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救命的信

果然,慕風又繼續問:“你這樣做是爲了誰呢?宣帝?還是鳳青鸞?雖然你的戲做得的確很不錯,可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不但是鳳青鸞的皇后,亦是宣帝曾經的太子妃,你的桃花已經夠多了,又何必扯上我糌?

我可沒有興趣參與你的情感遊戲,其實你現在大可不必如此,如果他們二人皆戰死,你便是自由之身,到時候你再來找我,在我身邊當個暖牀小婢,說不定我還是會答應的,畢竟你的確很美貌。

他們若都活着,你應該煩惱,到底要把自己交給誰?而不是在這裡,又勾~引另外一個男子……”

“你……你……”段櫻離從來沒有想到,慕風會對她說出這樣污辱的話來。

氣怒絕望之下,便覺得氣血上涌,驀地嘔出口鮮血來,小臉煞時變得慘白,鮮血滴在胸前雪白的衣裳上,如同兩朵泣血玲蘭。

慕風倒沒想到將她氣得吐血,也微怔一下,終是停止再說下去。

二人便如此對恃着,誰也不說話。

半晌,慕風終是轉身往丘下而去,“念你是個女子,這次放過你,你走吧。”

卻聽得段櫻離說:“慕風,我不想看你與鳳青鸞相互殘殺,更不想看到你因上當受騙而最終走到末路。既然沒有一個好的結果,那麼便不如在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時結束自己的生命,免得到時候要爲了這個不好的結果而痛不欲生。”

慕風驀然轉身,卻見眼前纖細的白影一閃,段櫻離已經跳到涯下去,在她落涯的瞬間,她的眸光還是盯在他的身上,眸子裡有濃濃的不捨與絕望,那眸底深處的痛苦是如何做戲也做不出來的。

慕風幾乎沒有猶豫,已經飛身到了涯下,伸手間抓住了段櫻離的衣袖,輕輕一扯,段櫻離的身體便被扯回到他的懷中楮。

然而此時,已經沒有落腳之處,二人便一齊往涯下跌去。

這一幕來得過於突然,官紅俏大喊一聲,“少主!”

飛身上丘,亦是毫不猶豫地跳到涯下去……

段櫻離被扯到了慕風的懷裡,二人凌於半空,段櫻離的心下一涼,終還是她連累了慕風,二人要命葬此處。

又想到慕風武功高強,或許能夠自救,當下就要推開他。

卻覺得慕風將她摟得更緊……

說起來,那時腦中念頭千千萬,事實上,不過是剎那的時間,慕風好幾次想要抓住涯邊的藤蔓而不得,眼見就要落到涯底,他忽然用力將段櫻離拋起一點,自己卻更疾速地往下墜去,雖然被涯底的樹枝擋了下,依舊重重地摔了下去。

段櫻離緊接着摔到他的身邊,卻覺得一股綿軟的力量,使她並未覺得多麼疼痛,但人還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官紅俏也在此時,啊啊地掉落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也是立時暈了過去。

……

與此同時,上京,皇宮內。

諾大的宮殿裡,五位王爺各自爬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口角流血。

大殿中充滿陰氣森林的感覺。

五位王爺帶來的護衛隊也已經被誅滅,院裡院外一片血腥。宣帝端着酒杯,站在殿中,似乎想要將那杯酒喝下去,最終手微微一抖,酒杯卻落在了地上,他痛苦地捂着胸口,勉強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輕輕地咳了幾聲,終是也忍不住吐了口血。

一個面容美豔的女子,從偏殿裡走了出來,手中端着碗藥,遞到他的脣邊,“皇上,喝了這碗藥吧。”

宣帝接過藥碗,微微一笑,“你怎麼出來了?”

“發生了這樣的大事,臣妾怎麼還能躲着?臣妾要與皇上共進退。”

宣帝微微一笑,“謝謝你。”

喝了藥,他胸口的疼痛似乎好點了,長吁了口氣道:“孤殺了他們,他們是與孤一起長大的兄弟,孤是不是太狠了。”

那女子沉默着沒有說話,似乎是覺得他的話深以爲然。

便聽得宣帝輕笑一聲,“孤現在只是慶幸,第五任太子妃是段櫻離,她果然與旁的女子不同,她出的計策雖然惡毒,卻是唯一的辦法。他們不死,我們就得死。”

那女子驀然擡眸,“你對她,似乎很是推崇?”

宣帝道:“若不是她,此刻五王已經攻破上京了。”

那女子微微一笑,轉過話題,“皇上,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

終於捱到下午,赫連勃勃勃收到消息,說五王的軍隊皆收到五王令執,讓他們後退十里。

赫連勃勃接到消息的時候,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忙向鳳羽道:“這是怎麼回事?”

鳳羽的眸子裡滿是漠然,“恐怕,我們的計策已經被宣帝識破,五王不是已經被說服,就是已經被誅殺。”

“什麼?!他敢!”

是啊,宣帝怎麼敢呢?

殺五王,就算是赫連明宗在世,就算是五

tang王逼宮,也絕不敢一下子將五王全部都滅了。

鳳羽面色灰敗,忽然想到了什麼,“難道,難道……”

“難道什麼?”

“難道她沒死?”

赫連勃勃如今已經氣得不行了,聽他這麼說馬上想起段櫻離,冷笑道:“你總是把那個女人掛在嘴邊,自從那個女人出現,你就總是失手!鳳兄,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

說到這裡,他大聲道:“來人!”

鳳羽忙道:“你要去做什麼?”

“既然五王已經被宣帝殺害,我現在要去討伐宣帝!”

“可是,是五王執令使軍隊後退十里的,現在還無法確定五王是被宣帝說服了,還是已經被殺死,但五王執令是可以調動那些軍隊的,你現在闖進去,只有死路一條!”

赫連勃勃道:“你是什麼意思?難道讓我就這麼放棄嗎?”

“榮王,該放手時就得放手。”

“你——”榮王快要被他氣得吐血了。

鳳羽又道:“此時放手,猶爲未晚。只要到皇帝的面前歸順於他,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赫連勃勃聽聞後,哈哈哈大笑起來……

“就算那幾個膽小鬼沒死又如何?我赫連勃勃會怕他們?若他們死了便算了,若沒死我要好好的羞辱他們!我們現在並不是沒有任何的勝算,不是還有南詔的軍隊嗎?我猜那鳳青鸞定是來報仇的,只是懼於五王軍隊才按兵不動,只要我殺了宣帝,將宣帝的人頭奉上,他自然就會退兵。”

“那五王的軍隊呢?你如何收服他們?”

“把宣帝殺死,五王算什麼,一羣烏合之衆,若是肯歸順於我,就留他們性命,若是不肯歸順於我,便奪了他們執令。”

赫連勃勃越想越覺得此計可成,鳳羽卻還要勸他。

赫連勃勃已經推開鳳羽,徑直出門去了。

鳳羽想了想,終是拿了長劍,獨自離開了圓覺寺。

下午時分,赫連勃勃直接攻入到奉京城中,頓時一片塵煙滾滾,殺聲震天。

赫連勃勃當先衝入城去,被徐蔚將軍的士兵所攔,展開激烈拼殺。一時間山搖地動,血雨腥風。

赫連勃勃一路拼殺,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竟然沒有侍衛與士兵,他隻身一人,闖入了正殿。

刀上還滴着血,雙目染血般的紅,“赫連子悅,你給我出來!”

宣帝沒有讓他失望,已經走了出來。

赫連勃勃微怔一下,停住腳步,然後看到諾大的宮殿裡,沒有奴婢,沒有太監,只有宣帝和幾具屍體。赫連勃勃驀然想到鳳羽的話,幾步跑過去將屍體翻過來,果然是五王之一,再將剩餘的屍體都翻開看,才確定五王的確已經被宣帝毒殺了。

宣帝立在正中高位之上,淡然道:“孤告訴他們,皇位會傳於他們其中一人,因爲孤與他們是兄弟,我身體不好,不傳位給他們,難道傳給你嗎?然後他們便信了孤,因爲覺得孤說得太有道理,還與孤一同飲酒,等待榮王你攻進城來,我們兄弟合力,將你一舉殲滅。”

“結果,你給了他們毒酒?”赫連勃勃冷冷地問,大刀在手心裡握得更緊。

“其實先皇在世時,已經很忌憚五王,他們各據封地,年年擴張,雖然說是皇帝的兒子,但是每年卻只知道伸手向國庫要錢糧,卻只將封地內不要的破東西上供給朝堂,先皇養着他們已經是很吃力,偏偏他們還不知道悔改,竟然覬覦皇帝之位,甚至害死了他。”

“赫連子悅,你真是好狠毒!若是你父皇太世,定也不會殺了自己的兒子,諸王割據的事情總會有辦法解決,但是你現在這樣,簡直是禽獸不如。”

“櫻離說的對,五王割據之事便如毒瘤,一日不根除,一日便不得安寧。從我父皇殯天,至這次五王逼宮,他們已經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只是,若孤平白無故的殺了他們,定會引起五王封地生變,所以這次逼宮是絕好的機會,孤爲何要放棄?”

赫連勃勃聽到這裡,心微微一沉,“果然,段櫻離沒有死!想來你向來懦弱,又是弱不禁風的女人身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生都沒有殺過人,必然想不出如此狠毒的法子,定是那個賤女人給你出的惡毒主意!”

“孤千里迢迢娶她回來,便是爲了讓她幫孤改變局面,現在孤做到了,這亦是孤的智慧與勝利,證明孤並不是你眼裡那種懦弱無能的人。等你死了,孤便告訴世人,是赫連勃勃謀反,五王來救駕,皆被你殺死於此,你說世人會如何說呢?”

“你不會得逞的,因爲今日死的是你,不是我!”

“爲什麼你會如此肯定?”

“因爲你向來都不是我的對手,你這生,唯一贏我的一次,便是那一次冰球大賽之上。若是你死了,剛纔你說的那番話,我便可以用在你的身上。既然你也死了,你的五個兄弟都死了,皇位則非我莫屬。”

“其實那一次的贏,也不算贏,

不過沒有關係,孤這一生,贏你這一次足矣!”

赫連勃勃於是提起了大刀,殘酷冷血地看着面前孱弱的皇帝,一步步地走近他。

就在這時,側門裡又走出來一個人,卻是一身銀甲,目如冰霜,手中長劍尚未出鞘,他緩緩地走到了赫連子悅的身邊,面向赫連勃勃。

“你,你是南詔元豐帝?!”

宣帝一笑,“你還算有些眼力。”

鳳青鸞道:“我正是鳳青鸞。”

赫連勃勃又向四周看了下,顯然,宣帝害怕他殺死親兄弟的事情暴露,因此這個正殿其實已經封閉,他剛纔隻身闖下正殿並非偶然,而是宣帝叫人故意放他進來的。

他若是死在這裡,恐怕宣帝想怎麼安排他都可以,意識到這裡,忽然後悔當時沒有聽鳳羽的話。

他強笑着向鳳青鸞抱拳道:“鳳兄,沒想到你會進入皇宮,還要幫助宣帝,你可知,宣帝正是殺死您的皇后段櫻離的兇手。”

鳳青鸞冷笑,對他不予理會。

宣帝又道:“你錯了,那日的死者是太子妃沈阿翹,若是我殺了段皇后,你覺得她還會爲我出主意,做到這個地步嗎?”

赫連勃勃一怔,的確,段櫻離沒死,宣帝殺死段櫻離的說法不成立。當初亦是赫連虎想要殺死段櫻離,現在看來,反而是宣帝想辦法保住了段櫻離的性命,因此此刻他應該是段櫻離的救命恩人。

而且他稱對方爲“段皇后”,還稱那日死者是“沈阿翹”,分明便是要全了段櫻離的名份,維護鳳青鸞的面子。

赫連勃勃又道:“鳳兄,你可知,眼前的宣帝,根本就是一個得了肺癆的將死之人,你現在幫他,他也不過幾月的性命,人死了,就不會再記得你的情議。我便不同,若你肯幫我,到時候我登基後願與你南詔永結友盟,有生之年絕不進犯。”

鳳青鸞冷冷笑道:“第一,我來幫他,並不是因爲他能給我帶來多少好處,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協議,我只是爲了來替我的皇后還他救命之恩。

第二,對於逼宮進犯,藐視尊上之人,恕我無法信任,沒有信任就沒有協作,更不用提永結友盟。”

原來,鳳青鸞在城外,正準備採取那位小兵阿沈的主意,製造五王混亂,可以使宣帝大敗,死於非命。沒想到便在這時,迎來了宣帝的使者,此人便是兵部大臣陳章,他來見鳳青鸞,卻只帶了一封信。

所謂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陳章得以順利將這封信送到了鳳青鸞的手中。

在信打開的那一刻,鳳青鸞的手便忍不住抖了下,這漂亮的梅花小楷,他太熟悉了,他還曾經誇過她,誇她的字寫得好,也與她這個人一樣,過於清冷缺了些感情,但這一點在字裡並不是缺點,反而使字顯得清逸出塵,極富魅力。

信上只有一句話,“宣帝乃我之救命恩人,望陛下領兵歸南詔,不要做無畏犧牲。”

落款果然是,“櫻離”二字。

當時,鳳青鸞便交待鳳星辰按兵不動,他自己卻非要陳章帶領他去見段櫻離,陳章當時並不知道,段櫻離把這封信寫好交給他後,就已經由宣帝從地宮秘徑送出至皇城之外,上了圓覺寺後山霧谷,見鳳青鸞頗爲固執,只好帶着他依舊由地宮秘徑進入皇宮。

當時小兵阿沈和鳳星辰都不贊成,但他們已經無法阻攔鳳青鸞,便是死,他也要儘快見到段櫻離。

然而他進宮後,才發現段櫻離已經離開。

宣帝道:“她之所以給你一封信,是因爲她認爲,以你的睿智,定會明白一切而返回南詔。但是我卻在這裡等待鳳兄的駕臨,因爲我明白,如果真愛一個人,是絕不會就憑着一封信離開的。”

鳳青鸞的劍驀然駕到了他的脖子上,“她在哪裡?帶我去見她!”

宣帝將長劍從自己脖子上緩緩撥開,“她信守承諾,願意以一已之力,救大曆於水火之中,我必也要信守承諾,不告訴你她的去向。鳳兄,你若真是如此愛她,就該瞭解她,她放棄皇后之位,江湖飄零,到底是爲了什麼?”

鳳青鸞忽然想起了,段櫻離剛剛清醒時那幾天發生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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