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帶着李詩慧到了房門口,恭敬的道:“老二徐財得前來拜見大哥。”
此時只聽裡面傳出了一個渾厚的聲音:“進來吧!”
徐財得拽着李詩慧進了門。
李詩慧始終昂首挺胸,根本就沒有給人行禮的意思。
她盯着眼前的人,不由得心裡暗暗有些驚訝。
眼前的人並不是她想象的樣子——大鬍子,黑臉龐,甚至是獨眼,一臉橫肉,而是溫文爾雅,大約二十八九的樣子,一襲白衫通體沒有一件飾品,給人一種簡單明朗的清新感。
她見此情景不由得愣住了,自然也就忘記了之前所想的咬舌自盡之類的事情。
那人打量了李詩慧一會兒,對徐財得道:“這人你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再給我送到什麼地方去。”
他此話一出,不但徐財得愣住了,就連李詩慧也愣住了。
“老大,這可是二弟我冒了生命危險才找來的女人,是爲了給您慶生的,您怎麼能說送回去就送回去呢。”徐財得這句話裡包含了委屈的意思。
那人輕聲一笑道:“那便請這位小姐再此爲陳某過了生日在走,你可願意?”最後這句話是對李詩慧說的。
李詩慧聽了之後道:“我有說不的能力嗎?”
那人聽了此言之後,仰天大笑,“有些意思,我倒想跟你接觸一下了。”
他站起身走到李詩慧的身邊,背手道:“在下陳慶峰,不知小姐怎麼稱呼?”
李詩慧聽了之後將頭歪到了另一邊,沒有回答。
“恕在下無禮了,如果閨名不方便透露的話,那請問小姐貴姓?距離我的生日還有三天,在這三天裡,我跟你說話總要稱呼什麼吧?”陳慶峰說此話的時候神情坦坦蕩蕩讓人根本沒有辦法將他與山賊土匪聯繫在一起。
李詩慧也退了一步,低頭道:“我姓李。”
“老二,將李小姐與她的丫頭安置在——”說到這裡之後陳慶峰竟不知道將她安置在那裡了。
他不是看不到老二徐財得看向李詩慧的眼神,若是將李詩慧安置不會,很可能便被身邊這些見了女人便如狼似虎的人給糟蹋了。
他從李詩慧的衣着氣質來看,知道她肯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孩,這樣的人最好還是不要惹的好,更不能讓她在這裡出事。
他倒不是怕什麼,他是不願自己平靜的生活被人打擾。
他想了想道:“將她安置在我的院子裡吧,讓小然從東廂房先搬出去,讓李小姐住進去。”說完他衝李詩慧笑了笑。
李詩慧是個聰明人,聽了陳慶峰的安排之後,明白他這是在便想的保護自己,衝他道:“多謝。”
陳慶峰笑道:“我就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尤其是聰明的女人,李小姐希望這三天在我們山寨過得舒心,若是想到處觀光便告訴陳某,陳某很願意奉陪。”
李詩慧擺手道:“不必了。”
她可不想逛什麼土匪窩。
陳慶峰的話吩咐下去之後,便進來了一個女子,一身的戎裝,斜着眼看了看李詩慧之後,道:“你們跟我來。”
此時錦繡知道這些人會將她們放了,已經將害怕之心收起,可是有怕他們說話不算話,所以既有劫後重生的驚喜,又有些患得患失,伸手扶着李詩慧悄聲道:“小姐, 那個陳老大不會是騙我們吧?”
李詩慧現在心裡累的很,沒有功夫給她分析,只是道:“三天之後就知道了。”
錦繡聽了此話之後,心裡腹誹道:“說了等於沒說。”
走在前面的女子將她們領到了東廂便轉身走了。
錦繡見了之後,嘟囔道:“哪有這樣做人家的奴婢的, 一句話不說,轉身便走,比主子的架子還大呢。”
李詩慧回身輕喝道:“閉嘴,你以爲這是在家裡嗎?小心禍從口出。剛纔那名女子本就不是什麼婢女。”
沒想到她的話那樣小可是還是被已經走出了十幾丈遠的子聽到了。
那女子又轉了回來,手裡拿着一個匕首,一邊在錦繡的臉前晃着一邊道:“小姐就是小姐,奴婢就是奴婢,奴婢臉看人的眼也是低人一等的,俗話叫什麼來着——‘狗眼看人低’!”
錦繡被她嚇得連連後退,一句話不敢反駁。
李詩慧見狀,道:“你是小然姑娘吧,多謝你將房間讓給我。”
那女孩聽了此言回頭將匕首收了起來,衝李詩慧一笑道:“沒事兒,反正你也不在這裡常住。”說完之後,又道:“你怎麼知道我叫小然?”
李詩慧見這位小然率真直爽便笑道:“我一路上沒看到幾個女孩子,大多都是男子,剛纔聽那位陳大哥說到了小然的名字,聽着像個姑娘的名字,因此便猜你就是小然了。”
小然呵呵一笑道:“原來你是蒙的,我還以爲你能掐會算呢。行了,我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有什麼事便叫我。”
李詩慧如他們一般衝她行了一個抱手禮道:“多謝了,我有事一定會找你的。”
小然衝李詩慧一笑,旋即側臉朝着錦繡伸了一下拳頭,便轉身離開了。
錦繡嚇得一句話不敢說躲在李詩慧的身後。
李詩慧拍了拍她的頭之後,道:“好了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對自己不瞭解的事情不要亂說了。”
錦繡這次記住了,只是她不明白,離得那麼遠那個小然是怎麼聽到的。
這次她只是“哦”了一句,回頭看了看已經走出了院門的小然,什麼也沒幹說。
進了房門之後,就連李詩慧也傻了眼了,裡面什麼都沒有,就只有一張牀,一個桌子兩把椅子以及洗漱有的臉盆。
牀上只鋪了一層薄薄的藍色褥子,下面便是硬板,上面擺了一牀薄被。
縱然李詩慧與錦繡跟隨容宇在民間走了這麼長時間的路,也沒有住過這麼簡陋的地方。
錦繡小聲的嘟囔道:“小姐,我們這樣怎麼住啊,奴婢可以湊合一下,可是您怎麼辦,這麼薄的被子,你蓋着睡一宿第二天還不着涼嗎?”
李詩慧聽了此言之後,過了好一會方苦笑一下道:“人心不足,開始我們被徐財得與小六抓的時候,不是做好了死的打算了嗎?現在人家只是讓咱們在這裡住幾天,我們還有什麼好挑的,不過就是三天,有什麼是不能湊合的。”
錦繡聽了李詩慧的話以後,低聲道:“是!”
李詩慧坐到了牀邊,嘆口氣道:“只是,若是這三天只是在這裡乾坐着也確實挺悶的,若是能有一本書就好。”
此時,陳慶峰正站在自己的門口,聽到了李詩慧與錦繡的談話,臉上不由得一笑,招手示意身邊的人去給李詩慧準備棉被等物。
他轉身進了房間,從自己的書架上拿了幾本書,親自敲開李詩慧的房門。
錦繡一開門見識陳老大,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回頭結結巴巴的道:“小姐,那個誰,來了。”
“李小姐你好,我可以進去嗎?”
李詩慧一聽是陳慶峰的聲音,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有禮貌的山賊,還問她可不可以進來,按照山賊的套路不都是破門而入的嗎?
她站起身走到了門口,見他手裡拿了幾本書,道:“陳老大請進吧。”
陳慶峰在錦繡滿眼警惕的注視下走進了李詩慧的房間。
不過他就當錦繡不存在,直接便衝着李詩慧走了過去。
李詩慧的眼睛直接便放在了他手中的書上,笑道:“陳老大是來給我送書的嗎?那可真是多謝了。”
陳慶峰呵呵一笑道:“是,剛纔我正要出門,聽到你說想看書,所以便給你找了一本,若是你不喜歡的話,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以自己去我的房間裡拿。”
李詩慧一聽,她與錦繡的談話竟然被陳慶峰聽到了,不由得大囧,低頭道:“多謝!”
陳慶峰將手中的書放在了桌子上,道:“我癡長你幾歲,若是你不介意的話,這幾天就喊我一聲大哥吧。”
李詩慧沒想到陳慶峰會這樣直爽,便道:“好!”
“我不打擾你們了,告辭。”陳慶峰說完便走出了。
錦繡眼見陳慶峰出了院子,纔回來一臉驚恐的道:“這裡的人都是千里耳嗎?怎麼我們說什麼他們都能聽到?”
李詩慧拿起了桌上的書,看到竟然是一本詩集,頓覺愛不釋手,隨口對錦繡道:“他們習武之人都是耳聰目明的,我們常人比不得。”
錦繡聽了之後瞭然的點點頭。
李詩慧整個下午都在看書,錦繡百無聊賴,不知道幹什麼,又不敢出門,傻傻的在李詩慧的身邊站了一下午。
下午未時三刻,幾個穿着粗布衣服的人“噹噹噹”的敲響了李詩慧的大門。
李詩慧從門縫中往外看了看,那些人長的跟她想象的土匪一個樣兒,不但樣子像,就連動作都像,將門敲得震天響,嘴裡說話還不乾不淨的。
陳慶峰不在,李詩慧與錦繡頓時便嚇傻了眼了。
“小姐,我們該怎麼辦?”錦繡的話裡都帶了哭腔。
李詩慧也懵了,根本就一點主意都沒有,難道自己真的還是難逃一難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