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繞!”李皓聆衝往斷崖邊。
夢繞在原地愣了半響,這才微微擡起頭來,她扭頭看向懸崖邊,鼻子一酸,淚在眼眶裡打轉。
“對不起,我愛你。”
“若是我在此處選擇跳下去,你會不會爲我流一滴眼淚?”
“若是能,我也死而無憾了。若是從此跳下去,我若能不死,我定會回來找你。可是,要等下輩子。”
李弘譽在跳下懸崖的前一刻在還依在她的懷裡,自言自語。就在他這些話落音後,李弘譽選擇將她推開,自己一個人跳往那地獄之門。
夢繞承認,她對李弘譽是有感情的,可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不是愛情,不過就是那惻隱之心以及朋友的感情。
李弘譽曾經做錯過很多事情,可他做這些事的出發點都是因爲心繫於她,此時他墮落於懸崖,生還機會機會幾乎爲零。
其恩怨便隨之而消散,如同清晨露水,太陽過後只剩一個印記留在原處。
只剩下一聲嘆息……
夢繞轉頭過來,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正好,李皓聆此時到了夢繞的身旁。
“夢繞,你可還好?”李皓聆細細地看着夢繞。
夢繞搖了搖頭,“不好,我哪兒都不好。”夢繞說道:“我的背在疼。”
李皓聆心中一疼,看着夢繞被撕開的衣領與袖子,心中的種種複雜的滋味涌入心頭。
“我們回家。”李皓聆將夢繞打橫抱起,輕聲說道。
夢繞依偎在李皓聆的懷裡,點點頭。
馬車上,李皓聆將上好的金倉藥與精緻的絲綢帶上了馬車,將馬車的門鎖好之後,李皓聆便拿着剪刀,親自幫夢繞將衣服剪開,上藥。
“傷口不單單是第一次裂開,李弘譽這個該死的混蛋!”李皓聆看着夢繞的傷口,低聲罵了一句。
夢繞並沒有接話,只能微微垂眸。
“其實,他曾經救我與水深火熱。”夢繞輕聲說道:“當然,他也曾經傷害過我,而我爲了自保也是多次傷害他。”
李皓聆聞言身子一怔,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難道……”李皓聆掩飾着心中的詫異,儘量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正常一些。
夢繞瞧着李皓聆的眼神,不禁失笑。
“你胡亂想些什麼?難道我這般不可信?”夢繞反問道。
李皓聆黑着臉,將夢繞擁進懷裡。
“你可知道,方纔李弘譽他抱着你之時我在想什麼?”
“唔……”夢繞頓了頓,“我不是神仙,你告訴我可好?”
李皓聆的頭靠在夢繞的肩膀上,他清晰地看到夢繞白皙的背部上的血痕。他能想象,李弘譽撕開夢繞的袖子,扯開他的衣領,可他不知夢繞與李弘譽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導致夢繞的衣裳這般……
“我在想,若是你不心繫於我的話,我是否會向李弘譽那般。或許,我肯定會更加瘋狂。”
夢繞聞言嫣然一笑,笑容有些蒼白。
“李弘譽的愛是畸形的。自然,若是爭取過後還是沒有結果,也不必如此了。強扭的瓜又怎麼會甜呢?”
李皓聆聞言顯得有些淡淡落寞,他動了動身子,讓夢繞在他的懷裡更加舒適地躺着。
“我們不是強扭的瓜,是嗎?”李皓聆扁了扁嘴巴問道。
如此孩子氣的李皓聆夢繞是第一次見到,夢繞不由得失笑。
“傲嬌,我們可都是直直得瓜兒,並沒有強扭呢……”
李皓聆聞言哈哈大笑,伸出手點了點夢繞的鼻子,“我的夢繞也會開玩笑了,真好。”
夢繞依偎在李皓聆的懷裡,笑着,閉上了眼睛。
“我好累。”夢繞打了個呵欠。
這幾天,她都未曾好好睡過,自然是除了因爲發熱而昏睡的時候。
李皓聆在馬車內拿了一張絲綢做的被子蓋在了夢繞的身上,“在我懷裡睡吧。讓我好好感受你的存在。”
夢繞握緊了李皓聆的手,“我不是一直都在麼?”夢繞笑道。
“夢繞。”李皓聆並沒有回答夢繞的話,反而喊了夢繞一聲。
夢繞輕輕“嗯?”了一聲。卻感覺到李皓聆的心跳突然加速。
夢繞正要擡頭看向李皓聆,卻只見李皓聆那雙大手捧起她的臉,臉上極爲認真。
“我們回昌國吧?還有兩個月你便及笄了,我們一路上慢慢走着,到了昌國也就是一個月之後了。”
夢繞這幾天可是累狠了,此時也不願再動一下腦子了。
她眯了眯眼睛,“直言說罷,我可不願動腦子了。”
李皓聆靠近着夢繞,輕輕觸碰着夢繞的脣,隨即放開,蜻蜓點水一般。
“回去之後,嫁給我吧。”李皓聆直視着夢繞,“我真的不願再等了,我恨不得馬上就能與你結爲夫妻。
我真的很怕在某一天我失去了你,也怕再某一天再出現一個像李弘譽那般的人出來。”
李皓聆熾熱的眸子燙着夢繞那一顆心,夢繞燦爛一笑。
“可,你那位側妃還在呢,我可是不會與別人分享我的二爺。”夢繞佯裝生氣,撇嘴說道。
夢繞這不說倒是好,這一說李皓聆的臉便沉了下來,厭惡的神情浮在臉上。
“那女子我是不會娶的,太后那兒我會去說,你便放心好了。”李皓聆忍着心中的厭惡,儘量使得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和一點。
夢繞挑眉,“你倒是說真的?”
李皓聆瞥了夢繞一眼,“你倒是可以不信,只是我會我行動證明的。”
“至於你,便回到宅子裡養傷,等你傷勢好了,我們便一同回昌國。到時候回到昌國正好辦及笄禮。”
夢繞動了動頭,只覺得有些難受,便伸出手推開李皓聆捧着她臉的手,往李皓聆的身上蹭去。
“這個可不是我說了算。”夢繞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李皓聆冷下臉來,“怎麼不是你說了算?難道還得讓明國聖上的同意?”
“……”
“夢繞?夢繞?”李皓聆卻聽夢繞閉嘴不言,便連續叫了夢繞兩聲,仍然聽不見夢繞的應答。
李皓聆低下頭去看,只見夢繞早已經睡着了,他不經笑了。
“看來真真是累壞了!”李皓聆拉過絲綢被子,替夢繞改好了。
馬車一直在前行,馬車內的一人在熟睡了多久,那一個清醒的人便瞧了多久熟睡之人的睡顏。
夢繞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早已經亮起來了,顯然是在第二天了。
而她此時也乾乾淨淨的在牀榻上了。
夢繞動了動身子,只覺背部的疼痛被清涼所替代。
她倒是睡得死死的,連身上的衣服被脫下也不知。
夢繞用手撐起身子,欲要起身,外邊在打盹的青竹一個激靈,連忙往裡間走去。
“小姐……”青竹輕喚夢繞一聲,眼眶漸漸紅了
夢繞笑了笑,“快別這樣,我此時也完好無缺的。”
青竹連忙點點頭,“小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夢繞往外間看去,青竹見着夢繞此時的模樣便立即說道:“春菊在小姐睡着之時便到了此處了瞧小姐了。可因爲春菊的身子還虛弱,二爺趕了春菊回自己的屋子。”
夢繞點點頭,“二爺此時在何處?”
青竹聞言擡眸飛快地看了夢繞一眼,這才笑道:“二爺出去辦事兒了。”
夢繞淡淡一笑,“可是去了陳頤香的院子?”
青竹身子一僵,只能點點頭。
夢繞眼光一閃,看來李皓聆是真的要用行動告訴她,他只願意娶她一個的。
……
此時的李皓聆正往陳頤香的院子走去,心中的憤怒並沒有隨着時間漸漸淡了起來,反而只增不減。
他剛踏入陳頤香的院子,肖嬤嬤便親自到了院子門外。
肖嬤嬤賠笑道:“不知二爺這般晚了到陳小姐的院子可是要……”
“滾開。”李皓聆打斷了肖嬤嬤的話。
肖嬤嬤原本在裡間忙碌着,身子早已經熱出了汗,但此時李皓聆的冷漠之氣在炎炎夏日更顯冰涼。
“陳小姐此時在沐浴,二爺進去恐怕不太妥當。”肖嬤嬤被李皓聆的冷漠之氣嚇到了,卻只能往後退了幾步。
李皓聆聞言倒是笑了,“沐浴?大清早沐浴?再洗也洗不清她的罪孽。”
肖嬤嬤心下一緊,正想要拖延時間,卻被李皓聆擡手一擊掌。
“砰!”一聲巨響,只見肖嬤嬤的身子被李皓聆的內功擊飛了。
“我說過了,莫要礙事。”李皓聆瞥了一眼趴在地上正在吐血的肖嬤嬤。
李皓聆說罷,便往院子裡去了。
肖嬤嬤連吐幾口血,旁邊的幾個丫環抖着腿將肖嬤嬤扶起來。
肖嬤嬤重重咳了幾聲,這纔看向幾個丫環,“別,別管我……去,去將王爺叫,叫過來……咳咳!”
幾個丫環聞言,愣了半響。
王爺?找王爺作甚?
“快去!”肖嬤嬤心中恨吶!這李二爺倒是進去找茬了,這幾個小蹄子竟然這般愚蠢,還想不明白爲何要去將盛清王找來。
“王爺!陳小姐有危險!”肖嬤嬤忍住咽喉中的那一口腥甜,說道。
這下,幾個丫環才反應過來,連忙應下往盛清王的院子跑去。
“王爺王爺!不好了,二爺要殺了我們小姐!”丫環邊跑邊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