來嗎？”
綠玉皺着眉點頭，陸淮約只是笑:“犯事的明明是你，天帝卻偏偏既不折騰你也不折騰你哥，只折騰按說與你關係不大的鳳王……他還疼你也說不定？”
“你確定折騰鳳王叫疼她？！”
綠玉是沒反應過來天帝哪裡疼她爲什麼要疼她。
淮約沒理鶯時:“綠玉，要不然你鬧兩天脾氣試試？讓十一月跑去跟天帝逼逼你這不速之客搞事情，天帝不管你也得管寶貝女兒們吧？”
綠玉:“……”
雖然有窮后羿坑了點但這話有點道理，就從絕食開始。
“等等，十一月？不是死了兩個？”
淮約眨了眨眼睛:“三公主……不是站在這呢……”
鶯時:“……”
綠玉:“……”
塵煜把過脈，伸手戳了戳綠玉臉上的酒窩，笑得很淺:“何必呢？”
綠玉隱約聽得到有人在外頭的聲音:“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神仙不吃飯給病倒了？”
“千年前的霈玥宮主不也出過如此差錯？常食五穀……就是這樣的。”
“也配佔着神籍？”
綠玉鼓了腮幫子望着頭頂的牀帳生悶氣。
鶯時也正鼓着腮幫子:“爹你不疼我了！”
天帝:“……”
“疼我就把鳳王放出來！”
天帝皺了眉:“你……不會看上他了吧？這麼瞎！”
“爹！我只喜歡龍族的小公主。”
天帝:“……我記得月老的姻緣簿上不是這麼寫的……來人，把月老的姻緣簿借來。”
鶯時扶額，天知道月老的姻緣簿在寧晅改過之後又因爲自動修補漏洞系統改成什麼鬼樣子了……只用傳音術給天帝傳了話過去。“你想幹什麼？你肯定知道些蛛絲馬跡！”
鶯時瞥見她爹笑了。
“那小子嘴可硬了上次打成那樣都不肯鬆口，王位和你姐我可讓他自己選了！”
鶯時瞪大眼睛。“選？怎麼選？他能不管自己的名聲還能不管我姐的名聲？”
“所以我把他關起來了。”
鶯時:“……”爲什麼她沒明白其中的邏輯？
“許是住不慣天宮罷了，讓青要派人來接走。”
鶯時只能幹瞪着眼看着天帝走人，綠玉餓得捂着肚子直打滾。
“你大概是屬饕餮的。”綠玉被青女親自來接走的時候鶯時這麼說了一句。
綠玉頗有些委屈，拉了青女的手嚶嚶嚶。
不過綠玉回了青要也還是沒敢吃飯，一拍桌子踏上石凳:“怎麼能功虧一簣呢！”
風應默默收起了按寧晅意思給她做的飯菜，擡頭瞥見那丫頭嚥了咽口水。說起來……好不容易被寧晅喂出弧度的下巴又有尖兒了……“你吃不吃天帝又不知道。”
綠玉搖頭:“不，做人要誠實，說是餓的就不能吃飯！”
風應皺眉:“你不是龍嗎。”
“……”綠玉拍了桌子，“屁事真多！”
“不怕青女看見？”
綠玉瞬間乖巧不少。
“我給你帶了個人來。”
綠玉看到一個和寧晅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被人領了來對她一拱手:“見過青要宮宮主。”
綠玉扁了嘴:“他不是寧晅。”
“在下鳳族太子，雲桐。”
綠玉翻了個白眼:“哦。”差點忘了他還有個兒子。
“吃吧？”
“？？？”綠玉看向風應，一臉懵逼。
“不是長得一樣嗎。”
“？？？”這他媽是臉的問題？“你還記不記得你基友被關在牢裡挑斷了手腳筋廢了神仙筋骨？”
“你的鍋。”
綠玉:“……”
“我又弄不出來。”
綠玉:“……”
“我現在一掌拍下去把你打得半死不活沒準天帝會網開一面把他放了。”
綠玉:“……”
雲桐忍不住多看了他表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