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顏彧交代,她做了兩件錯事,一是因爲嫉恨周婉,所以她動了心思想害周婉的兒子,那天的海物和芒果她本來是授意給周婉兒子的奶孃吃的,可怕這樣做太明顯,所以她給陸衭那也送了些,至於周婉的兒子爲何沒事,這個顏彧自己也不清楚;二是和朱氏合夥在背後給顏彥造謠,污衊她和周祿有染,鬧得滿城風雨的,朱氏也因爲這事被皇上申誡過,而她也因爲辦事不力被朱氏遷怒。
“就這兩件事?細細想想,是不是遺漏了什麼?”太后黑着臉問道。
顏彧心裡咯噔了一下,裝作細細思索的樣子,過了好一會才道:“回太后,還有,還有一事。”
顏彧又說出了一件事,陸衿滿週歲之日,顏彧買通了母親身邊的王媽媽,王媽媽跟着馬氏進了明園,那天的賓客很多,陸衿見了不少人,馬氏也抱了她,而王媽媽則趁着一個倒手的機會,偷着給陸衿塞了塊肥肉,小孩子不懂,一開始是覺得害怕,拼命抵制,繼而嚐出了肉味,主動把這塊大肥肉嚥進去了,此舉不但令陸衿鬧起了腸胃病,還成功地受到了驚嚇。
“回太后,回皇上,臣婦有罪,臣婦當時也是被嫉妒蒙了心,明明我的女兒纔是陸家的嫡長孫女,可太后和皇上都把陸衿當寶,臣婦,臣婦真的只做了這三件錯事,再也沒有別的了,還請皇上和太后饒了我。”
說完,顏彧怯怯地看了看主位上坐着的幾個人,她心裡明鏡似的,這件事一旦說出來的後果是什麼,可沒辦法,她倒是不想說,但她做這些事情都有采衣幾個幫忙,與其讓她們把她出賣了,還不如自己主動認錯,或許太后看在她的態度上還能網開一面。
“什麼?我家衿娘原來是你動的手?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呸,你壓根就不是人,是人就不會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來。”顏彥氣得起身走到顏彧面前擡腳踹了兩下,剛要再踹時,太子妃過來抱住了她。
“好妹妹,這口氣會有人替你出的,你別忘了,你肚子裡還有一個呢,真要因此有了閃失可就得不償失了。”太子妃勸道。
“皇上叔叔,還有太后老人家,你們也聽到了,這些年我因着太后和二叔的緣故,雖對顏彧有諸多不滿,可一直隱忍不發,就連他們兩個私相授受和私定終身的醜聞被掀了出來,我爲了顏家着想,也忍了這一口氣……”
“你是忍了,可你也沒少給我難堪,沒少跟我作對,嗚嗚,要不是你一而再地打擊我,我也不會一而再地被婆母嫌棄而遷怒,嗚嗚,我這麼求你,我娘也求你,可你……”
“你還臉說求我,你還指着我幫你?啊呸。”顏彥說着又忍不住上前踹了顏彧一腳,“跟我比慘比可憐,要知道,當年我可是被你們逼的無路可走只能上吊自盡,要不是我命大活了過來,我就這樣被你們逼死了,就連死了也是一個冤死鬼,難怪閻王爺說我冤,不忍心收我,可就這樣,我還是放過你,你卻一點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居然又對我的孩子下起了黑手,你還是不是人?”
顏彥這一腳終究沒有踹出去,因爲她被太子妃抱住了,可話她得說出來,爲了今天,她可是等了好幾年。
“皇上叔叔,我錯了,難怪孔子說以德報怨何以報德,這話我明白得太晚了,今日在場的都是見證,從今往後,她顏彧別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見一次打她一次,還有,她名下的田產鋪子我會一個個的讓它們逐一破產。”
說到這,顏彥向太后屈膝行了個禮,“太后,彥兒沒法遵守和您的約定了,您若是再怪我,我只能等他日親自去向祖母賠禮,但這口氣我必須出,差點兩條人命呢,再忍下去,不定是幾條呢。”
“大姐,大姐,我知錯了,我真的早就知錯了,我……”顏彧往顏彥身邊爬了過來。
顏彥還待擡腳踹過去,太子妃抱着她往後退了幾步,“你想踹,等你生完孩子,隨便你踹。”
“孩子,我來替你踹,是二叔的錯,二叔教女無方,讓你受委屈了,二叔愧對你,愧對你父母,也愧對……”顏芃上前踹了顏彧兩腳。
“顏侯稍安勿躁,後面還有呢。”李琮攔住了他。
倒不是心疼顏彧,而是想快刀斬亂麻把這件事趕緊處理了,他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家務瑣事上,可沒辦法,太后把他找來了,又事關顏陸兩家,他不得不坐這。
接下來李琮審的是周婉,因着周婉和李穡的關係,李琮特地好好打量了下週婉,“你就是周氏女,擡起頭來。”
周婉緩緩擡起了頭,眼睛裡都是淚水,頗有點楚楚可憐之意,可惜,李琮卻沒有半分憐香惜玉之心,“周氏女,你有什麼要說的,也想好了,一旦被朕發現有所隱瞞,那就是欺君之罪,你掂量掂量你們周家一共有多少口人。”
周婉跪下去磕了個頭,她的話比較長,從她父親出事開始說起,說她求告無門,說陸鳴替她求情,說陸鳴送她一家回鄉安頓,說她和顏彥學着打理荒山,說她被朱氏看中,說她無力償還朱氏的饋贈,也無力回報朱氏爲她父親起復一事盡力周旋的恩情。
“等等,你父親是不是周崧?”太子打斷了周婉的話。
“回太子,是。”周婉不明所以,點點頭,然後看着太子不說話。
“你父親的起復明明是孤找的父皇求情,和陸家何干?”太子看向了李琮。
“什麼?”周婉一時沒有消化這話,太子怎麼可能會替她父親求情呢?
對了,周婉想起來一件往事,好像父親是問過她這個問題,問她和太子有什麼交情,當時她還以爲是顏彥找太子求的情,顏彥否認了,隨後她就把這件事放下了,以爲是陸家或徐家求到了太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