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瓏看着門外的人,完全驚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說不出話,也沒有力量,只能軟着身子靠在了許易恆身上。
許易恆也是愣住了,直盯着眼前的人,不知該說何話纔是好的。
“八……八哥哥?”李玲瓏嚥下一口唾沫,顫聲說道。
沒錯,此人正是當初掉落懸崖的李弘譽。
李玲瓏根本不知道李弘譽在明國之時是掉落了懸崖的,她之所以這般驚訝是因爲李弘譽此時的臉只能讓人看清右半邊臉,而左半邊臉卻是帶着鐵面具。
而李玲瓏之所以能認得李弘譽的臉,一來是因爲這世間上很少人會長得像李弘譽這般俊氣。
二是因爲李玲瓏自小就與李弘譽一同長大,對李弘譽的一舉一動都瞭解得甚清楚,也別說是擋住了一半的臉了。
“八哥哥……你怎麼會……你的臉是怎麼了?”李玲瓏離了許易恆的身子,慢慢走到李弘譽身旁。
以往,李弘譽最爲疼愛的妹子就是李玲瓏,一直以來,李弘譽對待李玲瓏都是溫文爾雅的。
不,準確來說,李弘譽對待任何一個人都是溫文爾雅的,而平日裡認識李弘譽的人都是這般想。
而真正的李弘譽卻是有着人格分裂,一面溫文爾雅,令一面卻是冷血無情。
李弘譽冷冷的看着李玲瓏那一張驚訝的臉,卻沒有半分表示,甚至連解釋都不願意。
“八哥哥你到底怎麼了?你的臉又是怎麼回事?八哥哥……”李玲瓏說着用手觸碰了李弘譽的手,卻被李弘譽反手一握。
“別碰我。”李弘譽全身戾氣,似乎李玲瓏一碰他,他便立即翻臉一般。
李玲瓏從來未曾見過李弘譽這般臉色,不由得嚇一跳,連忙將手抽回來。
“八哥哥,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八哥哥!
李玲瓏狐疑地看着李弘譽,卻始終不敢問出口。
而李弘譽卻是明白李玲瓏此時的想法,他眯了眯眼睛,冷笑起來。
這個冷笑,是李玲瓏從未曾在李弘譽的臉上見到過的,她記憶裡的八哥哥可從來只是溫和的笑着,絕對不會這般可怕的冷笑。
“你若是想知道,爲何不去問問你身後的許易恆,或是你的好朋友尹夢繞?”
李玲瓏聞言本能反應看向許易恆,只見許易恆雙眼瞪大,一臉不置信。
許易恆似乎感受到李玲瓏的眼神,連忙轉過頭來看向李玲瓏。
“八阿哥……”許易恆籌措了半響,還是選擇告訴李玲瓏,因爲就算他不說,李玲瓏問尹夢繞,尹夢繞還是會將這件事告訴李玲瓏的。
“八阿哥當初在明國,曾經掉落懸崖。”許易恆將話簡短地概括了一遍。
李玲瓏聞言先是一怔,接着猛然看向李弘譽。
“八哥哥……你,你……”
李弘譽只是冷哼一聲,並不接話。他將雙眼閉上,掩飾着眼裡的恨意。
“我今天到此處來,不是爲了與你們囉嗦的。”李弘譽冷聲說道:“若是你們兩人是真心相愛的,我卻是有辦法幫助你們。”
李玲瓏與許易恆聞言不由得對視了一眼,只聽見李弘譽的聲音又響起。
“我需要你們幫助我,只要你們幫我完成一件事,我保證能讓你們雙宿雙棲!”
許易恆將李玲瓏拉到身旁來,悄聲問道:“你不覺得你的八哥哥與以往不一樣麼?”
其實玲瓏也發現李弘譽的不對勁,只是單單是李弘譽比從前冷漠了些,倒也說不上是哪兒不對勁。
“反正我們現在還沒有法子能說服母后成全我們,不如先聽一下八哥哥讓我們做些什麼再說罷,橫豎要是我們做不來,也不過是聽聽而已?”
許易恆聞言倒是認同李玲瓏的話,於是點頭稱號。
李弘譽瞧着兩人的臉色,便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般,便開了口。
屋外冷風漸起,不知何時竟是下起了大雨。
嘩啦啦,嘩啦啦!
雷聲伴着雨聲,彷彿像一支高低音有致的聲樂隊在高唱着一般。
簡陋的茅屋內,只有一男一女相擁着,兩人臉上愁緒不斷,可到底誰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話說回來,盛清王王府此時正熱鬧着呢。
世子妃何顏芳正在王妃的院子外跪求着,“珊瑚姑娘,你倒是幫幫我吧,我不是故意要那般做的。”
珊瑚嘆了一口氣,“世子妃您莫要這般,王妃的話說過了便不會改的,要是世子妃能夠好好回到自己的院子裡頭面壁思過王妃倒是能夠王凱一面也不是不可能的。”
何顏芳似乎沒聽到珊瑚的話一般,只是一直在外大喊着。
“王妃,芳兒不是故意的,芳兒根本不知那身穿小廝服侍的人是世子啊!若是芳兒知道的話,又怎麼會動手動腳了呢?王妃就原諒了芳兒,讓芳兒在世子跟前好生照顧吧!”
何顏芳因爲昨夜李高馳與生櫻、貴香有苟且,而動手打了李高馳之事被盛清王王妃禁足在何顏芳自己的院子中了。
而何顏芳卻是覺得自己所犯之錯並不至於禁足半年!
半年啊!要一個人半年不出院子一步,只能在四邊圍起得院子中像一隻鳥雀一般活動,這讓何顏芳如何甘心!
“王妃,王妃!”何顏芳依舊不死心的叫着。
珊瑚瞧着何顏芳的臉色,便知道何顏芳是爲了半年的自由生活也算是豁出去了。
珊瑚暗暗地搖了搖頭,王妃是什麼人?那可是狠角色!不然爲何盛清王到現在這個年紀也只有世子一個兒子?二爺更加不用說,那是王爺在外留的種!若是早放在這內宅裡頭,怕是被吃得連骨頭也不能剩下了。
而何顏芳卻是個不會審時度勢的,世子廢了半條腿,有一半是因爲何顏芳曾經動手或是讓人動手而導致的,王妃現在只讓何顏芳禁足半年已經是開恩了!
“珊瑚姑娘,你再幫我通傳一聲吧,就最後一次通傳,要是王妃不見我的話,我便……”何顏芳咬牙說道:“我便回去禁足罷了!”
何顏芳說着便往珊瑚手裡塞了一直足金的金手鐲。
珊瑚知道這世子妃是勸不走的,她也不好動手去趕一個世子妃,便只能收下金手鐲進了屋子裡頭再通傳一聲。
但珊瑚萬萬沒想到,她這一次通傳卻是得了王妃的準話。
“讓她進來!”王妃沒好氣的說道。
珊瑚垂頭恭敬地退下,到了外間只是笑着對何顏芳說:“世子妃趕快進去罷,只是一點,千萬別惹了王妃生氣了!”
何顏芳聞言歡喜起來,只當是珊瑚幫忙說了好話,又從懷裡拿了一個錦袋出來。塞到了珊瑚的手裡。
“多謝珊瑚姑娘幫忙通傳了!”
珊瑚笑着接了錦袋,“世子妃客氣了,奴婢倒也沒做什麼。”
何顏芳又說了兩個感謝的話,便往院子裡頭走了。
何顏芳一路上不敢擡頭,只是一味地低着頭往裡間走去。
到了裡間,何顏芳一改平日的屈膝之禮,反倒是三跪九叩了起來。
盛清王王妃倒是沒有拒絕何顏芳的三跪九叩之禮,只是一直受着。
末了,何顏芳這才微微擡起頭。
“王妃,芳兒錯了。”
何顏芳到不是個傻的,知道此時不能向王妃伸冤,認罪比所有的話語都要來得好。
果然,何顏芳這一句認罪的話使得盛清王王妃的臉色好看多了。
“你倒是知道自己錯了?那你說說,你錯在哪兒了?”盛清王王妃似乎不打算放過何顏芳,一直逼問着。
這個問題何顏芳雖也想不明白到底錯在哪兒,可畢竟要在盛清王王妃面前服軟不是?只能將先前想到的話說出來了。
“是,芳兒錯了。錯在不分清小廝是誰便動了手腳將世子打傷。”何顏芳說着竟是哭了起來。
“王妃,芳兒真的知道錯了!芳兒不該動腳踢世子的,更不該讓婆子動了重手打世子的!”
“王妃,您就原諒芳兒吧!世子是芳兒的丈夫,芳兒也如同王妃那般心疼的!芳兒只想着在世子傷勢好之前在世子身旁照顧,求王妃莫要讓芳兒禁足於院子當中啊!”
何顏芳說道最後竟是傷心欲絕的樣兒。
可,王妃卻是半點不動容,反而比之前的反應更加大。
“你也知道是你動手傷了自己的丈夫?就憑着你這一點,我也能讓李家休了你!”王妃面露怒容。
何顏芳一聽到了盛清王王妃口中的話,嚇得連哭都忘記了,只是愣在一旁,整個人看上去木訥得緊。
盛清王王妃本就在生氣,此時見到何顏芳的臉色不由得心中的火氣猛地上來了。
盛清王王妃手中的白色陶瓷杯子高高舉起,隨後便往何顏芳的腳下扔去!
“啪!”一聲巨響,何顏芳嚇得整個人跳了起來。
盛清王王妃見到了何顏芳此等反應,真真是氣得險些背氣過去。
“你知道你錯在哪兒嗎?你不是錯在動了手腳傷害了馳兒!你是錯在你蠢鈍如豬啊!”
“尹夢繞讓你主持公道,你便主持公道了?尹夢繞讓你去死,你怎麼不去死?”
盛清王王妃的話十分惡毒,可是何顏芳卻是一愣。
是啊!當初她爲何會動了手腳打了世子?尹夢繞竟是有着魔力讓她爲尹夢繞主持所謂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