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彥知道山藥不僅可以用來做菜,關鍵時候還能充飢,還有,山藥粉顏彥上一世可沒少吃,有一股很濃郁的香味,也帶了點甜,感覺比藕粉還要好喝,而且還不用費神去做什麼粉絲狀。
最重要的是,當地的百姓們都知道這東西能吃,也不用顏彥費神去找說辭。
顏彥是一個說做就做的人,想着這個時間段也出不了門去拜訪別人,還不如干脆帶着山花和青麥這對母女去山裡轉一圈,她想確認一下她們嘴裡的山薯究竟是不是山藥。
於是,一個多時辰後,顏彥一行到了鬆麓書院附近的一座山腳下,據山花說,這個季節,外延的山薯一般早在去年秋冬就被人挖走了,因此,想要找山薯,就得往裡走。
顏彥一看自己的繡花鞋,再一想自己的體力,她放棄了,讓大海陪着這對母女進山了,她自己則讓大湖送到了書院門口。
因着她是臨時決定出來的,也沒帶什麼見面禮,便沒好意思進去拜見季老先生,乾脆在大門口候着。
等待的空當有些無聊,顏彥掀了車簾往外瞧了瞧,忽然看見書院進門處的一座山頭開滿了白色粉色的小花,顏彥讓大湖去查看了一下那邊有沒有人,她想去那邊山上走走,主要是她想問明白那究竟是梨花還是杏花。
誰知不巧,大湖回來說,那邊有一羣公子在集會,好像在探討詩文什麼的。
顏彥只得打消了這個念頭,放下車簾,一心一意地等起陸呦來。
因着今日出門沒有午休,這會一鬆散下來,坐在馬車裡的她很快就有幾分睏意,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剛睡醒的顏彥迷迷瞪瞪的,以爲是陸呦來了,忙掀開了車簾,偏這個時候她打了一個哈欠,於是她習慣性地用左手拍了拍自己的嘴,這一幕可巧就落在陸鳴眼裡,陸鳴嫌惡地把臉扭了過去。
顏彥真沒想到會碰上他,這傢伙不是每天都跟着陸端去上朝嗎?怎麼有空跑這來附庸風雅?
除了他,還有吳哲、趙鴻那幾個,這些人都是他的死黨,貌似每次在外面碰上,這幾個人都跟隨着。
不過吳哲看到顏彥倒是很歡喜,鄭重地對顏彥施了一禮,“大嫂,妹婿再次謝過大嫂,陸含說了,等她滿月了,我們專程去府上謝過大嫂。”
顏彥此時已經放下了車簾,因而隔着車簾回道:“妹婿不必如此客套,我原說過,這一切只是巧合,真正出力的是那名女醫,妹婿最該感謝的是她。”
旁邊那幾個人聽見他們的對話,追問起緣故來,吳哲看了顏彥的馬車一眼,見顏彥沒吱聲,斟酌着向大家解釋說:“沒什麼,就是拙荊生孩子時大嫂和岳母在那陪了一天,我心下過意不去,特地道個謝。”
陸鳴倒是知道事情的經過,見吳哲撒謊,心下雖狐疑,不過卻沒揭露他。
事實上,那天晚上母親從吳家回來就拉着他說起這件事了,母親想知道這事究竟是巧合還是閻王爺真給顏彥面子了?
陸鳴自然不相信這些無稽之談,但有一點他自己也沒法解釋,那就是顏彥的確是斷氣後過了三四個時辰又活過來的,彼時她的身子應該都涼了。
可儘管如此,陸呦也不相信顏彥真有什麼道行,在他看來,顏彥目前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和他賭一口氣,想證明自己的能力,想超越他,想孤立他,想讓他後悔當日的退親,爲此,父親和祖母沒少埋怨他的眼拙。
不過他自己倒從沒後悔過,更不承認自己眼拙,只是有些厭煩顏彥這些拙劣的小把戲,厭煩她對顏彧的無情。
誰知陸鳴沒揭露吳哲,趙鴻幾個卻不大信他這話,果真如此的話,這點小事還值得吳哲向顏彥長揖一禮?
更別說,吳哲的態度如此恭敬,委實有點蹊蹺。
“不能吧?就這麼簡單?”朱晉問了出來。
“好了,我們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陸鳴把話接過去了。
其實,他原本就沒打算停下來,可能是他們幾個從書院出來太過扎眼,大湖一下就看見了他們,恭恭敬敬地問好,他纔不得不停下來問大湖是不是來接陸呦的,哪知道顏彥在車裡。
可即便知道顏彥在車裡,他也沒打算多停留,得避嫌。
誰知吳哲一聽顏彥在車裡,倒是挪不動腳了,非好奇問顏彥來這做什麼,是單純地接陸呦還是有別的事情路過。
偏這位大湖也是一個實心人,說顏彥帶着一對母女來找什麼山薯,那對母女進山去了,他送顏彥來這了。
吳哲幾個哪知道山薯是什麼,別說他們不清楚,就連大湖也沒聽說過,只知道是一種可以充飢的什麼野菜根。
原本吳哲還想問顏彥找這個東西做什麼,青釉及時把話岔過去了。
好在此時顏彥也醒來了。
可陸鳴不知道她方纔在車裡睡着了啊,他以爲她是聽到他們的動靜故意掀了車簾的,目的不是想在他們幾個面前露個臉就是想阻止大湖說出那山薯的用途。
事實上,他對顏彥的這些行爲並不感興趣,一個女人再能折騰,頂不濟也就是多開幾家鋪子多買幾座莊子,還能如何?
而這些是影響不到他什麼的。
但是他非常看不慣顏彥張揚的行徑,一個世家閨秀,不說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偏偏卻染了一身的銅臭味。
要說染了就染了吧,好歹也低調些,畢竟是女流之輩,想掙錢悄悄掙就是了,誰也不會攔着,可顏彥不,她恨不得讓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的能幹她的聰慧。
因此,陸鳴着實是越來越嫌惡她了。
誰知令他不爽的是,吳哲卻偏偏對顏彥有了興趣,說有興趣或許還不全對,確切說是有了好感。
當然了,憑着他這麼多年對吳哲的瞭解,他知道吳哲倒也不是對顏彥有了什麼非分之想,而是被顏彥所謂的才華和學識折服了,因而頗爲同情她的遭遇,也有幾分爲她抱不平的意思。
這不,陸鳴一說要走,吳哲先就看向了馬車,可巧這時陸呦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