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見了範氏之後,一臉沉鬱的點了點頭,“現在容玉生死不明,皇帝命人將我關了起來,只是他顧念到我是鎮西汗王的未婚妻,所以纔沒有將我投到天牢裡去,這樣的結果,我早就預料到了,所以提前準備好了迷?藥,趁着夜色將門口看管的侍衛給迷倒了,扮成宮女的樣子,連夜跑出了皇宮。”
她說到這裡之後,捂着臉嚶嚶的哭了起來。
範氏見狀趕緊上前摟着她道:“好孩子,你爲了救元娘做出的犧牲,伯母都知道,以後伯母一定不會虧待你的,一定帶你如親生女兒一樣。”
蘇清順勢撲到了她的懷裡道:“若是容玉死了,以後我可能會一輩子被皇家的人追殺了。”
範氏聽了之後,趕緊撫慰她道:“不管什麼時候,伯母都會保你周全的,就算是拋家舍業也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好孩子,我和你大伯會永遠記着你的元孃的恩情。”
提到元娘,伏在範氏身上的蘇清猛的擡起了頭,道:“對,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保住元娘姐姐沒事,我現在已經對容玉公主下手了,將他們給的東西給了容玉,那他們也應該放了元娘姐姐了吧!
他們現在一定也得到了容玉出事的消息,爲什麼元娘姐姐還沒有回來,我們去找他們要人吧。伯母知不知道怎麼聯繫她們,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們說呢。”
範氏聽了此話之後,有些不解的問道:“你有事情要跟他們說?”
蘇清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道:“伯母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他們將元娘姐姐放了。其他的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雖然範氏心裡還有疑問,可是卻不好再問什麼了,急忙道:“對對對,你說的對。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他們快點將元娘放了,我這就去想辦法聯繫他們。”
蘇清聽了此言之後,心裡不由得冷冷一笑,沒有說話。
他們果然是與那些人有聯繫的。
不過蘇清臉上不動聲色的道:“伯母去的時候,要不要蘇清一起去。我去了可以將事情的經過說的更詳細一些。”
範氏聽了此話之後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好,我去問問你的伯父,怎麼聯繫那些人,當時那些人將元娘綁走的時候,先是跟你伯父聯繫的,想來你伯父應該能夠聯繫到他們。”
蘇清臉上帶了些許尷尬的神情,道:“那伯母便先去吧,安排好了之後我們便救姐姐。我——”
她說到這裡之後,遲疑了一下。道:“那我是在這裡等着伯母還是——”
蘇清的話說到這裡,範氏恍然道:“是我急糊塗了,疏忽了此事,你在此休息就是,你伯父一般都不來這屋的,你放心在這屋裡等着便是。我安排好了便來叫你。”
蘇清點點頭道:“多謝伯母!”
範氏臨出門的時候,道:“是我應該謝謝你纔是,你休息吧,我去了。”
蘇清本以爲此事要等到明天再去了,因爲那些人的藏身之處在城外,現在城門早就已經關了。
可是不成想,不多時,範氏便回來了。
一進門便道:“你伯父已經與那些人聯繫上了,我們還是趁着夜色趕快去吧,若是等到天亮了。又有好多麻煩。”
蘇清道:“好!”
“只是辛苦你了!”範氏最後對蘇清說道。
蘇清笑着搖了搖頭:“是伯母帶我去,還是他們有人來接。”
“他們有人來接!”範氏沒有注意蘇清的神情,轉身出門了。
蘇清跟在範氏的身後,出了院門,門口挺了一輛黑色的馬車。
車上只有一個車伕再無其他人。
一路上。他們幾次險些與搜城的大內侍衛遭遇,還好車伕機靈,帶着他們一路朝着城南走去。
蘇清時不時的撩起車簾朝外望去。
“伯母,那天我們竟是在城內,竟沒有出城嗎,可是爲什麼我覺得那天我們應該是在山裡啊,有山洞有懸崖,可不就是山中才有的東西嗎?而且我醒來的地方也是在城外,伯母是在什麼地方醒來的?”蘇清在一陣沉默之後忽然問道。
雖然範氏早就想好了說辭,可是一路上蘇清都沉默不語,霎時間被她如此一問,範氏竟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好。
蘇清見範氏愣愣的,接着道:“那天我被他們打暈了,我暈了之後他們有沒有又對伯母做什麼?”
範氏嘆了口氣道:“你被打暈了之後,我本想上前去看看你怎麼樣了,可是沒想到還沒走幾步,他們便在我的背後,不知道對我做了什麼,我便也暈倒在地了,之後也不知道怎麼便出了那個地方,等你大伯父派的人找道我的時候,我竟然睡在官道的樹下了。”
蘇清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看來他們還真是小心啊!其實像我們這些女流之輩,就算是知道他們的藏身之處,若是沒有人帶着又怎麼到得了他們那裡。”
說着蘇清似是有些着急的問道:“我們還有多久纔到?”
範氏回道:“快到了!”
蘇清點頭不語。
不多時,馬車停下了,此時只聽車伕道:“你們下車吧,主人在裡面等你們呢!”
蘇清一下車之後看到眼前隱隱的是一座廢棄的破廟,裡面有暗淡的燭火。
蘇清扶着範氏的胳膊道:“伯母,你說元娘姐姐會在這裡嗎?”
“應該在吧,他們總不會出爾反爾吧!”範氏朝裡面望了望,舉步朝這裡面走去。
蘇清跟在範氏的背後進了破廟,可是破廟之中卻空無一人。
他們剛剛的踏進破廟,只聽“呼——”的一聲。一黑衣人落在了他們的跟前,蘇清還沒有來的及反應便被來人點了穴道,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跟在蘇清身後保護她的人見蘇清進去之後便沒有了動靜,心裡不由的有些不安。相互看了一下,慢慢潛到了破廟的窗下一看,卻發現裡面什麼人都沒有,只好回去稟告容宇。
蘇清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到了容承以前帶她來的那個山洞,站在她跟前的人是身量尚未長足的七娘。
蘇清看到七娘之後。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道:“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容玉公主現在生死不知,請你現在馬上放了元娘姐姐!”
七娘聽了蘇清的話以後,笑道:“好,只要我派出去的人一回來,確定了你所說的話之後,我便將元娘放了。”
蘇清聽了此話之後,好似鬆了一口以一般,眼睛一回。問道:“我有一事不明,今天我見到了你給我的那個錦盒裡的東西,不過就是普通的紫荊花膏,爲什麼卻能置容玉公主於死地?”
這個問題問的應該不算各別,因爲只要是見到錦盒中的東西的人,都會有此疑問。
蘇清也只是按照常人的思維去考慮罷了。
卻不想。七娘聽了此話之後,一臉得意的笑道:“你自然不會明白,爲什麼容玉只是接觸到了最常見的紫荊花便會沒命,這也正是我們南疆人的厲害之處!”說到這裡之後,七娘臉上的神情一下變得冰冷無情,“誰也不要做對不起南疆人的事情,否則,便與容家一樣的下場,就算是君臨天下的皇族,也難逃南疆人的追討與報復。”
說到這裡之後。七娘猛的一側頭,用犀利的眼神看着蘇清道:“想知道爲什麼嗎?”
蘇清此次之說以涉險再次來見七娘,就是因爲想弄明白容家到底是怎麼得罪了南疆巫支的人。
所以蘇清聽了七娘的話以後,直接問道:“不知道漢朝的皇家是怎麼得罪了你,讓你不遠千里拋離家鄉來到漢朝的京都。用盡各種辦法要將容家消滅?”
七娘沒有注意到蘇清的措辭,憤憤的回答道:“漢朝的皇族是最無恥、最無情的,只會說話騙人,尤其是當皇帝的,更沒有一個好東西。”
蘇清順着七娘的思路道:“自古以來就有一句話叫做‘最是無情帝王家’,作爲皇帝,他有後宮佳麗三千,若是對人人都做到有情,那皇帝也得忙的過來呀!”
彷彿這句話特別打動了七娘的心,她冷冷一笑道:“既然不能做到對人有情爲什麼一開始要去招惹別人,招惹了也就就罷了,”說到這裡,七娘的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後幾乎是尖叫着道:“始亂終棄已是不該,卻還利用我的感情,讓我在、做出對父兄不利的事情,最終讓我不但失去了愛人,也失去了父兄,甚至失去了族人的信任,將我置於絕境,我曾經發誓,此仇不報,就算是閻王也不能將我從這個世上帶走,我一定要眼睜睜的看着容氏家族一個一個都死絕了,在看着大漢江山變得滿目瘡痍纔會離開這個世界!”
蘇清從上一次見她的時候便有些懷疑,其實她就是容宇要找的南疆巫支毒女,今天終於證實了她的想法。
現在巫支毒女的情緒激動,蘇清不想再激怒她,便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她茫然四顧,看到範氏站在不遠處,正看着她,卻沒有看到元孃的身影。
就在此時,一個人從天而降,落在了懸崖邊的洞口。
七娘快步上前對那人道:“打探的怎麼樣?這個女人有沒有說慌?”
那人一躬身回道:“啓稟主人,屬下打探到漢家的公主確實是出了什麼問題,不過現在皇宮戒備很是森嚴,我們的人出不來,所以具體情況屬下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現在整個京城都很緊張,好像是在秘密逮捕什麼人一般。”
七娘聽了之後,衝蘇清輕聲一笑道:“好你做的不錯,我答應的要求便一定會辦到的。”說完她衝後面的範氏笑道:“好了,你們夫妻做的也不錯,可以回去了。”
蘇清聽了此言之後。眉頭一皺道:“你答應我的,將元娘姐姐放了,她人呢?”
七娘仰天呵呵一笑道:“問你的伯母去吧!”說完她暢快的對範氏的道:“現在可以將真相告訴她了。”
範氏遲疑了一會兒,嘴巴張了張。滿臉羞愧的看了蘇清一眼終究沒有說出口。
七娘輕哼一聲道:“既然做了便要敢當,你既不說那我便替你說了吧!”
她轉身面向蘇清道:“你的伯父伯母本就是我麾下的人,我怎麼會真的傷害他們的女兒,怎麼樣,被自己親人利用的滋味不好受吧!”
蘇清沒有看她,而是將目光轉向了範氏。
範氏目光躲閃。一直都不敢直視蘇清。
“我只是想知道元娘怎麼樣了?我想元娘不會同意你這樣做的,從上一次見的元娘是昏迷的我可以推測到這一點,她是你的親生女兒,不知道你會怎麼對待不配合你的元娘?”蘇清的語氣平和,沒有一點的驚訝。
範氏聽了只是低語道:“元娘就在家裡,被你伯父關了起來,沒有什麼事。”
七娘回味着蘇清的話,不由得皺眉道:“你早就知道範氏是利用你?那你爲什麼還要找我們說的話去做?”
“因爲好奇!”蘇清淡然一笑,道:“我想知道你給我的東西到底會在容玉的身上產生什麼樣的結果,爲什麼會產生這樣的結果?”
“現在你看到了!”七娘臉上帶着些許得意的道。
蘇清搖搖頭道:“雖然知道容玉肯定會出事。可是我很好奇,不過是一盒小小的紫荊花膏,爲什麼我拿着她便沒有事,到了容玉的手裡便會要了她的命呢?”
“好,今天你既然敢再次來到這裡,我便讓你明白。”七娘慢慢的走到了蘇清的跟前。從懷裡取出了一黑一白兩個小小的瓷瓶,道:“看到這兩個小瓷瓶了嗎?它們分開便是無毒的,可是若是放在一起便會成爲要人命的毒藥。”她說着一指黑色小瓷瓶道:“我在十年之前便開始對容家的人用此物,他們的身體中早就沉澱了很多這種東西,只要遇到白色瓶子中的東西,便會中毒!不過他們因爲生活習慣的問題,體內沉澱的物質多少不一,所以便又出現了不同的死狀,就算容家的人是皇族,也很難查到是怎麼原因導致了他們的死亡。”
蘇清聽到這裡之後。不由得一下想到了啓明湖中的黑魚。
她一臉驚訝的道:“漢朝的帝都有成千上萬的人飲用啓明湖中的水,有無數的老百姓會捕捉啓明湖中的魚蝦爲生,你這樣做就不怕誤傷了其他人嗎?”
她如此肯定的問出來,也是爲了試探七娘。
七娘被蘇清一問,兩眼中一下充滿驚訝。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是不是毒支的人告訴你的,我就知道他們吃裡扒外,肯定不會替我保守這個秘密的,早知如此就不該對他們心慈手軟。”
“沒有人告訴我,是我自己查到的!”蘇清冷冷的道:“不要以爲天下就只有你一個人聰明。”
七娘聽了此言尖叫着道:“不可能,你怎麼會查到此事,一定是有人告訴你!我想了十幾年纔想到的辦法怎麼可能被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幾句話便道破!”
她叫喊着便朝着蘇清撲了過來。
就在她撲向蘇清的時候,一個人從天而降,一下將蘇清懶腰抱起,迅速的撤出了山洞,朝着外面無邊的夜色飛去。
蘇清猝不及防的被人抱起飛出來山洞,本來一驚之下差點尖叫出聲,可是忽然感覺到那熟悉的氣息,提起的心一下放鬆了。
蘇清本來張着的雙手慢慢的在凌浩的腰間合攏。
凌浩在山崖峭壁上借力的雙腳一用力,他們幾個起落便到了山頂。
蘇清怎麼也沒有想到凌浩此時會出現在這裡,並將她安全的從那個山洞裡帶了出來。
凌浩的腳落了實地之後,依然沒有將蘇清放下,不過,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朝山下走去。
過了不多時,蘇清忍不住道:“你怎麼知道從懸崖上可以落到那個山洞洞口?”
“……”
凌浩沒有說話。
蘇清嘴角往上翹了翹,知道凌浩的氣還沒有平,便將手從腰間收回。在他腋下一撓,道:“是不是派人跟蹤我了?”
“……”
凌浩依然沒有說話。
蘇清深吸一口氣,咬了咬嘴脣,知道凌浩肯定是上一次的氣還沒有平。這一次的氣又續上了。
氣上加氣,看來很難讓他開口了。
蘇清擡眼看了看凌浩冷若冰霜的臉龐,一擡頭將嘴脣落在了他的臉頰上:“這樣總行了吧!”
凌浩的神色稍稍的一變,低頭看了她一眼道:“這是你第二次因爲容宇而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我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下一次。”
蘇清將臉別到另一邊,這次確實是她理虧。所以也沒有分辨,直接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凌浩神色減緩,道:“你怎麼讓我相信你,你嘴上如此說,若是下一次容宇再有什麼事情,你又做傻事怎麼辦?”
蘇清想了想道:“你快點將我帶到草原去不就行了。”
凌浩聽了此言,臉上的神情一滯,旋即露出了一個笑道:“好,我們結婚之後。我便馬上帶你走,一刻也不停留,以後再也不回中原了,你願意嗎?”
蘇清沒有遲疑,立馬道:“願意啊!”
凌浩眼中露出一絲的促狹,低頭對蘇清道:“那按照剛纔的標準。在這便臉上也來一下,我就相信你。”
“切——”蘇清怒着嘴道:“原來是你討要利息的。”
她說完深吸一口氣,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做了半天的準備工作,看着已經停住腳步等着她的吻的凌浩,一泄氣“噗嗤”一笑道:“感覺有點怪,你閉上眼睛好不好?”
凌浩低頭看了看懷裡的蘇清,沒有說話,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蘇清勾着他的脖子,將身體往上一湊。在他的嘴邊輕啄了一下。
凌浩猛的睜開眼睛,看了蘇清一眼。
蘇清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將臉埋進他的懷裡道:“好了,別這麼看着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凌浩低頭深深吻在了她的嘴上。
蘇清淬不及防被他一吻。一下瞪大了眼睛,凌浩若無其事的擡起頭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說完抱着他飛快的朝山下走去。
不多時便來到了城門口。
“城門關了,你能飛過去嗎?”蘇清擡頭看了看高大的城牆,有些不敢確定的問道。
“剛纔那個山崖如何?”凌浩語氣中帶着些許的不屑說完,一躍身便上了城牆的頂上,好像是爲了顯示他的輕功有多厲害,進了城之後,依然不走路,卻帶着她飛檐走壁,不多時便落在了一個院落之中。
凌浩將蘇清慢慢放在了地上。
蘇清左右環顧了一下,道:“這是哪裡?看着竟有些面熟。”
“這是我們的家呀,我們今晚便先歇在這裡吧,等容宇的人將那個南疆人的窩巢剿滅了之後再回宮去。”
蘇清點點,一聽到到了鎮西王府,蘇清的神經一下從緊繃的狀態恢復到了徹底放鬆的狀態,打着呵欠道:“我水那個房間,這一晚上鬧的好睏啊!”
凌浩牽着蘇清的手走進了跟前的房間,裡面燃了燭火,顯然是有人提前給他們準備好了。
凌浩道:“這裡沒有你的丫頭,我去給你打水洗澡吧!你在屋裡稍作休息。”
蘇清一聽凌浩親自去給她打水,便道:“你的府上便沒有丫頭嗎?便讓她們給我做吧,你去休息吧!”
凌浩回身道:“這時候她們也應該睡了,而且,被別人知道你歇在這裡對你的閨譽有損,所以還是我去吧。”
蘇清聽了此話之後便沒有說什麼,任由凌浩去了。
凌浩出門之後,蘇清輕聲一笑道:“誰在乎什麼閨譽,不過這種被自己男人伺候的感覺還是挺好的。”說完忍不住捂嘴偷笑了一笑。
走出門外的凌浩聽到房中蘇清的碎碎念,嘴角往上一揚,就要笑出了聲。
抱歉一會兒會替換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