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正與阿朵說着,外面便傳了來通報聲:“汗王,慎刑司的番役去而復返了,一定要帶阿朵小姐去三堂會審。”
他聽了此話之後,看了阿朵一眼,阿朵滿眼都是驚恐,咬了咬嘴脣想對凌浩說什麼,可是又好像不知道怎麼說好。
凌浩只是靜靜的等着,等着阿朵自己向他坦白,可是沒想到阿朵卻邁開了腳步,朝着門外走去,她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就好像是去赴死一般。
凌浩不解的看着阿朵,他很難相信,阿朵竟然寧可選擇去慎刑司也不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他。
他忽然覺得自己太失敗了。
此時,容玉在蘇清的房中正說話,跟隨她一同前來的若蘭進來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此時,容玉帶來的太醫已經給蘇清診過脈了,稱其並無大礙,只是囑咐小產也需大養才行。
容玉便站起身對蘇清道:“阿清,我明天再來看你。”
蘇清輕聲道:“大冷的天的,不用天天往這裡跑,放心,我會好好將養身體的。”
容玉見自開口以來,蘇清便沒有說過一句埋怨話、喪氣話,看上去一切都好的樣子,可是越是這樣,她反倒越是不放心了。
蘇清見容玉一臉的擔心,笑道:“凌浩別的可能沒有,可是醫術卻是一流的,而且我現在的樣子的確也不適合多地方,待我好一些的時候。一定會去宮裡跟你住一陣子的,到時候,你可不要煩我。”
容玉趕緊道:“怎麼會,那你好好養着吧。我先走了。”
蘇清朝她點點,臉上一笑,“我不能起身相送了,讓海蘭送送你吧。”
容玉聽了此話之後,也輕輕的衝她一笑,轉身出門。
海蘭在容玉身後低聲道:“奴婢去送送公主。”
每當看到海蘭的時候,容玉總是滿心自責。
雖然海蘭在破壞蘇清與凌浩的關係方面起的作用不是很大,可是顯然也在裡面推波助瀾了。
而海蘭是容玉求了禮部的人將海蘭硬插進蘇清的陪嫁隊伍中的,所以容玉總是覺得自己跟蘇清現在的不幸有着很大的關係。
海蘭見容玉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滿是厭惡之色,不由得低下了頭。
容玉沒有對海蘭說什麼。反而轉頭對梅紅和紅蓮道:“紅蓮留下,梅紅跟我來,我有幾句話囑咐你。”
梅紅聽了之後道:“是,公主。”
梅紅跟隨容玉到了院中,容玉在她的耳邊道:“我感覺你家主子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過於平靜了,這反而不是好事,你跟紅蓮兩個人這幾日便辛苦些,要眼睛不眨的給我盯着你們主子,千萬別讓她尋了——”說到這裡,容玉頓住了,一擺手道:“算了。不說了,你是個聰明的丫頭,肯定明白我的意思,等她稍稍的好一點我便將她接近宮裡去,到時候邊有人接替你們了,你們那時候再休息。爲了你們主子以後能有好日子過,你們這些日子寧可辛苦一些吧,記住了嗎?”
梅紅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奴婢一定將我們家王妃看好了的,公主放心。”
容玉滿意的點點頭,衝身後的若蘭道:“好了。我們到前面去。”
雖然容玉沒有理會海蘭,她還是依着蘇清的話,將容玉送過了二門方返回來。
她站在而門口隱隱的聽到大門口好像有說話的聲音,一時便起了好奇之心,沒有立時返回,而是出了二門,沿着迴廊朝前走了進步,在迴廊的小抱廈窗下聽了一回。
凌浩好像是在跟衙役說話。
“將你們的拿人的公文拿出來我看一下。”
番役將隨身所帶的公文恭敬的奉到了凌浩的手中。
凌浩打開一看,不由的大吃一驚,果然是巴特爾將阿朵賣了。
公文上寫的是巴特爾欲將一張大漢帝都的地圖夾帶出關,此是漢國最忌諱的事情,此事可大可小,若是容宇不想追究的話,只消將所有的罪責都算在巴特爾的頭上就可,不涉及凌浩的事情,可是弱智容宇要較真兒的話,那連凌浩也難脫干係。
巴特爾跟他說的是要回去探親,可是爲什麼要攜帶大漢帝都的地圖,他從來沒有明示或暗示過巴特爾什麼,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難道巴特爾與蒙古的其他部落有勾結,欲將齊顏部孤立出來?
凌浩想到這裡之後,不由得一陣冷汗,他在漢都的這段時間真的是過得不知所以,差點就將正事兒耽誤了。
他看了阿朵一眼道:“巴特爾攜帶漢都地圖出關的事情你知道嗎?”
阿朵聽了此話以後,渾身一顫,還沒有說話,便聽到凌浩冷冷的道:“你可知道這件事是足以將我至於死地的,你與巴特爾做這件事的時候,有沒有考慮到事情的後果,若是考慮到了,那邊是故意要知我於死地了?”凌浩不敢相信的看着阿朵。
從阿朵的神情中便能知道,阿朵肯定是參與了此事的,這讓凌浩感到無力而又絕望。
他自認一直將阿朵當做自己的親人看待,沒想到阿朵卻做出這樣的事情,雖然她平時純潔率真,可是她不可能不知道若是巴特爾做了這樣的事情,會給凌浩帶來什麼樣的麻煩。
阿朵彷彿此時才驚醒,咬嘴哽咽道:“吉達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有意要害你,是扎達蘭部的霍斯讓我這樣做的,我沒有辦法,才偷偷的將這地圖放在了巴特爾的行囊裡的。”
凌浩聽了此言之後,道:“你跟扎達蘭的霍斯有什麼牽扯?”
霍斯是扎達蘭部的勇士,一向與齊顏部走的很近,與齊顏部的將領也都很交好。
阿朵聽到凌浩問及此話,滿臉憋得通紅,卻說不出什麼,只是罵道:“都是巴特爾的錯,若不是他的話,我怎麼會被霍斯威脅,現在被查出來了,他就應該一個人將罪責背下來,沒想到竟然還攀咬我,真是狼心狗吠無情無義的混蛋。”
容玉只是來看熱鬧的,所以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站在一邊靜靜的看着。
此時她聽了阿朵的話以後,慢條斯理的道:“沒有無因之果,那巴特爾怎麼不去攀咬別人,何況你將那東西放在了他的行囊中跟他打招呼了嗎?
若沒有的話,其實他的罪責比你小,而且這件事本來就是你不對,應該你去承擔責任,巴特爾不過是凌浩的手下,他有什麼義務替你背黑鍋啊,而且若是你獲罪了,跟凌浩的關係不是很大,雖然你們關係密切,可是你們終究不是一個部族的人。
可是巴特爾就不一樣了,他是凌浩的手下,若是巴特爾獲罪,即便是跟凌浩沒有關係,別人也會以爲他是主謀的。
我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你不會想不明白吧?”
阿朵聽了容玉的話以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我們之間的事,不需要你來插嘴。”
容玉一攤手道:“你說的不錯,其實,就算我不說話,難道以凌浩還不算太傻的腦筋來說,難道還想不明白這些事情嗎?你就不要怨天尤人了,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貪心不足,若是你沒有做什麼事情被人家那個什麼霍斯拿在手裡,依着你的性格,怎麼會被人指使,他想威脅,拿什麼威脅你。”
這些事情凌浩自然都想到了,可是被容玉這樣一說出來,事情便更加明朗了。
這就是他日日迴護的阿朵,他時刻都擔心自己的不能好好的保護她,有負師父臨終時的囑託,可是阿朵就是用這樣的行動了來回報自己的對她的細心呵護的,就算是凌浩不想與阿朵計較,可是也難免會心涼了。
他看着阿朵深吸一口氣道:“阿朵,將你與巴特爾和霍斯之間的事情都告訴我,若你是無奈的,我還是會原諒你,你跟我一起長大,我不相信你會故意去做對我不利的事情。”
阿朵聽了此話之後,含淚要頭道:“我真的不知道巴特爾會這麼沒用,霍斯對我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我也猶豫過,可是我覺得邊關的那些人根本就攔不住巴特爾,就算是他帶了什麼東西,也一定能安安穩穩的闖過關去,只要到了草原便什麼事都沒有了,可是沒想到巴特爾卻被人抓住了。都是我不好!”
凌浩見阿朵依然迴避問題,不由的滿心失望,不過他仍不想放棄,直接道:“霍斯拿什麼事情威脅你的?你有什麼把柄在他的手裡?”
阿朵聽了此言之後哭聲戛然而止,神情慌亂的道:“沒有,沒有,我沒有什麼事情被他知道。”
凌浩此時徹底失望了,道:“你覺得我要查出此事很難嗎?”他說到這裡之後稍稍的停頓了一下接着道:“我只要將霍斯抓來言行拷打,我不相信他會爲了保守你的秘密而跟自己的身體和性命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