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繞見事情定了下來,就向嚴皓聆父子蹲了一福便離開了,回到房間倒牀就睡。
而嚴皓聆這邊等人散了他也去吩咐了處理絲綢的人趕夜將絲綢織好了,又讓人細細去看着,這纔回房間休息。
第二天,直到辰時夢繞才醒來,夢繞一看窗外就知道自己起晚了,忙起身換衣,春菊聽到聲響那忙打了水進來,絞了帕子遞給夢繞擦臉,夢繞笑着接過了。
春菊見到夢繞衝忙擦臉,忙說道:“尹姑娘不用着急,我們家大爺說了昨晚擾了姑娘安睡,今日姑娘睡久了也是不怕的,只是慢慢收拾去店鋪就是了。”
夢繞聽了便笑了,想她前世的老闆讓她們加班,那可是到凌晨三點,可是仍然得早上九點準時上班的,嚴皓聆這個老闆可是個不錯的主兒。
夢繞點頭應好,但穿鞋子還是快了起來,雖然老闆說了能遲到,可她已經睡晚了,卻不能真真拖拉着。
春菊端了早飯讓夢繞吃了,夢繞急忙上了馬車,首先到了昨天去過的絲綢店,見到了何掌櫃,何掌櫃笑着說道:“我們大少爺去了嚴家酒樓,說是尹姑娘昨天去了酒樓下了廚房,也知道姑娘是發現了問題的,遂在酒樓等你。”說罷,讓車伕送了夢繞到嚴家的酒樓。
夢繞笑着應了,上了馬車,只覺得這馬車走起來比平時更加穩當。不一會兒就到了嚴家酒樓,夢繞下了馬車,走了進去,只看到寥寥無幾的客人在用餐。
嚴皓聆見到了夢繞,向夢繞點點頭走了過來,邀了夢繞到了廂房,讓人泡了一壺上好的茶。
繞坐了下來,端起七彩靈透琉璃杯欣賞了一會兒,才輕抿了一口茶,只覺得茶香衝進了鼻腔,細細一品只覺得清香甘醇,整個口腔都是濃濃的茶香,“碧螺春?”
嚴皓聆雙眸裡閃過一絲訝異,但幾乎在一剎那間消逝。碧螺春在昌國也屬珍貴,乃是是有銀錢都買不到的好茶,這尹夢繞竟然輕抿了一口就知道是碧螺春,果真是不簡單。
夢繞卻不知嚴皓聆如此想,她前世是喝過碧螺春的,只是她獨愛碧螺春的清香甘醇,所以對這味道十分敏感,纔會抿了一口一便知道是碧螺春。
兩人喝了一盞茶,嚴皓聆便不慢不緊地說道:“我從小就跟着父親從身邊學習如何從商,十五歲開始接手嚴家的生意,我們嚴家是從絲綢做起的,所以我接手之後難免只注重絲綢方面的生意,至於首飾脂粉的生意大多數是孃親在幫忙,而對於酒樓的生意,也實在忙不過來。掌櫃們也勸我把店鋪關了,但我卻知道是所有嚴家名下的生意都是父親母親的心血,特別是酒樓,遂不願就這樣關了。”
夢繞聽着也點頭,不經看向嚴皓聆,只見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正有意無意的敲打着七彩靈透琉璃杯,雙眸微微垂下,隱約間看到他的雙眸似乎印有一絲愧疚,是因爲酒樓打理不好才如此嗎?
其實嚴皓聆今天不過是十九歲,儘管在這個時空他已經是一個肩上有着重任的男人,但在夢繞眼裡,他不過是一個十九歲剛成年的男人,在她前世那個時空裡,十九歲的男人,正是在上大學,無憂無慮享受着家裡給予的一切。
但眼前的僅十九歲的嚴皓聆卻已經帶領着十幾二十個商人、掌櫃在京城這個繁華的地方佔有一席之地,而且絲綢的生意是做起來卻是很不錯的,能做到如此便是比多少紈絝子弟或者皇室貴族的人厲害。
想到這裡夢繞不由得放柔了聲音,“嚴公子倒不必如此,人是有血有肉的,本就不是那冷冰不知道累的鐵人,故此無暇打理別的生意實屬正常,嚴公子的作爲大家亦是看在眼裡的,至於酒樓,若是嚴公子相信夢繞的話,夢繞也是願意爲嚴公子分擔一二的。”
嚴皓聆身子微微一怔,由於他性子冷冰,認真起來其他人看着也都覺得他可怕,他身邊做事的人對待他都只是敬畏佩服的,卻從未有人這樣溫言安慰的。
嚴皓聆的心似乎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心跳突然急速跳動了幾下,直到夢繞發現他在發呆,叫了他幾聲,他這才反應過來,說道:“尹姑娘昨日到了酒樓,可是發現了什麼問題?”
夢繞輕笑起來,“可是什麼都瞞不過嚴公子去呀!”
嚴皓聆眼光一閃,盯着夢繞稍有些蠟黃的臉蛋,心裡暗道,這丫頭倒是比剛開始見到時要胖了,原本極爲蠟黃的臉色也好了許多,頭髮也變黑了,只不過還是得再補了補身子。想罷,他不經失笑,現在是商議酒樓的事情,他怎麼就盯着人家尹姑娘的臉想着亂七八糟的東西呢。
夢繞見嚴皓聆盯着她,原本冷漠的臉帶着一絲笑意,便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是今早急着出門臉上的蓮花清香膏沒抹好嗎?
嚴皓聆見夢繞摸了摸臉蛋,便知道方纔自己做得不妥,有點尷尬地咳了一聲,繼續說道:“尹姑娘的聰明才智,是某所不及的,還請尹姑娘指點一二。”說罷還拱了拱手。
夢繞忙站起來,微微一蹲回了禮,輕聲說道:“是嚴公子誇獎了,夢繞只不過腦子裡總愛想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罷了,當不得嚴公子的稱讚。”
嚴皓聆見到夢繞的言語動作,便在心裡暗暗點頭,這尹姑娘禮儀得當,進退有度,倒是有大家子小姐之風。想罷,向夢繞點了點頭示意夢繞將看法說出來。
夢繞歪着頭想了半刻,說道:“請問嚴公子,嚴家酒樓這一酒樓名字可是別有用意?”
嚴皓聆聞言點頭,“一直以來嚴家都是經營絲綢生意的,而當年我的外祖父是潁州的一個小官,但卻從小愛美食,但官便是官是不能從商的,我母親卻知道外祖父有意要開酒樓,父親也與母親商量過了,便想着父親這邊拿了銀子在潁州開了一間酒樓,而未等酒樓的地買到,外祖父卻因急病去世了,母親十分傷心,因爲是外祖父生前所願,母親便下定決心要在潁州開了酒樓,卻被外祖母駁回,母親也只能罷休,卻與父親商量着在京城開了家酒樓,因外祖父也是姓嚴,遂外人卻以爲是我們嚴家的酒樓,實際上是母親作爲念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