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御昊天卻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嘴角居然還帶着一絲淺笑,那目光彷彿還帶了些許的悲憫。
王飛虎被他看得有些心虛,直覺御昊天似乎知道了什麼,但那是不可能的,那件事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單家的人早就已經將所有的蛛絲馬跡統統都已經清除的乾乾淨淨了。
想到這裡,王飛虎略微的放心了些,擡頭挺胸的看向了御昊天。
但對上御昊天那雙洞若觀火的眸子時,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王飛虎,看來你倒是有恃無恐的很!爲什麼呢?是一心想要求死嗎?你在軍中這麼多年,自然知道單憑你的片面之詞,是無法證明本王有通敵之嫌,你之前說了那麼多,不過就是爲了激怒本王,讓本王一怒之下將你斬殺罷了。可是,你爲何這樣求死心切呢?”御昊天淡淡笑着,但三言兩語就立刻道出了王飛虎的用心。
“我犯了那麼多條死罪,死一萬次都不夠,還能有什麼理由!”勤王的話,讓他心驚,這個人太可怕,僅憑兩眼,就看穿自己心中所想,王飛虎這時候才稍稍有些明白,自己是對上了怎麼樣可怕的一個對手!
“是嗎?這真的是你心裡所想嗎?本王倒覺得你有所隱瞞呢!根據本王的猜測,你這樣一心求死,應該是爲了一個人吧!爲了幫他保守秘密,是也不是?”御昊天依舊是嘴角噙着笑,但看在王飛虎的眼中,那笑容卻成了地獄中的羅剎惡鬼,讓他望之不寒而慄。
“王爺說的什麼,我聽不懂!”王飛虎用力的喘了口氣,不敢對上御昊天的眼睛。
“聽不懂?這話你聽不懂的話,那本王說一個名字,你應該就能明白了!不知道,莫白,這個人,你認識嗎?”當那個名字從御昊天口中傳出來的時候,王飛虎猛地癱軟在地,彷彿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的一乾二淨:“不,我不認識。什麼莫白墨黑,我一個都不認識!”
“不認識?真是枉費了莫白公子與你多年的交情,你居然說不認識他。大膽王飛虎,你還不速速招認,難道還要讓本王替你說不成!當年的單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莫白又爲何行蹤成迷?你還不一一招供嗎?”御昊天猛地一拍桌子,倒是把身後的莫思淳嚇了一大跳,莫白,這個人又是從哪裡來的,而且還是跟自己同姓!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王飛虎連喊了幾句不知道,神色當中更是充滿了痛苦和無奈。
御昊天也不逼他,看起來當年的事,對他的影響確實很大,一時之間逼得急了,反而不妥,還不如就這樣緩緩地來,鈍刀子割肉,才更痛更煎熬!
“帶下去吧,記得嚴加看管,若是再出現像上次一樣的逃獄事件,本王必定嚴懲不貸!”
莫思淳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呢,御昊天便吩咐將王飛虎帶了下去,如今他是一頭霧水。
“王爺,王飛虎既然已經認罪了,爲什麼您不處置他呢?還有,那個莫白,又是何人?”在莫思淳看來,王飛虎的罪行,可比之前那幾個加起來還要大上許多,怎麼王爺沒有降罪,反而是將他關押起來了呢?而且這當中還牽扯出了一個叫莫白的,似乎跟王飛虎關係不淺。
“這件事,你暫時不必知道。等到時機到了,本王自然會告訴你。現下,你去通知各營,若是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那就預備着班師回朝吧。”御昊天沒有明說
,莫思淳也不敢多問,只好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事了。
這一場與遊疆的戰役持續了兩個多月,中間大大小小他們交戰幾十次,各有勝負,但最終依舊是南漠勝利了。
御昊天看着這呆了兩個多月的戰場,莫名的生出一股蕭瑟之感,或許是因爲馬革裹屍的悲壯吧,這個地方呆的久了,竟讓人有些想要掉淚。
利落的翻身上馬,御昊天決絕的背過身去,經過此次戰役,他希望,這一生,他都不要再來一次!
“班師回朝!”隨着御昊天的一聲令下,幾十萬大軍邁着輕快的步伐往京師而去,與來時的沉重和前途未卜不同,這次他們可是喜氣洋洋的往京城趕,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回去以後,還不知道會受到什麼樣的封賞,想起來這一個個的臉上就都掛滿了笑容。
雖然有很多的戰友和兄弟永遠的將自己留在了邊疆,但逝者已去,生者更應該好好活下去纔是,這些道理,他們這些經歷過生死的人,明白的格外透徹。
似乎是被周圍喜悅的氣氛所感染,御昊天也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揚,想起自己回京之後就能見到朝思暮想的司寇,他的手,便隔着盔甲撫摸着那枚一直掛在胸口處的香囊,裡面有她的一縷長髮,一段相思,光是想着,便讓人的胸口覺得溫熱。
急行軍了將近十日,距離京城便已經不到五十里的路,比起當初上路時候,速度快了不止一點點。
“報!”就在軍隊不停的往前行軍之時,前方探路的探子卻緊急來報:“啓稟王爺,前方距離京城還有將近二十里,據探子來報,皇上此時已經攜了文武百官等在城門口,前來迎接王爺凱旋迴京!”
“父皇在城門口?”聽探子回報說,南漠帝在城門口,御昊天怔楞了許久,這太陽難道是打北邊出來的?南漠帝什麼時候肯這麼給他臉了?御昊天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於是他一連問了好幾遍,直把探子問的腦門直冒汗,這才揮手讓他出去。
這件事看來是真的了,可是南漠帝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就是因爲自己打了個勝仗,往日裡那些將軍又不是沒打過勝仗,如今這樣大的陣勢,自己豈不成了衆矢之的?看來他的用心就在於此了吧。
之前是竭力的捧着太子,發現他有些不受控制了,現今又來捧着他,企圖讓自己來制衡太子的勢力,御昊天是個白癡纔會繼續上他的當,但今日這種場面,既然他都如此上趕着來拍自己馬屁了,自己若是不接着,想來也是不好,也罷,那就出一回風頭吧。
想到這裡,御昊天也稍稍的放心了些許,他不怕南漠帝利用他,因爲他早就已經習慣了和南漠帝之間只有單純的利益關係,若是有一天,他
突然上演出什麼父慈子孝的戲碼,那他纔是真正的措手不及,不知道如何接招了呢。
不多時,大軍便已經到了城門口。御昊天翻身下馬,疾行幾步跪倒在南漠帝的面前:“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幸得父皇天威庇佑,兒臣此次出征終不負皇命,凱旋歸來!”
“好!好!做得好!父皇爲你驕傲!你不愧是南漠的好兒郎,是我的好兒子!”南漠帝雙手將御昊天扶起,眉眼俱笑的看着御昊天,那真是越看越滿意,越看越高興。
周圍的文武百官,此時都跪倒在地:“恭喜勤王殿下凱旋歸來!”
“多謝諸位大臣隨父
皇一起前來迎接本王,諸位辛苦了。”見南漠帝沒有動作,御昊天只好自己上前,讓衆人起身。
“多謝勤王。”百官又施了一禮,這才統統站了起來。
“本宮也恭喜二皇弟勝利班師,凱旋歸來!”衆臣起來之後,一直默默站在南漠帝身後的太子這才上前一步,笑着說道。
但不知道是風太大太冷,還是太子這笑容實在不真心,明明是笑着的,但那張臉卻比哭還要難看!
“多謝皇兄。”御昊天上前抱拳,那一身戎裝和滿臉的鬍渣,看起來雖然略顯邋遢,但就連御澤天都不得不承認,面前的這個人,在某些方面的確勝過自己。可剛一這麼想,御澤天便覺得心頭有一股怒火直衝腦門,他纔是太子,其他人再有才華那又如何,到最後,還不是爲了我開疆闢土!
就在太子沉思之時,御昊天卻對着南漠帝說道:“父皇,城門風大,不宜久站,我們還是先回宮再說吧。”
如今的御昊天在南漠帝的眼中那就是一塊香餑餑,他說的話,自然是說什麼自己就應什麼了,於是衆人便跟着一起離開這四面漏風的城門口,回宮了。
一回到宮中,南漠帝便帶着御昊天獨自進了勤政殿密談,還吩咐了心腹守在門口,誰都不許進去打擾。
太子每次看見御昊天搶了原本屬於自己的關注之時,脾氣都會格外的暴躁,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勤政殿中緊閉的大門,二話不說便轉身回了東宮。
關起殿門,他別人不好動,但動起司曼青,那就跟踢打一個畜生沒什麼區別。
“我讓你囂張,讓你囂張!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賤婢之子,竟然妄想與我比肩,你也配!”太子嘴裡一邊罵,腳下就一邊踢,踢到哪算哪,絲毫不顧及司曼青此時已經痛得嘴脣發白,連一句整話都已經說不出來了。
當太子終於察覺到有些不對的時候,司曼青早就已經暈死過去,而她身下卻流出了一大片的血跡。
“來人,快傳御醫!”太子雖然不在乎司曼青,但對於她身後的司相和柳國公,他還是十分在乎的,所以,司曼青還不到死的時候。
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夜櫻。”司曼青十分虛弱,說話的聲音輕的也是幾不可聞。
“側妃娘娘,奴婢在這呢。娘娘你覺得怎麼樣了?”夜櫻跪倒在司曼青的牀邊,眼角還掛着大滴大滴的淚水。。
“肚子,肚子好痛!我這是怎麼了?”剛一醒來,司曼青就覺得小腹絞痛的眼前一黑。。
“小姐,您現在還很虛弱,還是不要多說話了。對了,太醫交代了,你一醒過來,就要馬上喝藥的,奴婢這就給您端藥。”夜櫻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
“這丫頭,跑這麼快做什麼,後面有人追嗎?”司曼青有些不解的喃喃道自語。
不一會,夜櫻便捧着一碗黑漆漆的藥回來。
小心的將司曼青扶好坐下。夜櫻這纔將藥碗端上來,一口一口的餵給了司曼青。
喝完了藥,司曼青拉住又要匆忙跑開的夜櫻,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怎麼看見我就跑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一聽司曼青問起這些,夜櫻的眼淚頓時就掉下來了,但是她緊咬下脣,讓自己忍住哭聲,站在原地只會搖頭,卻一句話都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