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皓鉅這個護花使者聞言猛地跳了出來,“說話別說得那麼難聽,女子家家的,什麼不好聽地都往嘴裡蹦出來,你還不害羞呢你!”
嚴夫人明知道嚴皓鉅這傢伙是要來幫尹夢繞的,原本是不打算讓他跟着的,可究竟是磨不過他,便讓他跟着了,卻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幫外人幫成這個樣兒,她當下便出言喝住嚴皓鉅:“鉅兒,有這麼跟表姐說話的嗎?”
陶顏蕊聽了嚴夫人的話得意洋洋的看着嚴皓鉅,那眼神就是在告訴嚴皓鉅,看吧,我是你表姐,你就得敬着,奈何得了我麼你!
嚴皓鉅狠狠地瞪了陶顏蕊一眼,便走到了夢繞身邊,安慰道:“尹姐姐不用怕,我一定不會讓尹姐姐受傷的!”
夢繞看向嚴皓鉅,只見嚴皓鉅胖胖的小臉上極爲認真的表情,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不會讓她們傷害我的。”
嚴皓鉅聽着心裡的擔心沒有減去半分,反而更加着急,尹姐姐瘦弱,哪裡是那些婆子的對手?要是那些婆子要動手了,他一定會竭盡全力地保護尹姐姐的,就算棒子打在他身上他也不能讓尹姐姐受傷!嚴皓鉅在心裡一直默默地下定決心。
夢繞當然不知道才九歲的嚴皓鉅竟然有這樣的想法,她現在正頭疼着眼前的這一大幫女人呢。
跟她們拼了?撕打嗎?開玩笑,她是那些婆子的對手嗎?
夢繞站了起來,眼裡閃過一絲不屑之意,“這才過辰時吧?不知各位今天大駕光臨是有何重大之事呢,竟然帶了這麼一大幫人把門口給圍起來了?難不成嚴家就是這樣的規矩,不至於吧?”
陶家姑奶奶平日裡也聽到了嚴夫人與陶顏蕊說尹夢繞嘴巴厲害,卻沒想到眼前的尹夢繞不止是嘴巴厲害,而且面對着這麼大的場面卻絲毫沒有怯意,這點倒是令她有些驚訝。
可怒意畢竟要大於驚訝,陶家姑奶奶站前一步,冷聲說道:“聽說你也是個官家的庶女不是?難道你做官的爹沒有教過你什麼叫做禮義廉恥不成?這一趕趕不成,這二趕還要繼續賴下去?莫不是在家做個庶女不得寵沒有了燕窩絲綢,在嚴家便得了,也就享受習慣了?”
夢繞諷刺地笑了,沒有接話。
陶顏蕊這又張嘴了,“姨娘生的東西果然就是下賤!這行爲舉止哪點有官家女的氣度?白白的丟了我們官家女子的臉罷了,我看吶,你還是快些滾回去你的尹家,好好地做了庶女吧!或許你主母哪天高興了還能給些絲綢緞子燕窩海蔘給你嚐嚐。”
嚴皓鉅聽着陶顏蕊口不擇言,專門說一些帶刺的話兒出來,便想要開口幫夢繞說話,卻被嚴夫人打斷了話語。
“尹夢繞你趕緊給我滾出嚴家!我們嚴家不歡迎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庶女,再者就是,你別想着要嫁給嚴皓聆了,嚴皓聆的婚事自是有我做主,你?就是連做一個低賤的侍妾也不配!”
嚴皓鉅聽着嚴夫人的話一張胖嘟嘟地臉蛋漲了個紅,大聲喊道:“娘!您不要說了,是哥哥喜歡尹姐姐的,這與尹姐姐有何干繫了?娘不能這樣侮辱人!”
嚴夫人聽到自己的兒子竟然大聲反駁自己的話,氣得差點暈過去,伸出手指指向嚴皓鉅,“你,你,你。”三個你字說了出口卻是喘氣連連,“你這個胳膊往外拐的好小子,你給我滾回去自己的院子裡,不許出來!”
嚴皓鉅看着自己的孃親真的生氣了,也怕害了,可他卻不能丟下尹姐姐不理,只能低下頭去,往夢繞身邊挪了挪,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夢繞笑着看向嚴皓鉅,眼裡帶着感激說道:“鉅兒快回自己的院子吧,夢繞會沒事的。”
嚴皓鉅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話,但依舊是站在夢繞身旁沒有離去,他哥哥今天一大早就被她的孃親騙去了陶家,說是有重大的事情。
開始他奇怪呢,孃親什麼時候有重大事要交給哥哥了,但是哥哥出了門口之後,她表姐就來了。
他這才知道原來這是一個陷阱呢,所以他磨了孃親許久這才能跟來的,哥哥不在,只要她保護尹姐姐了,如今怎麼能走了?
夢繞見到嚴皓鉅絲毫沒有要走得意思,也只能隨他了。
一旁的春菊急聲問夢繞,“姑娘,不如您就快回去尹家吧,再這樣下去,夫人說出得話更難聽了,這,可能還會動刑!”
夢繞聞言朝春菊燦爛一笑,提高了聲音,“狗咬我,難道我要學着狗那般咬回去麼?再說了,這樣的嚴家你以爲我會留在此?我還不屑留了呢,走?我自然會走,可我卻不能委屈的走!”
陶顏蕊呸了一聲,“狗?你說誰呢你?”
夢繞嫣然一笑,微微挑眉,“誰應就是誰唄!”
陶顏蕊被夢繞一噎,愣住了,嚴夫人與陶家姑奶奶知道夢繞嘴巴厲害,她們幾個絕不是夢繞的對手。
陶家姑奶奶出了名的會整人,她眯了眯眼睛,嘴裡抹過一絲笑意,看身旁的胖婆子。
那胖婆子本就是幫陶家姑奶奶的做事的,這下收到眼神提示,哪能不會做?讓兩個瘦一些的婆子跟着她,她便慢慢地走了上去,挽起袖子,眼睛放出精光,陰陰一笑。
夢繞手握拳,好一個倚勢欺人,以多欺少!
春菊的臉嚇得蒼白,滿臉淚水地說道:“你們這樣多人欺負一個弱女子就不怕傳出去被笑話嗎?”
嚴夫人冷笑一聲,“笑話?我們嚴家不過是商家,有什麼好怕的?你這個奴才還是想想自己經過此次還能不能待在嚴家了,再想想你跟着的這個庶女要是被傳賴在嚴家,嚴家主母只能動刑將她趕出去,日後她還有什麼名聲!”
嚴夫人話剛落音,兩個瘦弱一些的婆子已經走近夢繞了,兩人雙手一掐,掐住了夢繞的雙肩。
嚴皓鉅在一旁想要動手打那兩個瘦弱一些的婆子,卻被另外的兩個胖婆子抓住了,嚴夫人冷笑吩咐兩個婆子,“快,將二少爺帶回他的院子裡去,不要讓他出來了。”
婆子領命,也不管嚴皓鉅有沒有掙扎,兩人合力將嚴皓鉅擡了出去,嚴皓鉅掙扎着,那那雙小短腿不停地蹭着,嘴裡還嚷着,“放我下來,你們兩個是不是不要命了!放我下來,尹姐姐,尹姐……”
最後一聲尹姐姐還未說完,就被婆子捂住了嘴巴。
嚴夫人心疼地看了嚴皓鉅一眼,揮了揮手,讓婆子帶着嚴皓鉅下去。
夢繞冷笑出來,“好一個嚴家,好一個陶家!真是好極了,真是光明正大的想要對我動手了?別忘記了,我爹還沒死,嚴皓聆還是你嚴家人!你們敢動手試一試?我尹夢繞保證日後有你們好受的!”
夢繞承認,她不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她是一個很記仇的人,特別是對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她要出手對付,就覺不會手軟!
嚴夫人不屑地看着夢繞,眼裡盡是鄙視,“就憑你這個不得寵的小小的庶女?呸,我們乃是京城最有名的皇商,我們背後還有荷嬪娘娘撐腰,就你也想要對付我們?”
陶家姑奶奶得意一笑,卻不想夢繞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你們嚴家如今是京城第一皇商,是我給的。你們背後給你們撐腰的荷嬪娘娘能到如今的位置也是靠我當初的法子!如今,你們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沒有我,你們還能在這裡耀武揚威?”
兩人聞言臉色都變了,訕訕地表情逐漸出現在兩人的臉上,是啊,尹夢繞把重點說了出來了,沒有尹夢繞就沒有此時陶嚴兩家的風光。
可,人總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有些事情越是說得清楚,卻越不想要去面對。
兩人頓時惱羞成怒,嚴夫人額角的青筋隨着粗粗的喘氣而一鼓一張,而陶家姑奶奶更是氣得連氣都喘不過來,她怒不可遏地吼叫着:“快!將她那張嘴給我撕了,好好教訓教訓一下這個賤人!”
肥胖的婆子得令,便要動手,她擡起那隻滿手是肉的手,用力往夢繞的臉上扇去,“啪”的一聲巨響,一人跌倒在地。
“春菊!”
原來是在肥胖的婆子擡起手的那一刻,春菊自己衝了上來,替夢繞捱了一巴掌。
春菊被打得跌倒在地,赤紅的手掌印蓋住了春菊半邊臉,這一巴掌打得春菊的嘴角都有血流了出來,看得出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氣,沒有一絲留情。
嚴夫人看着情形怒罵一聲,“你這個賤婢竟然敢出來替她擋?誰是這個家的主母你們不知道嗎?尹夢繞到底給了什麼好處你們,讓你們一個兩個竟然敢反我?”
這話有幾個意思,在場的人都聽得明明白白的,這話不單單是隻春菊,更多的是指嚴家的大爺嚴皓聆與嚴家的二爺嚴皓鉅。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嚴家的兩位少爺哪一個不是將這尹夢繞當作是寶貝一般?怕她被欺負,受了委屈,恨不得都放在手裡捧着。
可作爲母親,看着自己的兒子都幫着外人不幫自己,這對於她來說真是備受刺激。她此時就像一個潑婦一般大喊着:“打!再給我打!狠狠地打下去!”
婆子得令,正要動手,卻被一聲怒吼喝住了,“誰敢動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