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快步走出了房間,並且順手關上了房門。
我和四喜來到院子外面的時候,唐林還在等我,不過當他看到我的臉時,就驚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沒有告訴唐林他女朋友已經死了的事情,或許讓他有個念想,會更好。
當天晚上四喜就帶着我離開了這個小鎮,我們在鎮外坐上了一艘小型船隻,船隻沿着洱海不緊不慢的緩緩向下遊駛去。
我問四喜我們要去哪裡?他卻笑而不語,說到了就知道了。
看四喜搞的神神秘秘的,我也就沒有多問,轉而問了一下那個屋子裡人臉的事情。
四喜說那是對方佈下的一個局,用人臉和死去之人的怨念結合那個屋子的特殊性而構成的一個局,很兇,而且很邪異。
那東西的邪異我當然是親身體會過了,至於具體情況,四喜沒有說,我也沒有多問。
就這樣在小船上慢慢悠悠的飄了近乎一夜,天快亮的時候,我們在一處大山腳下停船靠岸,然後四喜帶着我直接上了山。
這時候我才知道,這是蒼山。
蒼山是雲嶺山脈南端的主峰,由十九座山峰由北而南組成,北起洱源鄧川,南至下關天生橋。蒼山十九峰,巍峨雄壯,與秀麗的洱海風光形成強烈對照,其峰自北而南依次爲:雲弄、滄浪、五臺、蓮花、白雲、鶴雲、三陽、蘭峰、雪人、應樂、觀音、中和、龍泉、玉局、馬龍、聖應、佛頂、馬耳、斜陽。
我跟四喜登山而上,約摸上午時分,來到了蒼山十九峰之一的觀音峰,在此山峰的半山腰處,遠遠的我就看到了一座古廟,聳立在茂密的山林之間,顯得極爲醒目。
出於好奇我就問了四喜一句,“我們要去那座古廟嗎?”
四喜點了點頭,但卻不說話,只顧着趕路。
很快我們兩人來到了那座古廟門前,我仔細端詳一番,發現這古廟是有些年成了,廟門上的油漆雕刻早已脫落的斑駁不堪,就連那兩扇巨大的木門,也已經是千瘡百孔,刻滿了歲月和風霜的痕跡。
此時廟門禁閉,上方隱約能看到蜘蛛網密佈,由此可見,這應該是一座荒廢的古廟。
四喜也站在廟門前打量了一番,神情有些感慨,然後他上去對着那廟門敲了三下。
只聽“咯吱”一聲,廟門竟然自動打開了,上面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不少灰塵,我連忙用手在眼前揮舞,阻止塵土落到我臉上。
四喜當先就踏了進去,我猶豫了一下,最後也跟了進去,心想四喜可別是大老遠跑這裡來上香的,不然那就蛋疼了。
古廟院落之中還種着幾棵松柏樹,異常的蒼翠。
我跟四喜兩個人穿過一處院落,頓時來到了一座大殿。
這大殿一樣的殘破不堪,飽受風霜的痕跡,但是,那種高大和宏偉是透到骨子裡的,來到大殿門口不由得我就感覺到了一種壓迫。
大殿裡面非常的空曠,在大殿的最上方,有一座兩米多高的觀音像,觀音手持楊枝玉淨瓶,一手拿着根柳枝,雕刻得栩栩如生。
在那觀音像的下方,則是擺了一個香案,上面厚厚的一曾香灰混合着塵土,香爐裡面還有燃燒的香燭,青煙徐徐上升,飄滿了整個大殿。
在那香案的前面,竟然還有一個和尚盤膝而坐。
這和尚穿着破舊的僧袍,面向觀音神像,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彷彿雕塑一般。
因爲是背對着我們,所以我也看不到這和尚的臉,只看到他的頭,很光溜。
四喜走上前去給那觀音神像上了香,並且作揖朝拜,我則是趁機跑到那和尚的側面看了看。
這和尚的年紀看起來應該很大了,雖然並無鬍鬚,眉毛也不白,但從他那佈滿皺紋的臉,就能夠看得出來。
直到四喜上完香,那老和尚自始至終都沒有動彈一下。
我甚至在想,這老和尚是不是已經死了?
就在我想要去驗證自己猜測的時候,老和尚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那種感覺,就好像打開了塵封已久的封印一樣,很是奇怪。
老和尚的眼神異常的深邃,他沒有去看四喜,也沒有看我,依舊是平視着前方的觀音像,然後緩緩的開口問了一句,“你這次想問什麼?”
“我想問魔胎的去向。”四喜看着老和尚淡淡的說。
“魔胎天註定,只因滅世劫,尋得,又如何?”
“尋得就可扭轉乾坤,就可拯救蒼生。”四喜不卑不吭的說。
老和尚聽完搖頭輕嘆,沉默良久才道:“你既然有拯救蒼生之心,那我便指引你一條路,由此向西方而行,終可尋得。”
我實在聽不懂四喜跟老和尚的對話,於是就在大殿裡面自顧自的四下打量了起來。
這大殿裡面真的沒什麼,除了那座觀音神像,似乎就沒有什麼醒目的能夠引起人注意的東西了。
就在我再一次瞄向那觀音神像的時候,我忽然發現不對勁了,那神像的眼睛竟然有鮮紅的液體流了下來。
那是血......
我近乎驚呆了,雖然曾經見過金佛滴淚,但如今看到觀音神像流血,我還是感覺非常不可思議,而且沒來由的一陣恐懼。
這時老和尚跟四喜顯然也發現了觀音神像的異常,兩人都是齊齊變色,尤其是老和尚,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淡定,一下子就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看着觀音神像吶吶自語,“觀音流血,了無慈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阿彌陀佛。”
說到最後老和尚雙手合實,宣了一聲佛法,不過我和四喜都聽得糊里糊塗的,感覺有點沒搞清楚狀況。
老和尚也沒有跟我們解釋,就讓我們離開了。
走出廟門的時候我忍不住問了一下四喜,四喜說他也不知道,不過這觀音神像滴血,想來應該不是什麼好兆頭。
本來我跟四喜已經走出來了,這時四喜好像想到了什麼,忽然大叫了一聲“不好。”然後他又跑了進去。
我被搞的莫名其妙,但還是跟了進去。
等我們再一次來到大殿的時候,老和尚已經和之前一樣盤膝坐了下來,雙手合實彷彿是在打坐,不過我
走過去一看,卻發現老和尚閉着的眼睛裡面也有鮮血流了出來。
四喜過去探了探老和尚的鼻息,然後搖了搖頭說,“他坐化了。”
坐化的意思我當然懂,其實說白了就是死了。
四喜不免有些感嘆,說他早應該想到了,之前老和尚說過一句話,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不過我跟四喜至今未曾明白,老和尚到底爲什麼會死?又是怎麼死的?
總之這東西玄之又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只覺得應該跟他告訴我們魔胎的去向有關係吧!
後來我跟四喜還是離開了,並且我從四喜口中得知,原來他以前用來鎮壓小鬼的那個金佛,就是這老和尚送的。
四喜感慨說他跟着老和尚也算是有些緣分,不過也就兩面之緣。
當天我跟四喜就坐上了去往廣西的火車,因爲老和尚說過,一路向西而行,就能夠找到魔胎。
這期間我又聯繫了一下陳皮和阿澈他們,可是根本聯繫不到。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我和四喜來到了廣西壯族自治區與北海相鄰的一個漁民小鎮,這個鎮子上的人都是靠打漁爲生,看樣子生活條件還是比較好的,而且這地方緊靠北海碼頭,景色宜人,又是旅遊勝地,所以這地方的居民收收入自然都比較好,就光是每年來旅遊的遊客就能夠給他們帶來不小的財富。
我跟四喜在鎮子上找了一家賓館休息,按照老和尚說的方向,如果我們繼續向西方前行,那接下去就要坐船了,這也就意味着我們需要橫穿北海。
我甚至覺得我們這不是在追尋魔胎的足跡,而是在旅遊。
晚上我和四喜在樓下吃飯的功夫,聽旁邊一桌客人在談論北海碼頭出現浮屍的事情,我對這個比較感興趣,所以就仔細聽了一下。
聽旁邊桌上那幾個人說,這事情似乎就發生在今天,有幾個漁民在北海碼頭這一塊打漁的時候,從海里撈上來一具屍體,那幾個漁民嚇壞了,立刻就報了警,誰知後來警察來了之後,又從碼頭那一塊撈上來好幾具屍體,而且所有的屍體都是被挖去了心臟。
這件事現在在這個小鎮子裡傳的沸沸揚揚,很多人都說這裡應該有販賣人體器官的犯罪組織之類的,但我一聽就知道了,那並不是什麼犯罪組織,而是魔胎應該也在這裡。
我現在似乎得出一個結論,那魔胎所到之處,必定死人,而且死去之人全都被挖走了心臟,這就意味着,魔胎似乎每天都需要用活人的心臟來餵養。
我跟四喜草草吃完飯,然後就打着散步的幌子找人帶我們去了北海碼頭。
這碼頭船隻很多,遠遠望去好大一片,不過大多數都是漁船,當然到了這個點漁船上已經沒有人忙活了,船隻都是空着的,只有不少的遊人在碼頭海岸邁着悠閒的步子吹着海風散步。
我跟四喜當然也在其中。
轉了一圈沒什麼發現,我們就準備回去了,不過就在這時候,我忽然看到了一個人,一個我非常熟悉的人。
顏如玉。
當然這裡所謂的熟悉,只是那張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