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鼻息噴在了夢繞的臉上,有些癢癢的,夢繞白皙的臉上染上了紅暈,“那,那個會是誰把消息說,說出去的?”一向從容淡定的夢繞竟然也會有支支吾吾,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的時候。
夢繞忙低下頭去,抱怨自己沒出息,不就是男人一個嘛,靠近點有什麼關係,想罷倒是膽大了起來,再擡眼看着嚴皓聆時,對方的手已經捧起夢繞的紅潤透亮的小臉,夢繞瞳孔不由得放大,嚴皓聆那一張原本冷漠的俊臉此時微微發紅,深邃的眼裡透出十分的溫柔,他看着眼前有些驚恐的尹姑娘,放輕了聲音,“我,無論什麼時候都相信你。”
夢繞不知道現在他們這個動作到底有多曖昧,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早已狂不止,她的腦海閃過嚴皓聆待她的一切,可能他對她是特別的,但是她自己呢?她對嚴皓聆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嚴皓聆見到夢繞眼裡閃過一絲不解,心中嘆了一口氣,他自從錢掌櫃誣陷尹姑娘那一件事之後便意識到自己對尹姑娘的感情,那絕對是喜歡。而尹姑娘恐怕是年紀還小,對這些事情是懵懂不知,但也不打緊,只要他們還在一處,他定是有信心讓尹姑娘明白自己的心。
嚴皓聆收回雙手,只見尹姑娘有些尷尬,便咳了一聲,說道:“這事還未了解清楚,我們這天暫不要會雅居了,去絲綢店鋪想想法子,看此事如何處理。”
夢繞定了定神,擡眼時已經帶上往日的從容,“看樣子,我們得防備小人了。”
嚴皓聆點頭,眼裡閃過殺氣。
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兩人下了馬車便到了絲綢店鋪的裡間,何掌櫃手裡拿着一封信,遞給了嚴皓聆,“大爺,這信是今早放在了絲綢店鋪門口的,看這字跡是曹掌櫃的。”
嚴皓聆點頭,拿起信拆開了,看了起來,片刻,嚴皓聆冷漠的臉上露出譏諷,講信隨手往桌上扔,冷聲說道:“難不成這嚴家養的都是白眼狼?”
夢繞一聽便猜到了大致,也不去問,反而是何掌櫃撿起了信看了起來,“這曹掌櫃真真是一頭厲害的白眼狼,這,現在這是什麼時候!三年一度的商家競爭最後的十幾天了,才做出這樣不要臉面的事情!把我們絲綢店衝刺的法子送去給歐陽家,就是爲了拿那些銀錢,這嚴家待他不薄啊,他怎麼就,就.”說罷,連連搖頭。
嚴皓聆喝道:“來人,務必將曹掌櫃活抓了回來!”
夢繞瞧了一眼嚴皓聆的臉色便知道嚴皓聆是真的動怒了,她知道這三年一度的商家競爭對於嚴皓聆的重要性。
她來了嚴家幾個月,也聽許多人說過嚴皓聆的事,嚴皓聆今年十八歲,三年前,才十五歲的他親自報了名參加三年後的商家競爭。
這三年來的日日夜夜他只想着如何爲嚴家掙錢,如果才能贏得三年之後的商家競爭,畢竟在嚴暉當主的那二十幾年以來,這三年一度的商家競爭沒有一次是能贏過歐陽家。嚴皓聆接手以來,家裡的希望也全壓在了他的身上,如今這薄利多銷絲綢極爲賺錢的法子卻因爲一個曹掌櫃而使得他們賺少了,而歐陽家卻因爲這個法子賺了更多的錢。
再說了,這出賣他的倒不是別人,卻是幾個最爲信任的掌櫃之一,可想而知,他的心是有多失望了。
到了亥時,曹掌櫃與曹掌櫃一家人全被活抓了回來,曹掌櫃一見到嚴皓聆便跪到在地,老淚直流,“大爺啊,老奴求求您放了我的妻兒吧,這與他們無關啊,他們什麼都不知道的,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孽,老奴求求您了!”說罷,往死裡磕頭。
嚴皓聆冷眼看着曹掌櫃,卻沒有說話,跪在一旁曹掌櫃家的妻兒一隻在哭,其中一個六七歲的男孩子用力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跑到嚴皓聆的身旁,跪了下來。
“大爺,這關我爹的事,這事不是我爹乾的,我知道我知道。。”話未說完就被曹掌櫃打了個耳光,喝道:“大小子,閉嘴,小孩子家的懂什麼,往一邊去。”
說罷便轉頭看向嚴皓聆,“大爺,這事是我一手做的,我將消息告訴了歐陽家的老爺,他便給了我一筆銀子,之後我覺得對不住大爺,便留下了一封信帶着全家走了。是老奴錯了,老奴只求大爺看在我爲嚴家做事多年放過我的妻兒吧,這是老奴一人的過錯,老奴這,這就贖罪去。”說罷竟然從懷裡拿出一把短匕首狠下地往心口裡刺去。
嚴皓聆手腳再快也快不過急於尋死之人,就這樣,曹掌櫃倒下了,一旁的曹掌櫃家的看到早已暈了過去,只剩下三個孩子在大哭,夢繞不忍心看,便想要低下頭去,卻瞥見方纔說話的曹掌櫃家的大小子滿眼眼淚瞪着錢掌櫃,而錢掌櫃忙低下頭去,不斷的搓着手。
夢繞蹙眉,看了看大小子再看了看錢掌櫃,這是怎麼回事呢?這小子怎麼就怨恨的瞪着錢掌櫃了?
暫不說嚴家這屋子裡的狼狽事,先說說此時尹府的三母女。
林惠芬正拿着青花纏枝的陶瓷杯細口細口的喝着茶,而坐在一旁的尹婉儀急急地看了林惠芬一眼,林惠芬眼神示意尹婉儀切莫着急,這纔看向坐在一旁低着頭的尹婉純。
“這一開年純兒便十四了吧?想當初那是七八歲就跟在我身旁了,這一眨眼的,這都成了大姑娘了。”
尹婉純這心裡咯噔一下,但由於記得生母的交代,便也笑着擡頭應了聲事,果然林惠芬的話突然一轉。
“這身邊的孩子都大了,又是女孩子家的,想必是要嫁出去了的,我呀,把你養在身邊也有六七年了,雖說不是我肚子裡出來的,但早也就把你當作了自己的女兒一般了,這日後的婚事你卻要放心了,母親定會幫你找好人家。”
尹婉純開始聽到林惠芬說出她快要到十四歲那一刻開始心早涼了半截,此時再聽這話,心便是涼透了,但臉上卻只能裝作害羞笑着,“這不是還有二姐姐嗎?妹妹是小的,自然伺候了姐姐出門子再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