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後,白瀾笛頂着一頭又黑又直的頭髮站在郭譽面前,她還不太適應自己的新發型,不停的用手拽着前面的一撮頭髮,問郭譽,“好看麼?”
郭譽正用手撐住下巴,無聊地翻着一本髮型雜誌,他稍微擡起頭看了白瀾笛一眼,隨意的說,“嗯,還行吧,我倒是覺得以前更好些。”
白瀾笛本來也沒期望能從郭譽的嘴裡聽到什麼讚揚的話,她自顧自的坐到郭譽身旁的單人沙發上,“我怎麼覺得拉直以後頭髮變重了呢?不太舒服。”
郭譽把手裡的雜誌扔到一邊,“其實我挺不懂你們女孩子的,好好的頭髮非得卷彎了,彎了以後看膩味了再拉直,真是又無聊又麻煩。”
白瀾笛向郭譽投去了鄙夷的眼神,“我知道,你看女人什麼方面都奇怪,你就看男人不奇怪對吧?你看看剛纔那個狗屁髮型總監,給我做頭髮的時候,跟助手說,‘去,把曲子換成《a time for》,不然我找不到感覺。’聽聽,還找感覺,用這麼做作嗎?你們圈子裡的人是不是都這麼奇葩?”
郭譽沒聽明白,“嗯?什麼圈子?”
“別裝了,還能有什麼圈子,就你們同志圈唄。”
郭譽一臉黑線,“你現在是不是看誰都是同志?”
白瀾笛正要反駁,這時,走過來了兩個打扮闊綽的中年婦女跟郭譽打招呼,“這不是小譽嗎?陪你`媽媽過來的?唉,不對啊,你`媽媽不是去英國了嗎?”
郭譽有禮貌的站起來寒暄道,“周伯母、李伯母好,不是的,陪一個朋友過來。”
兩個富家太太聽郭譽這麼一說,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定格在白瀾笛的身上。
白瀾笛被這兩個人盯的有些不自在,但還是裝模作樣的說道,“呃,您好。”
兩位闊太太互看一眼,電閃雷鳴間用眼神做了快速交流,忽而又衝對方笑了笑,應該是達成共識。她們跟白瀾笛客套了兩句,又和郭譽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就挽着胳膊走了。
白瀾笛隱約聽到她們說,“老郭家的小兒子這是轉性了?”
“可不是,郭太太這下都該去燒高香了……”
“現在這些小孩子啊,已送出國就容易更那些外國人學壞,都變得奇奇怪怪的,還好我家兒子沒這種怪毛病,不然真得要了我和我們家老周的命不可……”
白瀾笛心裡嘀咕道,這個郭譽也太高調了吧,自己的那點破事,怎麼傳得哪哪都是?你從國外留學回來,可以開放,可以不在乎被人這樣嚼舌根,但是在這個傳統的國家,牽連了家人總歸不好吧。
“喂,別發呆,走吧。”郭譽對白瀾笛說。
“啊?哦,好,走吧。”白瀾笛從漫天飛舞的聯想中回了魂。
在前臺結賬的時候,郭譽說,“記到郭楊靜曼女士的會員卡上就行。”
“誰是郭楊靜曼?”白瀾笛好奇的問。
“我媽。”郭譽把白瀾笛推進旋轉門。
“你媽?你媽媽是日本人嗎?名字好奇怪啊。”
郭譽沒好氣地說,“沒你的奇怪吧?白蘭地,有點文化行不行?這是冠夫姓。”
白瀾笛嘖嘖兩聲,“你們家好傳統,女人居然還要冠夫姓,那按以前的叫法,你媽媽豈不是叫‘郭楊氏’?”
“……你現在怎麼變的這麼多話?”
“有嗎?我一直就是這樣。”
郭譽低哼了一聲,“以前都是單字成句。”
“嗯?你說什麼?”
“沒什麼,你還想去哪?快說。”
白瀾笛上了車,又順了順不太自然的頭髮,“哪都不去,回家吧。”
郭譽沒有異議,發動車子,十幾分鍾後車子卻停在了某家大型商場門前。
白瀾笛莫名其妙,“我不想逛了,我是說回家。”
“你在車上等我一下。”郭譽沒理會白瀾笛的話,獨自下車進來商場。不多會兒,郭譽就反身回來,手裡多了個不大不小的盒子。
“給你。”郭譽鑽進車,把盒子遞給白瀾笛。
“這是什麼?”
“禮物。”
白瀾笛狐疑的盯着盒子,遲遲不肯打開,她想起了郭譽的鬧鐘,以郭譽的興趣愛好,他肯定不能送她正常的東西。
白瀾笛小心地一點一點錯開盒蓋,一隻阿拉蕾的帽子躍然於眼前,還是最正宗的橙色。白瀾笛揪着帽子上的翅膀,向郭譽確認,“這是給我的?”
“是啊,我一直覺得你這身打扮缺了點什麼,現在齊活了。”
“可是,我戴着這個一定會很二的。”
“你知道就好。”
白瀾笛曠了幾天工,每天只做四件事,起牀,吃飯,看電視,睡覺,只偶爾會出門遛彎。她沒給服務中心請假,奇怪的是,服務中心那邊上至錢慧,下至宋婷婷,也沒一個人催她回去工作。
白瀾笛樂得自在,有一天獨自在街上溜達,走着走着就到了協和醫院門口,乾脆上去找黃珍。
“你怎麼跑我着了?”黃珍埋頭在一堆病例中,對白瀾笛的到來還是挺意外的。
白瀾笛懶散的往黃珍對面一坐,“看病啊。”
黃珍鄙視地說,“得了吧,想來我這裡看病,你還不夠格。”
白瀾笛無奈道,“也是,我連得性`病的資格都沒有,好悽慘。”然後又神秘兮兮說,“大夫,我想向你諮詢個事。”
“什麼啊?”
“我昨天在網上看見的,說是肛`門有異物進入時,會使肛周血管擴張,留下類似女人妊`娠後的斑紋,是真的嗎?”
黃珍愣了一下,說道,“要不我把肛腸科的主任叫來,你跟他交流一下?”
白瀾笛趴在桌子上,玩着黃珍桌子上的圓珠筆,“算了吧,我也就隨口問問。”
黃珍覺得白瀾笛還在爲穆華臻的事不能釋懷,就勸道,“小白,有些事情,該翻過去就讓它過去吧,你不能總停在這一頁上,日子總得往前走。”
白瀾笛突然笑着對黃珍說,“等我結婚的那天晚上,一定要用這招給我男人驗驗身,如果中槍的話,我就一剪刀從他屁`股縫裡扎進去。”
黃珍的表情變得很擰巴,“你……你還是最近多出去玩幾天吧,不用急着回去上班,我跟錢慧說。”
正和黃珍胡謅時,白瀾笛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拿出電話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你好,哪位?”
電話那邊沒人說話。
白瀾笛突然冒出了一個很靈異的想法,這通電話該不會是穆華臻從另一個世界打來的吧?她思忖着要不要叫一聲穆華臻的名字試試看。
雖然這個想法甚是中二,但她還是試探性的問道,“是穆……”
她的話還沒說完,對方終於開了口,讓白瀾笛有點失望的是,對方是個男人。但這個男人說的話,同樣也刺激了白瀾笛的中樞神經。
他說,“您好,白小姐,我叫顧源森,我想見見您,您現在方便嗎?”
顧源森,源森?這不就是那段電話錄音中的另一位男主角嗎?讓徐澤心心念唸的那個人,穆華臻的情敵。
白瀾笛的聲音馬上沉了下來,“您有什麼事嗎?”
“有,電話裡說不清楚,能約您出來嗎?不會耽誤你太長的時間。”顧源森說道。
白瀾笛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顧源森以爲白瀾笛有顧慮,又補充道,“和徐澤無關,是我個人想見您……有件很重要的東西我想親自交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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