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皓聆走了出嚴夫人的院子,陶顏蕊便也露出本來的面目,她撇了撇嘴巴,往嚴夫人身邊走去,“舅母,您看看,嚴哥哥這不是在幫着尹夢繞那個小蹄子嗎?嚴哥哥的性子雖然冷漠了一些,可平日裡也不會這般擺上了臉色給您看的,可見這尹夢繞是下了手段的,不然嚴哥哥有怎麼會如此?”
嚴夫人聞言,冷哼一聲,心裡暗想,這嚴皓聆平日冷漠也算了,關鍵時候還要給她臉色看,她雖然不是生母,但有句話說得好,生娘不及養娘大,嚴皓聆就是這樣報她的?
“好一個孝順的兒子,今天我倒要看看,這個孝順的兒子是要孝義還是要保着那個尹夢繞!”嚴夫人說罷,猛然站起來,哼了一聲,“蕊兒,你且與我一同去客房,我倒是要看看這個沒有教養的官家女要在我們嚴家呆多久!”
陶顏蕊聽着,心裡樂開花了,她早就想要收拾尹夢繞,只不過每次都是嚴哥哥插手進來,她愛慕着嚴哥哥,所以不能反駁了嚴哥哥的意,此次有舅母在旁,她便要好好羞辱尹夢繞,再趕尹夢繞出嚴家的大門。
“來,舅母,我扶着您,舅母等下可別太生氣了,好好跟尹姑娘說說,好歹她也是幫過嚴家的。”陶顏蕊一臉擔憂的看着嚴夫人。
嚴夫人本就生氣,這一聽陶顏蕊說出這樣的話,胸中那團火燒得更猛了些,“我看尹夢繞就是依仗着幫助過我們嚴家,這才趕懶在這,看我今天不把她趕出嚴家門我便不姓嚴!”
陶顏蕊見到自家舅母動真格了,心裡又樂了。
這廂的夢繞哪裡知道自己就快要被嚴家的女主人趕出去,她一心只有眼前的什物,這是聖上賞賜下來的東西,別的絲綢毛皮什麼的就不說了,平日裡做生意每每都是見着這東西,如今難得放了半天假,她纔不要再瞧着這些東西。
那白花花銀子一排整整齊齊的放在盤子上,還有皇后賞賜下來的首飾配件,怕是能賣不少銀錢,還有李玲瓏送下來的小玩意倒是挺精緻的,可惜她早已經過了玩玩具的年紀。
春菊跟着夢繞也有一段時間了,此時見到夢繞眼睛有些發光了,便輕輕地推了推夢繞,“尹姑娘,您就別惦記着拿這些賞賜下來的首飾玩意出去賣了,這可是皇后娘娘賞賜下來的,皇家的東西,能賣出去嗎?那可是犯了罪的!”
夢繞聽着頓時泄了氣,對了,她怎麼就忘記了這一茬呢,“罷了罷了,反正賞賜這麼多東西,我一個人也用不完呢,春菊你瞧瞧有什麼你覺得稀罕的,便拿去吧,剩下的幫我放好了,我先去沐浴。”
春菊笑着應了,便在從中挑了一隻簡單的簪子,剩下的便放進夢繞的妝匣子裡,銀錢便幫夢繞收了起來,只留下絲綢皮毛這些大件物。
夢繞這會兒泡着熱水,舒服極了,正想着閉上眼好好享受,外面卻傳來了吵雜聲,夢繞皺了皺眉頭,沒有理會,誰知道這吵雜聲竟然是越來越大。
“春菊?春菊?”夢繞連喊了兩聲春菊,卻不見春菊人影,平日裡春菊可是守在外頭的呢。
夢繞自己絞了頭髮,用一支木簪子固定好頭髮後,穿上中衣,便到屏風處再穿了一件襖子走了出去,只見到自己放置衣服的裝箱在已經被打開,裡面的衣服更是灑一地。
夢繞皺眉,“春菊,怎麼我的衣服都翻了出來,來賊了?”
“尹姑娘倒是有些膽子,寄人籬下了還口出妄言。”這顯然就是陶顏蕊那把嬌滴滴的聲音。
夢繞走出外間,只見到春菊手腳被綁住,嘴巴里塞下一塊布,滿眼是淚。四處更是亂糟糟的,衣服,裙子,鞋子,首飾滿地都是,而最乾淨的地方要數嚴家夫人坐着的那一張八仙桌。
夢繞按下心中的火氣,瞥了一眼一站一坐的兩個女人,諷刺了一聲,“不知嚴夫人‘打架’光臨,如有怠慢,夢繞真是罪過。”
嚴夫人聽着夢繞的諷刺,便擡眼看着夢繞,只見夢繞寶石一般的杏眼帶着些慵懶之意,白皙的臉蛋紅潤非常,一把烏黑亮麗的頭髮帶了些水汽,只用一直木簪子固定,想來是方纔泡澡的原因,整個人看着就同出水芙蓉一般無二。
嚴夫人想着自己到了這客房大動干戈,而這個小蹄子竟然在舒服的泡澡,真是會享受!
嚴夫人柳眉豎起,嚴厲地瞪着,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尹姑娘倒是會享受嚴家給的一切,這上好的絲綢衣服多得呀,簡直一個眼花繚亂,首飾配件一樣不少。難道是這一切你尹家給不了你?所以纔來佔我們嚴家便宜的?”
夢繞一愣,尹家?莫非這嚴夫人知道了她的身世不成?
陶顏蕊看着夢繞愣住的樣子,便冷笑起來,“尹姑娘把我們騙得好苦,說什麼孤女,說什麼父母雙亡,不知道尹大人聽到這話會不會活活被氣死呢。”
果然!看來嚴家人都知道她的身世,想來是早早就知道了吧?這商家競爭一過,兩人就迫不及待的趕她嚴家門口。
嚴夫人猛地站起來,拿着手絹的手指着夢繞,“你以爲嚴皓聆幫着你,你便是嚴家人了?呸,嚴家只是利用你而已,現在三年一度的商家競爭我們嚴家拿了頭等,而歐陽家早已經下獄,這京城的商家便是我們嚴家的天下,現在你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快快收拾你自己的東西給我滾出嚴家的大門!”說罷竟是面容扭曲起來。
夢繞看着嚴夫人的嘴臉,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嚴夫人,您說完了嗎?到我了嗎?我的話不多,就三點,還請嚴夫人別聽漏了。
一,嚴夫人口口聲聲說我享受着嚴家的一切,可嚴夫人該好好想想,我尹夢繞是幫嚴家做事,拿了嚴家支付給我的工錢,平日裡吃的,用的,拿樣不是從我工錢里扣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